魅影魔蹤(119)_雲中岳

一一九

　　「公孫老大公然到潁州，向九州冥魔尋仇報復，眾所周知。九州會的會主是九州冥魔，也眾所周知。」掌裏乾坤嗓門提高一倍：「現在，你們兩方並肩站，居然誑指老夫是九州冥魔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？九州會主，你能為老夫指示迷津嗎？」

　　「凌社主已從潑婦神針織女處，證實你在順德府，確以九州冥魔面目，干預他北上京都的事務，你想狡賴？」九州會主挺身而出，因為對方指名答覆：「凌社主不久便會趕來，本會主必須留下你和他了斷。你們趕來徐州，顯然意在襄助笑孟嘗，咱們絕不許可有人與笑孟嘗聯手，這也是必須留下你的理由之一。閣下，咱們要勾消你幫助笑孟嘗的計畫，不管你是否願意。」

　　「你這混蛋……」

　　「咱們上！」九州會主怒吼，舉劍一揮。

　　不能再讓掌裏乾坤再和飛虎打交道，以免引起飛虎更大的疑心，人多勢眾發動攻擊，飛虎的人肯定會被拖入混戰惡鬥中，脫不了關係。

　　「入林……哈哈……」夜遊神知道人孤勢單，不能在寬闊的大官道被眾多的高手圍攻，斷然發令入林，樹林中合圍的機會不多。

　　長笑聲中，三人向路右飛掠而走。

　　九州會主速度最快，銜尾狂追，左手已將斑竹簫取出，隱藏在肘後。一面追，一面發出震天長嘯。

　　這不是竹簫，而是銅鑄的，班竹紋是漆繪的，不知道他神簫秀士底細的人，如果想削斷他的竹簫，鐵定會上當丟命。

　　夜遊神在靈璧，冒險搶救孫女小瑩，就幾乎死在簫內噴出的絕命針下，幸而僅割傷了肌膚。在混戰中，絕命針的威力倍增，防不勝防，因此夜遊神必須避免陷入混戰，入林脫身是唯一的選擇。

　　飛虎七個人確也不便坐視，也隨後狂追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南面兩三里，鮮衣怒馬的四海牛郎，率領二十餘名爪牙，神采飛揚小馳。

　　嘯聲傳到，一聲吆喝，鞭聲乍起，二十餘區健馬放蹄飛馳急進。

　　後面有零星的旅客北行，有車有馬，也有徒步的旅客。前面二十餘匹健馬飛馳，掀起滾滾黃塵，嘯聲依然震耳。立即有乘座騎的旅客追隨，也快馬加鞭飛趕。

　　大舉北進，是時候了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北面，碧瑤姑娘四匹馬，及時馳抵鬥場，只看到散佈在路旁與林綠的座騎，現場不見有人留下。嘯聲時起時伏，明顯地表示人在何處。

　　「你們回去報信，嚴加戒備。」

　　她跳下馬，將韁繩交給侍女小秋：「我去看看，我會小心的，走！」

　　這一帶她非常熟悉，也藝高人膽大，小心偵查，她信心十足，所以要獨自前往偵伺。

　　至少，她得查出這群人的底細，在此地發生了什麼變故，瞭解敵勢才能策定應付的大計。

　　強敵已到了家門口，她心中難免焦急，對方的三天期限顯然是騙人的，幸好被她及時發現敵蹤。

　　二十餘匹健馬風馳電掣到達現場，二十餘名男女騎士怔住了，只看到散落的座騎，不見人蹤。

　　路右榆林深處，間歇地傳來警嘯聲，聽聲源，可能已遠在兩三里外。

　　「怪事，怎麼沒留下人？」四海牛郎臉色不悅：「這裏發生了些什麼事？」

　　「追逐到東面去了，座騎是東門會主那些人的，錯不了，他們碰上了強敵。」據鞍向路右樹林眺望的追魂魔劍侯英武，用權威性的口吻說：「追得匆忙，事先並沒有留下人準備報訊，東門會主疏忽了。」

　　「派幾個人前往策應。」四海牛郎扭頭向同伴叫。

　　「社主，使不得。」天下三怪的老大毒怪周乾急急大聲阻止：「咱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，即將到達地頭，兵貴神速，務必出其不意，快馬加鞭奔襲旭園。少了東門會主這群人，咱們的實力並沒減掉多少。在這裏逗留，就失去奇襲的大好機會了。」

　　「這……」

　　「社主，事不宜遲，良機稍縱即逝。」追魂魔劍也催促四海牛郎即下決心：「不要管他們啦！」

　　二十餘名高手突然策馬向旭園衝，肯定可以出其不意攻入驟不及防的旭園。

　　即使不能成功地進佔，也將讓旭園損失慘重，收到震懾人心的功效，讓徐州群雄心膽俱寒，反抗的意志必定瓦解。

　　四海牛郎知道機不可失，但事實上定好的計畫，在這裏出了意外，也就無法按計奇襲，人手減少了三分之，難免委決不下。

　　正在考慮，林內奔出一名渾身大汗的大漢。

　　「啟稟社……主……」大漢上氣不接下氣，仍然匆匆行禮稟報：「會主與飛虎公……公孫老大，追……追到東……東面去了……」

　　「追什麼人？」四海牛郎急問。

　　「九……州冥……魔……」

　　「什麼？九州冥魔？」

　　「是……的……」

　　「追！」四海牛郎興奮地大叫，一躍下馬。

　　林中座騎不便奔馳，枝葉低垂林密草深。

　　如果九州冥魔在這裏攔截，也必定騷擾他們攻襲旭園的行動。再就是四海牛郎恨九州冥魔刺骨，提起九州冥魔便氣沖牛斗，大白天在這裏碰上了，怎肯放棄搏殺九州冥魔的好機？不管爪牙們是否同意，領先飛奔入林。

　　「罷了！」毒怪洩氣地說，也扳鞍下馬。

　　稟報的大漢並沒跟人，倚著路旁的行道樹喘息，大概精力耗損得差不多了，卻又不願坐下來恢復精力。

　　南面一匹健馬急馳而至，騎士的遮陽帽戴得低低的，劍插在腰帶上，青騎裝沾滿了塵埃。看到散落的座騎，騎士放鬆韁繩。

　　從外表察看，騎士的穿著打扮。與四海牛郎那群人相差不遠，只是身材矮小些而已。

　　「社主與會主，都追九州冥魔去了。」大漢已恢復了幾分元氣，說話不再氣喘吁吁。向東面一指：「如有急傳口信，可以追上去。」

　　「哦！九州冥魔真現身了？」騎士策馬徐徐接近，用怪怪的腔調問。

　　「沒錯，正是社主所說的紅臉老鬼……呃……你……你幹什麼……呃……」

　　大漢的心坎，一枚雙鋒針入體五寸，僅有一寸針尾留在衣外。大漢的話突然中止，向下仆倒。

　　騎士跳下馬，驅座騎入林，一掌拍在渾身抽搐的大漢天靈蓋上，拔出雙鋒針，在大漢衣襟上拭掉血跡，向林內飛掠而走，沉著冷靜，下手冷酷無情。

　　第二位旅客到了，勒住座騎翻動大漢的身軀察看片刻，略探心坎的創口，搖搖頭也入林急走。大漢已有氣出無氣入，不可能問口供了。

　　榆林佔地並不廣，由於是公有林，因此無人敢偷伐，生長極為茂盛。春天，連捋榆錢的兒童也禁止接近，更不用說剝榆根做榆麵啦！繁茂的光景可想而知，人往裏面躲藏，想搜出來可就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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