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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七


  ▼第二十四章 勢奪飛虎

  經過群雄協商,人人都感到奮起反擊,才是圖存的最佳選擇,必須眾志成城才能渡過難關。

  第一步便是在四鄉,組成機動的反擊隊,每隊必須不論晝夜,備有三十匹健馬備鞍以待,接到警訊立即出擊,以弓箭為先,不用槍改用撓鉤捉人。然後是利用各村里的警匪通訊網,建立不分晝夜的傳警站,聲、光、旗號、煙火指示方向位置。

  第二步便是建立封鎖斷路的警備隊,策應機動隊反擊,徹底封鎖每條道路,有警時擒捕可疑的陌生人。

  碧瑤能及時逃回,爭取到寶貴的時間,讓本城的人士,知道要對付的是些什麼人,促成空前的大團結。

  她這才明白,救她的九州冥魔,要她火速趕回徐州的用意,讓她爹爹有時間全力應變。

  事實上她趕回之前,她爹爹根本不知道要對付的是何方神聖,把陰雷豹和毒娘子一群人,沒當成真正的威脅,並無積極防變的準備。

  次日一早,她帶了侍女小秋,以及兩位堂兄,四匹座騎南下。

  眼線已經查明,大群匪徒在五十里外的桃山驛逗留,有些人已潛抵二十餘里外的村落,借住鄉村民宅待機而動。要瞭解情勢,最好能與對方的人接觸。

  藝高人膽大,她敢四人四劍前往看風色。

  南下走上大官道之前,她順道繞向楊家莊。返家的這幾天,情勢險惡,全家忙了個人仰馬翻,哪有機會前往拜會楊明的大哥楊大爺?今天,正好順道走一趟。

  靈璧的楊莊已經廢棄九年,楊明為何會回老家調養?可能的是,楊明有意隱瞞逃世的隱居處,不再與鄉親往來,年紀輕輕癱瘓成殘,生不如死,何必受人憐憫?

  她希望楊大爺能告訴她,楊明到底在何處隱世調養。

  說巧真巧,在通向楊家莊的岔路口,恰好看到楊大爺牽了一頭小驢,馱了兩籮食物進城送親友。

  今年農產豐收,牲口家禽六畜興旺,獵獲的野兔又多又肥。楊大爺人緣好,經常將一些自製的肉脯、果蔬,攜入城送給親友分享,他才是純樸殷實的地方老好人。

  她策馬向前急迎,跳下馬在道口含笑欠身打招呼。

  「楊大哥你好。」她不稱楊旭為大爺,親暱地稱大哥,稱楊明楊二哥:「這些時日我家忙得一蹋糊塗,沒能專程向大哥大嫂請安。有件事很急迫,應該向大哥稟告。」

  「唷!大小姐,幹嘛這麼客氣呀!」楊旭笑吟吟牽牢小驢,以免小驢與馬發生衝突:「什麼事急迫?」

  笑孟嘗是地方豪紳,身分地位甚高,所以楊旭把項家的子女,客氣地稱少爺小姐。

  「大哥可記得引誘二哥去南京的女人嗎?那女人綽號叫毒娘子,一個很壞很壞的江湖浪女。」

  「記得呀!楊明和我說過,他喜歡那個女人。他已經可以自主,所以我不便干預他的事。上次……罷了,他受了傷,只能怪命該如此,不能怪那個女人。」

  「那個女人又回來了,這幾天躲在南面的鄉村裏,曾經打聽二哥的消息。楊大哥,二哥到底在何處調養?我一定要知道,請告訴我好嗎?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

  「靈璧那座楊莊,被白衣神兵焚毀之後,並沒重建,我白跑了一趟。」

  「哦!你去靈璧走了一趟?」

  「我去找他。他出事我恰好在場,我心裏不好過。」她眼前朦朧朧,嗓音也變了:「從小我們在一起玩,一起長大,我……」

  「楊莊雖然不曾重建,但在北鄉另建了村莊,但不叫楊莊了,是劫後餘生的人,合建的多姓村。」楊旭含糊其詞:「他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,早些日子派人傳回口信,說已經可以起身坐起,他正在努力使自己能站起來。你在忙些什麼?帶了劍往南走……」

  「我家與毒娘子那些人,可能……算了,這不關旁人的事。楊大哥,回頭再拜望大嫂,再見。」

  「不要往南走,大小姐。」楊旭向前面一指:「榆林溝那一帶,有不三不四的人,鬼鬼祟祟出沒,一個個賊頭賊腦帶了兇器,有男有女,要被他們弄傷座騎埋伏行兇,實在危險,何必讓他們得逞?不要去。」

  榆林溝距此約五里左右,附近沒有村落,大官道白天旅客多倒也安全,趕夜路的旅客,很可能受到歹徒的襲擊,甚至會丟命。

  「哎呀!那表示他們三天的期限靠不住,隨時都可能發動襲擊。我得去看看……」

  話未完便匆匆上馬,策馬飛馳急如星火。

  楊旭淡淡一笑,牽著小驢仍然往州城走,似乎任何事也不需他擔心,打打殺殺不關他的事。

  ***

  飛虎公孫成放棄神氣的馬車,但並沒有放棄華麗的豪強服飾,帶了六名隨從偷偷摸摸行動,五名是淮河好漢威震江湖的太歲,另一名是他的軍師陰司秀才許彪。其他的爪牙,則遠遠地跟在後面相機策應。

  他一點也不介意九州會主冒充九州冥魔的事,而且心中相當高興,只要可以把真的九州冥魔引出來,其他的事懶得過問,有九州會主這些實力雄厚好漢相助,更可以提高他的聲望,何樂而不為?

  但他不想和九州會的人走得太近,以避免受到利用,一旦形式上出現受對方指揮的局面,影響他的威望,所以他一直避免與那些人走在一起,好整以暇地慢慢推近徐州,到徐州去等九州會開山門,把九州冥魔引出來。

  結果,他很少從九州會的人得到訊息,也可能九州會的人不想將消息告訴他,因此靈璧出現幾個九州冥魔的消息,他毫無所悉。

  九州會的人在宿州逗留,遲遲不肯北進,他不以為然,好在事情並不急。

  他早知九州會先遣佈局的人,已在徐州展開活動,急急前往露面並不恰當,所以慢慢向徐州接近,通常晝伏夜行,找到合適的宿處就留下等候。

  已經接近徐州外圍,他的行動愈顯得神秘,不再找村舍安頓,辛苦些找茂林郊野露宿。

  榆林溝濃蔭蔽天,正好隱伏待機。在這些為非作歹的好漢們來說,露宿平常得很。天氣炎熱,露宿反而舒適些,需要食物草料,可以到村落去張羅。

  他們是昨天午後抵達榆林溝的,看上了這一大片高大的榆樹林,西南角三里左右有一座小村,購買食物馬料片刻可以來回,相當方便。

  在樹林露宿,可以看到半里外大官道的景物,少不了得,四處走動,察看地勢也為了防範意外,因此被往來官道的人所發現,鄰近的村民更感到詫異和不安。

  他們無意完全隱下行蹤,也估計不會有人注意他們。在這裏,他們是全然陌生的外地人。

  一早,兩個太歲牽著座騎,馱來從村落購來的食物,與馬的草料麥豆,在林旁的小溪邊露營處,閒暇地進食,一面商討行止。

  「老大,咱們不能再等了。」大太歲鐵臂熊婁義,拍拍盛滿食物的大肚皮表示滿意,說的話卻流露出不滿:「迄今為止,還不見九州會主率領主要人手趕來,似乎並無積極的企圖心,到徐州開山門的意願並不強烈。再拖下去,開山門的事將愈來愈困難,山門如果開不成,哪能把真的九州冥魔引出?不如咱們先趕去,或許可以助那些先去的人一臂之力。哼!他到底在等什麼?」

  九州會的主力逗留宿州不走,的確令他們生疑。當然,他們不知道後面所發生的事故,也不知道九州會主碰上了些什麼困難。

  九匹健馬來自南面,分兩行小馳入林。負責瞭望的一位太歲頗感訝異,發出一聲信號傳警。

  對方不趕路而策馬入林,顯然沖他們而來的,對方怎知道他們在林中逗留?可知對方早就知道他們的舉動了。

  這些人在林中拴妥座騎,非常準確地疾趨他們的歇息處,神情顯得輕鬆,毫無敵意流露。

  是熟人,難怪沒流露出敵意,領先到達的人,赫然是九州會主。

  「你就帶了這麼小貓小狗三五隻,大搖大擺闖來徐州?雖說你有一些眼線在徐州潛伏,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呀!」飛虎從樹後踱出現身,忍不住出言諷刺:「要不是你老兄真的武功冠蓋天下,就是欺徐州無人。你們在宿州逗留不進,到底在弄什麼玄虛?」

  「公孫老大,你不要說話帶骨帶刺。」九州會主笑容可掬,說的話其實也帶骨帶刺:「當然有重要的事故耽擱了,有不得不逗留的理由。你們在這裏停止北進……」

  「我能先到徐州?你們才是主將,開山門是你們的事,與咱們淮河的好漢無關,你老兄希望咱們替你打先鋒?想得真妙。」飛虎打斷對方的話:「你們在宿州發生了些什麼變故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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