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
四八


  身隨掌轉,按理她一定可以看到身後人的形影,但卻是一無所見,她在向草木攻擊。

  剛轉身想拾劍,眼角瞥見人影出現。沒錯,是許彥方,幾乎貼在她的身左,伸手可及。

  「啪啪!」左肩右肩各挨了一掌,她雖已運足冰魄魔罡護體,渾身成為冷鋼一樣堅硬,不怕刀砍劍劈,但這兩掌她依然難以禁受。

  沉重中另有一種怪異的勁道直撼內腑,魔罡的反震力有限得很,威力減至最小限,抗拒不了這種怪勁的入侵。

  「砰唉……啪!」

  她強提真力反擊,兩人的拳掌皆無可避免地行急劇的接觸,看誰能支撐到最後,看誰先氣散功消,貼身搏擊悍野絕倫,動魄驚心。

  她擊中許彥方的胸腹臂脅,許彥方也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落拳下掌,糾纏片刻,快速絕倫的打擊綿綿不絕,把附近的草木踐踏得七零八落。

  終於,她的左臂挨了許彥方一記強勁的霸王肘,幾乎連她的左乳房也被壓平了,一聲驚呼,她飛退丈外,腳下大亂。

  這一記兇狠的撞擊,把她傲視天下的念頭打得煙消雲散,迎著衝來的許彥方,她拚全力雙掌齊吐,要和許彥方拼個兩敗俱傷。

  這一記推山填海,她已竭澤而漁用上了全部剩餘的精力。

  許彥方從她驚惶怨毒的眼神中,看出她拚命一搏的念頭急衝而上的身形陡然剎住,扭身仆倒避開正面,手著地雙腳便已斜掃而出。

  噗一聲響,她感到右胯如中萬斤巨鎚撞擊,兇猛的打擊力把她斜摔出丈外,跌了個暈頭轉向。

  「我要好好治你!」

  許彥方飛躍而起,怪叫著向她倒地處猛撲。

  緊要關頭,右後方不遠處,突然傳來了人聲:「瑤鳳,你在何處?」

  叫聲急速向這裏接近。

  「三姨,我……」尤瑤鳳聲嘶力竭地尖叫。

  是丹元宮主溫飛燕,她父親的三妾,在她危急時來了。

  許彥方知道對方大援已至,向側一躍三丈,隱入茂草中形影俱消。

  半個時辰後,高手齊聚五老蜂附近,一群群佩刀帶劍的人,漫山遍野窮搜風塵浪子許彥方。

  ***

  而在天黑之前,許彥方已經登上藏在湖灣內,事先已準備停當的快船,揚帆向南航,駛入鄱陽湖面。

  璿璣城高手齊出,在府城與五老峰之間大搜,飛揚山莊、迴鷹谷、雙頭蛟及逗留在孫家大院的助拳人,也全部出動協助鄱陽王的人,誓得風塵浪子而甘心。

  第二度光臨璿璣城,他更為小心,更為謹慎,身上也多帶了些防身兵刃,其中包括作暗器用的一束四寸船針。

  這玩意比一般的鋼鏢更具威力,但發射困難易失準頭,不易控制旋轉的方向和速度。

  他從不使用暗器傷人,但尤瑤鳳那快逾電閃的淡淡青芒引起他使用暗器的念頭。

  迄今為止,他還沒想到傷人,也沒想到要開殺戒,在真相未明前,傷人殺人畢竟不是愉快的事。

  有了船釘做暗器,他向傷人殺人的途徑邁出了一大步。

  內城的警戒,比往昔加強了一倍,但在熟悉內部環境的人來說,警戒是否加強無關宏旨。

  其實,內城的人反而比上次減少了些,至少丹元宮的主人丹元宮主不在,有些人已經派往府城,聽候丹元宮三宮主差遣了。

  輕車熟道,登堂入室。

  玉房宮,在內城的最後端中段,也分地面與地底兩部分,是刑房與地牢的所在地,左面,是玄靈宮;右側,是未央宮。

  玄靈宮與未央宮,皆是內城忠心爪牙的居住地,全是尤城主的心腹,十路統領與煞神的住處,也拱衛著人間地獄玉房宮。

  一層蜂巢式的囚室,共有九層九曲,也就是說,最少也有八十一間囚人的洞穴式檻房,每一座檻房似乎都是獨立的,被囚的人互相隔絕,但看守與警衛,卻可以監視二十七間檻府內的動靜。

  其實,這種以石砌成外加鐵柵,窄小僅可容身的檻房,根本用不著監視,即使死囚能用縮骨功爬出來,也沒有活路可以走出一無遮掩的通道,更休想走出外閉式的重重門戶。

  即使是死屍,也不能從重重門戶出去,後面有將屍體拖出去的洞孔,拖到外面後用麻袋裝上,外加幾塊巨石,拖至高崖上向渦流澎湃的湖中一丟,一了百了。。

  最近幾年來,玉房宮的死囚愈來愈少,因為上了年紀的尤城主,對囚犯的需要愈來愈少了,因此除非有其必要,不然就不必將人帶回來囚禁,在外面就把人處理掉,免得帶回來浪費囚糧。

  玉房宮的宮主,是一個姓郝的中年人,不但外界不知道這人的底細,連內城的爪牙們也不認識這姓郝的宮主是高是矮。

  已經是四更時分,也正是警衛最鬆懈的時刻,連外城負責警戒的人,也認為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了。

  任何入侵的人如果四更天還無法撤出,那就注定要死在城內了,因為天一亮,連飛鳥也飛不出城。

  地底通道共有三條,從上下三方通向玉房宮的九宮門,九盞明亮的長明燈,把宮門照耀得纖毫難隱。

  由於沒有任何天然光線洩入,室氣的流動緩慢,燈光雖明亮,光線卻陰慘慘地變成了慘青色,真像傳說中的地獄,陰森、空茫、死寂,人的相貌似乎完全走了樣,像一個個幽靈不帶人味。

  因此,當宮門旁的兩個警衛,突然看到高壁上出現了一張鬼怪面孔時,驚得血液似乎突然凝住了。

  沒聽到聲音,沒看到形影,只有一張鬼面孔,那雙鬼怪眼似乎反映出燈光,像是野獸的眼睛。

  當警衛發覺鬼面孔在動時,已經來不及有何反應了,兩顆小石子擊中了七坎大穴,再挨了一劈掌便失去知覺。

  鬼面孔是畫了鬼臉的許彥方。

  他在夜行衣外面加了一件雙面怪被風,一面深灰,一面灰綠繪斑,張開時貼壁而立,身形便完全隱沒,直至轉臉向敵,警衛才能模糊地看到他的鬼怪形面孔。

  把警衛擺放妥當,他在三條通道前端,安置了一些小巧示警玩意。

  闖入宮內的過廳,先解決警衛住處內沉睡的二十餘名警衛,迅速封閉對內對外的十餘處傳警機關,開啟第三層門戶,先後弄昏了三組警衛,如入無人之境。

  這裏像是過廳,右面是簽押房般的處所,左面是玉房宮的主人住處。

  對面,是最後一道獄門,閉得緊緊地,兩名看守在廳中往復走動,大多數時間將注意力放在第三座門附近,任何人經過,絕難逃他們的監視。

  兩個看守注意力放在向外的走道,而不介意後面緊閉著的門,也負責主人住處與簽押房的動靜。

  四角共有四盞長明燈,光度同樣顯得陰森,太暗了,沒有塵埃反射,所以再明亮的燈,在這裏也顯得陰森。

  所以,所有的看守,都穿了可以反光的白衣。

  許彥方深灰色的衣衫,貼壁徐徐移動,與洞壁的顏色相同,因此無法發現他。

  他像一條蟲般貼壁根徐徐移動,緩慢得令人難耐,但他的耐性驚人,不久便接近兩名警衛三丈左右了。

  靜如處子,動似脫兔。

  驀地人化驚電,飛撲而上,以滿天花雨手法打出一把小石子,小石擊中人體,他也隨後到達。

  警衛的武功極為高明,可惜警覺性不高,一個背部中了四顆小石,一個胸腹中了五顆,即使不擊中要害,也禁受不起。

  剛將兩名倒地的警衛抱起,左面室門突然大開。

  「哼!想不到你真來了。」室門踱出的人沉聲說:「在下等候了你好幾天啦!」

  許彥方丟下兩名看守,信手拔出一名看守的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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