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魅影魔蹤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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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座的三個首腦人物,也顯得愁眉不展,心情沉重,甚至滿臉霉相。 「社主,為何不清飛虎公孫老大參與?」追魂魔劍低聲問。 「來,他們也起不了作用。」四海牛郎一皺眉:「你不覺得,他們已失去利用價值嗎?而且……」 「而且怎麼?」 「他們根本奈何不了九州冥魔,反而波及我們。重要的是,他們不可能久留協助,更不可能把淮河的人手召來同進退。那老賊奸似鬼,老謀深算工於心計,他只想用最少的精力相助,獲取最大的利潤,坐等咱們控制徐州建山門。」 「他們已看出,我們已失敗,將一蹶不振。」神簫秀士懶洋洋接口:「不信且拭目以待,明天他們不返回淮河,後天一定走。幫助失敗者,是江湖大忌。他已認定我們失敗已定成局,不會笨得犯忌雪中送炭。」 「你也認為我們已經失敗了?」四海牛郎冷然問。 「社主並沒失敗,我失敗了,所以社主決定取消九州會,我這個會主已名實兩亡啦!我自以為對付得了九州冥魔,所以你授意我冒充他,把他引出來要他的命。豈知……算了吧!我再苦練十年,再多制幾管神簫,也禁不起他一擊,不能再冒充他自尋死路了。社主,忘了九州冥魔吧!不要把順德失敗的事故歸罪於他。不招惹他,便可以減少一個可怕的勁敵。」 「取消九州會,就表示我對他讓步。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以後再說。」四海牛郎等於是承認,與九州冥魔的較勁中是失敗者:「徐州建山門的事,絕不終止,也絕不放棄,這是振武社逐鹿江湖,推霸天下的寄託。」 「但楊明與笑孟嘗……」 「一不做二不休。」四海牛郎虎目生光,豪氣再發:「暫時在宿州建站,在這裏設指揮中心,保持對峙局面,再逐步包圍蠶食。目下最大的困難是財源枯竭,無法再號召群雄效命,必須派人把徐州四方的相鄰州縣銀庫打開,即可濟急,也可助勢威脅徐州。」 「老天!投強盜劫州庫縣庫?」追魂魔劍大吃一驚:「社主,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?」 「這並非空前絕後的事。」四海牛郎傲然地說:「有前例可循。只要策劃周詳,保持絕對秘密,有可靠的人才,定可成功沒有後患。靠收十文百文常例餞,是發不了財的。沒有財,勢從何來。」 「我反對。」追魂魔劍臉色一沉:「我侯英武是光州的豪紳,名滿豫東的超級強龍,權傾五州縣的名家,不是嘯聚搶劫州縣的強盜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應該以全副精力,用各種手段與冷面佛母那幾個女人結盟,她們是女強盜,必定一拍即合。但你卻因為大女煞受了傷,派不上用場。三女煞瞧不起你,不肯上你的床。結果,你不想再與她們打交道,認為她們已無利用價值,乘機擺脫她們,沒派人通知她們撤離。再去找她們吧!我要回光州做我的一方豪霸。」 追魂魔劍憤然拂袖而起,拒絕做強盜。 這位老豪霸其實極為精明,乘機抽身,像四海牛郎這樣亂搞,日後必定惹出難以收拾的大災禍。 再就是他有心病,心病起因在冷面佛母師徒。 女強盜離開四川就不再做案,用軟硬手段籌措資金,在光州成為他的貴賓,很可能與天府三煞的某一煞,結了露水姻緣。 四海牛郎逃抵光州,神針織女銜尾跟到,結果三女煞被四海牛郎看中,他只好大方地奉讓。 四海牛郎年輕、英俊、豪氣干雲、實力雄厚。 他只是四海牛郎的擁護者,坐鎮光州的主事人,上了年紀,各方面條件哪能與四海牛郎比? 要說他心甘情願,那是欺人之談,心中不無芥蒂,只為了大局為重,不得不把不滿深埋心底。 開始有中樞人物離心離德,四海牛郎變色而起。 「社主,你如果執意這樣做,肯定會眾叛親離,你將是空架子的寡頭社主。」走了幾步的追魂魔劍,止步緩緩轉身一字一吐:「這些弟兄中,都把你看成有遠見的英雄,雖說良莠不齊,牛鬼蛇神雜處,各種亡命都有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十之八九不願上法場。他們追隨你徵逐名利,不會任你驅策去做強盜。饒了他們吧!保持你有志雄霸天下英雄形象。你去亂搞吧!不要把我算上。」 一步一頓,這位元老級中樞大豪,腳步沉重地走了,不時以壓抑的目光,掃視正在議論紛紛的爪牙們。 這些弟兄,曾經和他並肩揮刀舞劍出生入死,為名為利奮勇爭先而無悔。 雖然也有些走投無路的人充斥其間,但沒有幾個人肯心甘情願去做強盜,做強盜他們又能得到多少好處? 一旦振武社成了強盜集團,結果又如何? 冷面佛母只是零星的強盜,現在就成了過街的老鼠,只能找地方躲藏。連四海牛郎也把她們當成利用的工具,無用時就丟。 在廳口長嘆一聲,不再回顧快步離去。 身後,宣佈開會的聲音,壓下了嘈雜聲。 *** 飛虎知道害怕了。 他身邊的超級高手們,根本奈何不了九州冥魔。 分配在暗處策應的爪牙,也沒發生任何作用。追逐一個神出鬼沒的虛幻目標,他實在很蠢。 就算九州冥魔住在他的鄰房,他也不知道是九州冥魔,而九州冥魔卻可在任何時地,出現在他身旁。 他們所住的悅來客棧,位於街西的市集區,距離驛站不遠,與四海牛郎的人保持著距離。 四海牛郎引發眾怒,受到徐州群雄強力反擊,兵敗如山倒,徐州建山門的希望落空。 這與他無關,他不想被波及,四海牛郎已經是失敗者,他豈能幫助一個失敗者作困獸之鬥。 他自己的事已經擺不平,九州冥魔可能不放過他。 把所有的人集中,他身邊共有十六個人。 客院的交誼廳成了他們的聚會所,派出警衛禁止其他旅客接近。 其實桃山驛留宿的旅客並不多,並非重要的大宿站,距州城僅五十里,驛站通常供應傳使換馬,替郵傳車照料健騾,招待錯過宿頭的文武官吏,普通乘車策馬的旅客不在此地投宿。 說來客棧規模不大,今晚留宿的普通旅客僅十餘人,哪敢接近這些佩刀帶劍的好漢?根本沒有人敢接近客院,不需派警衛。 警衛其實不在旅客,旅客對他們沒有威脅,無害的人不需防範,需防範的是仇家或對頭。 二更天,正是品茗聊天的好時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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