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 |
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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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孫某理字當頭,豈是胡說八道之人?目下他已經請來了飛揚山莊的人出面,莊主玉面煞神的弟兄不但在大江上下活動,也有人在貴湖暗中開碼頭,妄想全盤控制江寧地盤,野心昭然欲揭,如果說是貴城主鄱陽王不知此事,恐怕只有瘋子白癡才相信。」 砰一聲響,熊管事拍桌而起。 毒手喪門也忍無可忍,亦同時倏然離座。 「敝上認為鄱陽王不失公正,所以對城主十分推崇和信任,想不到竟然節外生枝,到頭來所謂尊重江湖道義,不干涉公平了斷思怨,不袒護鄉親的承諾,變成一場騙局。」毒手喪門怒聲指斥,不再逆來順受,又道:「好吧!既然貴城主製造藉口,抓住了介入的好機,咱們是不敢壓地頭蛇的病龍,這認識了,這就打道回府離境,日後江湖上見,後會有期。」 彼此之間各懷成見,那能心平氣和談出結果來? 毒手喪門的話不假,熊管事的指責確是令人難以心服。 江湖朋友不是傻瓜,鄱陽湖是鄱陽王的天下;大江上下甚至淮揚,水陸皆有飛揚山莊的黑道弟兄活動。 雙頭蛟毋庸置疑是鄱陽王卵翼下的南康之豪,金陵三傑那些遠道而來的助拳的朋友,怎敢在鄱陽湖生事自尋死路? 鄱陽王如果不袒護雙頭蛟,根本就該關上門撒手不管,假使有意主持公道,更應派出船隻人手,沿航道警戒,有效地禁止雙方的人在途中生事,目下出了事卻指責起來的客人,不但表示自己無能,管制不住勢力範圍的事故,更暴露出袒護鄉親不守信諾的不義行為,自毀立場。 不平則鳴,武朋友受不了激,毒手喪門不是善男信女,心中早有成見,一言不合拂袖而去,可說是情理中事,必然會發生的定局。 毒手喪門四個人氣沖沖走了,熊三爺四個人也在原地吹鬍子瞪眼睛,憤怒咒罵不休,怒火沖天。 鄰桌的許彥方,心中發出一陣冷笑。 他在想:假使熊三爺這四位仁兄,在府城出了意外,傷了一兩個,或者死了一兩個,會不會引起狂風暴雨?意外是容易發生的。 璿璣城的眾多高手,當然會像找到糖的螞蟻,不傾巢而出才是怪事,那麼,他乘機進出璿璣城救人,兇險的程度,至少也可以減少一倍以上。 他躍然欲動,興奮地抓起了竹箸。 可是,他極不情願地將竹箸重新放下。 他自信可以辦得到,但良知不許可他這樣做。 璿璣城的人大舉介入報復,這場本來不算大的風暴,必定會變成滔天的風浪,那會有多少人被捲入?要死傷多少人? 他不能這樣做,一念之私,這場江湖大風暴死傷之慘,將十分可怖,很可能在十年八年內,餘波不絕,血肉橫飛,他的罪過就大了。 華陽夫人看透了他:他永遠不能成為風雲人物。 心不黑手不辣,成不了大事。 由於心中有所不甘,竹箸放下發出很大的聲響。 熊管事正在火頭上,聞聲轉首盯視著他,目光陰森懾人心魄。 「你幹什麼?」熊管事沉聲問。 「你這傢伙好像自以為命大,以為你是閻王爺的駙馬,真他娘的不知死活。」他悻悻地說:「似乎唯恐事故不生找死不難。」 「狗東西!」 「閣下,不要再不知死活了。」他劍眉一軒,語氣凌厲:「你已死過一次了,不要再自尋死路,你閣下已經代表尤城主的態度,不啻關閉了解決之門,丟棄了江湖道義,明白袒護雙頭蛟,金陵三傑的人不是善男信女,他們肯甘心嗎?殺掉你們正好出口怨氣,你不見機趕快離開,反而無禮向在下挑釁,是嫌樹敵不夠多嗎?」 熊管事總算不糊塗,臉色一變。 「你是他們的人嗎?」熊管事倏然站起警覺地問。 「你真是其笨如豬。」他嘲弄地說:「在下如果是他們的人會向你提警告嗎?」 「閣下又是何方神聖?」 「一個不屬於任何神聖管轄的小混混。」 「你故意諷刺熊某嗎?」 「不錯。」 「你知道後果嗎?」 「你他娘的少臭美!」他破口大罵:「你以為一個璿璣城的走狗,就可以抬出鄱陽王的招牌來嚇唬我嗎?離開了鄱陽湖,你璿璣城的人算老幾?不客氣地說,你閣下剛才擺足了威風,憑的就是你主子的那塊招牌,論聲望武功,你還不配在毒手喪門面前吹大氣,去你娘的後果,在下不找你的晦氣,已經是你祖上有德了。」 「你比毒手喪門厲害多少?」熊管事居然不再衝動冒失托大,冷靜地問。 「你要知道?」 「不錯。」 「你何不試試?」 「試什麼?」 「向在下出手呀?」 「這可是你說的……」 熊管事聲出手動,遠在八尺外一指點出。 手抬人搶進,手一伸距離便拉進了三尺,再滑進兩步,人已近身。 指勁破空發出奇異的氣流銳嘯,竟然具有極可怕的遠攻威力,然後是近身的一擊,左掌招出勢若雷霆 指遠攻上盤,貼身掌攻腹脅,剎那間便是兩記殺著,對方不可能獲得閃避的機會,硬封不住便只有挨揍送命的份,絕難豁免。 噗一聲輕響,指風擊中許彥方恰好舉起的酒杯,酒杯不曾破裂,而且絲紋不動,但杯中的酒突然化為酒柱,急升五寸再重新落回杯中,可知酒杯受到指力極為兇猛怪異,激起酒柱的震力十分驚人。 掌在許彥方的右脅下突然一震,似被一種無形的反震力所撼動,像是拍在一層看不見的,柔軟而韌性極佳的物體上,擊實了也毫無作用。 雙方貼身而立,狀極可笑。 變化太快,旁觀的人無法看清。 熊管事的三位同伴,當然是高手中的高手,竟然也看不清變化,反正看到熊管事突然出手攻擊,眨眼間兩人便面面相對,身形乍隱乍現,如此而已。 等他們看清變故的結果,只驚得心中發毛。 許彥方的右手,五指如鉤,扣住了熊管事的咽喉,只消略一用力,必定可以扣裂那禁不起打擊的脆氣管,如果往外拉,那……創口大得足可以成為噴血洞。 左手的酒杯,舉在熊管事被迫仰起的大嘴上空,酒正以一線之量,徐徐注入張開的大嘴內。 而熊管事渾身發僵,不敢移動,也移動不了,身軀因驚恐、痛楚、恐慌而猛烈發抖,仰首身向後屈,要倒下卻無法動彈,怪眼中駭絕的光芒令人心悸。 「你的鐵布衫火候只有七成,還不配在我面前撒野。」許彥方平靜地說,放下已倒空的酒杯:「我一個指頭,可以要你死一百次,趕快回去吧!你已經死過一次了,希望你我下次不要碰頭,見了我,你最好避得遠遠地愈遠愈安全。」 手一鬆,熊管事像頭病狗,呻吟著、抖動著軟倒在地,似乎只剩下半條命。 兩位同伴驚恐搶出,一左一右將人扶起。 「三爺,三……」一名同伴驚叫。 「扶我走,過……過湖……」熊管事幾乎語不成聲:「回……回城……要……要快……」 片刻,樓上人去客空。 *** 福星老店氣氛突然緊張起來,尤其是迴鷹谷所包下的院子,警戒森嚴,連店伙計也不許擅自進入。 飛揚山莊的人,也包了一座院子,有五間和幾間普通容納僕人隨從的廂房,也顯得有點緊張。 因為,少莊主范世超范雲鳳兄妹,與姜少谷兄妹一見如故,成了好朋友,迴鷹谷的人緊張,既然是好朋友,飛揚山莊的人,自然也受到感染。 縹緲神魔曾經出現岳麓賓館的消息,已經不脛而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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