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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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債徒還,你兒子用成老狗的暗器,七步斷魂縹打我,找找你的兒子,骨肉連心,你當然不會坐視。所以,你用六陽神功送老夫下地獄,是天經地義的事,就是這麼辦,你我就在這裏來一次公平決鬥,你不會害怕吧?」 縹緲神魔咄咄逼人,手一動劍倏然出鞘。 「楊前輩,你說這種話就有欠思量,不上道了。」白衣修羅及時搶出,雍容矜持地微笑,絲毫不帶火氣:「南康府城我兒子得罪了你,固然是他的不對,師債徒償的規矩,未免不倫不類。你與成前輩之間的恩怨是非,我姜家毫不知情,你到底在行道江湖期間,與多少人結怨,你的門徒也必定毫無所知,難道說,也要你的門徒去償還?」 「這……」縹緲神魔一愣,被對方扣住話柄捉住痛腳,一時真不好強辯。 「俗話說,冤有頭,債有主,前輩是否該去找成前輩了斷?成前輩仍在江湖走動,前輩難道沒找找他的能耐,不得不找我兒子出氣嗎?」 「胡說八道!」縹緲神魔怒叫:「如果老夫有這種念頭,你的兒子早就死在南康了。 范莊主的妻子玉笛飛仙也緩步湧出。 女人出面可以滅少一些火藥味。 「楊前輩,此時此地,確是不宜理論前輩與成前輩的恩怨是非,因為在場的人都不知道內情。」玉笛飛仙擺出調解人的態度,誠懇地說:「據本莊的人所獲消息,成前輩一聽前輩在南康現身,他便悄悄乘船離埠走了,也許他自知理虧而一走了之,前輩找他的門人出氣,豈不落人話柄,被他人所笑?目下璿璣城高手齊出,全力對付前輩,前輩實在不宜仍以無關大局的恩怨,而耽誤了前輩的要事。」 縹緲神魔並不想在這緊要關頭,與迴鷹谷的人發生衝突,也不想以師債徒償的藉口大打出手。 一谷的人手眾多,不會容許谷主與八人單挑決鬥,這一來,勝算微乎其微,何必打沒把握的仗,落人之實。 「這倒是事實。」縹緲神魔收了劍:「老夫正與璿璣城的人作生死之鬥,見一個殺一個。成元德那狗養的混蛋,我會找到他的。哼!你們一谷一莊的人,最好離開璿璣城的人遠一點,不然,老夫不會和你們面對面浪費工夫,老夫會不擇手段用盡千方百計,逐一殺掉你們。」 「前輩真與風塵浪子聯手了。」玉笛飛仙問上正題。 「不錯。」 「這就怪了。」 「女人,有何可怪?」 「前輩一代魔中之魔,兇殘或有之,卻不是犯淫戒世所不容的惡賊,居然與搶女人的淫賊們聯手,豈不令人齒冷?」 「胡說八道。」縹緲神魔鷹目怒睜,要冒火了。 「風塵浪子與夜遊僧、天蠍星、濁世浪子聯手合作搶女人,這可是鐵的事實。」 「風塵浪子才是璿璣城主要目標,他有不擇手段,為保命而與任何人聯手合作,他公然搶女人,這女人正是鄱陽王的女兒,他有權這麼做。他如果是淫賊,那會這樣虛張聲勢窮嚷嚷?天下間比尤瑤鳳美麗的女人多得很,他犯得著為了一個只有七、八分姿色的女人引起公憤?你們最好離開他遠一點,他那一身神奇的武功,絕不是你們能對付得了的。」 「也許他真的很不錯……」 「本來就不錯。」縹緲神魔向姜少谷主一指:「這小混蛋乘他不備,在客店的店堂暗算他,一記六陽神掌襲擊他的背心,換了任何人也必死無疑,結果如何?小混蛋,他恨透了你,你最好永遠不要和他碰頭。據老夫所知,迄令為止,他還沒開殺戒,璿璣城已經有二、三十個人栽在他手中,這些人十分幸運。等他一開殺戒,廬山一定會成為血海屠場險地。」 再狠掃了眾人一眼,摧同伴展開腳步飛掠而走。 「哼!老魔在恫嚇我們。」玉宙飛仙向白衣修羅說。 「跟去看看就知道了。」白衣修羅淡淡一笑:「風塵浪子能逃過大陽神功一擊,未必能接得下我的殺著修羅六絕,不久自有分曉。」 「我也要用笛中的三枚攝魂神針殺他。」玉笛飛仙殺氣騰騰地說,卻暗中捕捉白衣修羅的眼神變化。 「別忘了丈夫的承諾。」白衣修羅得意地說。 *** 溫飛燕的輕功獨步武林,所以綽號稱凌雲春燕。當然她不可能像燕子一樣飛翔,武林朋友中的綽號,本來就很抽象誇大,人畢竟是人不是鳥。 許彥方早知對方的底細,也就以輕功來激起對方的求勝心,降下陡坡,進入峰腳的叢林,身形逐漸加快,在樹林間穿越忽隱忽現,快逾隼鳥穿林。 溫飛燕先從三十步拉近至十五、六步,用上了全功,有如流星趕月,心中油然興起輕敵的念頭,對方全力飛逃而不用竄匿術脫身,早晚會被她趕上的。 但拉近至十步左右,便無法再拉近一步半步了。她本來就是一個好強的女人,在璿璣城一直是號令天下的女悍將,把心一橫,銀牙一咬,竭澤而漁,用了所有的餘力,發狠狂追。 可是,僅拉近了一兩步,最後反而拉遠至十五、六步左右啦! 而她自己已香汗淋漓,呈現真力耗盡,賊去樓空的現象了。到底追了多遠,她已無法估計,反正已到了山峰的另一面。最後,她早已不見他的人影了。 升上峰鞍,松樹矮而零星散佈,遍山及膝茅草,地勢相當平坦。 沒有樹林阻礙,她心中大喜過望,猛地傾餘力飛縱而起,以飛燕穿雲身法,向許彥方的背影疾穿而下,雙手伸出。 下面,許彥方的身影突然一閃不見。 她大吃一驚,翻然飄落。 側方約兩丈左右,一株矮松下人影暴起,她眼角瞥見有人影移動,而且是向她攻來,不假思索地嬌喝一聲,扭身一掌,向衝來的人影拍去。 真力已竭,氣窒空消,這一掌力道有限,但也具有令對方骨裂肉綻的威力。 是許彥方,臉上汗光閃亮,但呼吸仍然穩定,馬步依然沉穩凝實。啪一聲響,雙掌接實。 她感到右臂如中雷殛,右半身發麻,馬步無法穩住,踉蹌向後急退。 許彥方勢如瘋虎,如影附形跟到,掌發似奔雷下手不留情。 響起一連串拳掌著肉,一聲比一聲沉重。 先是左右肩頸挨了兩劈掌,打得她眼冒金星,雙肩如裂,雙手失去控制,完全失去招架反擊的力道。 等到兩脅再挨了兩記重擊,她的雙腿也失去閃避的挪動能力了。 終於,她發出一聲哀叫,砰然摔倒在草叢中,只能絕望地抽搐猙紮,無法站起來了。 許彥方毫不留情地按住她,拉掉佩劍與百寶囊扔出數十步外,搜出臂套中的暗藏迷香洩放管,以及腰帶上洩放王者之香的特製香囊,在小蠻靴統外側,搜出六枚暗藏在靴統插袋中的冷焰鏢。 現在,她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了,許彥方是搜身的大行家,隱藏的兵刀難逃被搜出的命運。 「現在,你可以調息,我等你恢復精力,再給你一次公平拼搏的機會。」許彥方笑吟吟地站在一分說:「我會給你施展冰魄魔罡的機會,看這種邪門魔功,是否仍然對我具有威脅,你應該比尤瑤鳳的火候精純三至四成,我願意再試試。」 許彥方在璿璣城,挨了尤瑤鳳一掌,幾乎要了他的命,幾乎死在璿璣城的秘室裏。短短幾天中,他先受六陽神功痛擊,再被冰魄魔罡鍛煉,死去活來,卻因禍得福,修至陰陽相合,水火交泰的無上境界。 突破是練武人夢寐以求,不可能達到的超人成就,所以他對姜少谷主與尤瑤鳳,已沒有怨恨可言。 「你……你趁我精……精力已竭下……下毒手……」溫飛燕吃力地掙扎而起:「你簡……簡直卑鄙!哎……你你打得我好……好慘……」 「我對揍女人沒有什麼顧忌的。」他笑吐吟吟說:「唯一例外的是,我不傷害女人的臉蛋。你瞧,你依然是花穿月貌,臉沒腫眼睛沒有黑眶,嘴唇沒破,依然紅艷艷十分誘人,牙齒也是完整的,我可以算是憐香惜玉的人吧?是嗎?」 「你該死,你……」 「你再不坐下來調息行功,該死的一定是你。尤三夫人,你千萬不要忽視我的警告,再動手將是決定性的拼搏,你必須把握這唯一的機會。你要知道,我的身軀比你重,所耗的精力比你多一倍,所以你要恢復得比我快,你還有機會扳回劣勢轉敗為勝。」 「罷了,你是贏家。」溫飛燕不可一世的氣焰消失了,代之而起的是怯怯無奈可可憐憐:「我已落在你手中,看來,只有任你擺佈了,你要怎樣?說吧!」 「這……」他反而愣住了。 雙方都是內功已修至化境的高手,不需鄭重其事打坐調息行功在任何時間與空間,皆可不著痕跡地行功調息恢復精力。 兩人面對面打交道,都在暗中行功調息,默默地凝聚散逸了的先天真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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