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魅影魔蹤 | 上頁 下頁 |
五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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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們不但與侯二爺有親密的接觸,也獲得侯二爺所饋贈的重禮,侯二把她們看成心腹兼情婦,可是卻不敢明目張膽公開讓她們露面以表支持。 侯二爺是亦黑亦白的豪紳,有不敢公開的困難。 四海牛郎卻不在乎,他那些忠實高手爪牙,有一半是黑道與邪道的高手名宿,白道與俠義道人士不屑與他公開站在一起爭名奪利。 振武社的旗號雖然鮮明,但仍難獲正道人士的支持認同。 天府三女煞投效四海牛郎,侯二爺最為不悅,但也無可奈何,私自發展實力的計畫受到打擊,因此對大舉搜索的事並不熱衷,本地的心腹爪牙,根本不在城內用心搜查,全派到城郊鬼混。 又過了兩天,汝寧傳來訊息,大群江湖名人光臨汝寧,投帖拜望四海牛郎,信使催促社主返回汝寧處理。 *** 項家福與乃妹項碧瑤,兄妹倆不時前往楊家莊,拜望楊大爺楊旭,名義上是看望楊明的傷勢。 楊旭夫婦是看著項碧瑤長大的,對這位大小姐頗有印象,有相當好感,但很少正式交往,保持好鄰居的禮貌,在城裏相遇客客氣氣,如此而已。 對這一雙兄妹如此熟絡,並沒感到詫異。 前三兩天,項家福還能進入楊明的側院住處會晤致意。之後,楊大爺便不再讓他進入探視了。 小姑娘當然不可能獲准進入,由楊大爺的妻子接入內堂款待。 楊明下肢活動有嚴重的障礙,痊癒遙遙無期。 之後,兄妹倆不再前來探望了,因為楊大爺已把楊明送回老家靈璧調養,可能不會返回徐州田莊啦! 為了九州冥魔豐縣現蹤,報復京都運珍寶專使,劫走大批珍寶的事,笑孟嘗一家緊張了一陣子。 豐縣與徐州毗鄰,九州冥魔在豐縣現魔蹤,笑孟嘗怎能不緊張?還真怕九州冥魔光臨徐州鬧事。 其實是窮緊張,九州冥魔雖有魔名,三年來名震江湖,從沒聽說過他大發魔性,更不會肆無忌憚大開殺戒懲罰正人君子。 笑孟嘗就是正人君子之一,沒有理由防範九州冥魔。但魔總是帶有令人畏懼的魔力,不得不防。 漸漸地,便把楊明的事置於腦後了。 楊明通風報信的情義,也該告一段落啦!小恩小惠,哪能長掛心頭念念不忘?過去了也就算了。 唯一對楊明念念不忘的人,是項碧瑤大小姐。 從小,她就默默地注意楊明的一切,包括遠遠地注視楊明馴馬、縱鷹、與同伴角力,甚至種莊稼刈麥……似乎她是一個旁觀者,與其他小女孩比較,她似要文靜些,雖則楊明很少認真地逗她開心。 其實,男孩女孩在田野裏玩耍,壁壘分明很少混在一起嬉戲,隨著年歲的成長,在一起玩耍的機會愈來愈少,八九歲的女孩便不能在外面野了。 楊明已送回靈璧老家調養,靈璧,遠得很呢,雖說是毗鄰,但也還在百餘里外。 而且,靈璧屬鳳陽府的宿州,至靈璧要繞宿州走,全程將近兩百里,乘座騎也需要兩天,走一趟可不是容易的事。 小姑娘本能地覺得,楊明的受傷成殘,追根究源,是為了她項家而遭了不幸的。 楊明向她家報訊,所以才和毒娘子會面。 至少她認為,毒娘子因而起意引誘楊明的。 因此她把一股怨氣與憎恨,全投注在毒娘子身上,把毒娘子看成罪魁禍首。楊明的武功還沒入流,當然逃不過毒娘子的誘惑,直接導致楊明受害。 江湖上以毒娘子綽號混世闖蕩的女人,她知道有幾個。有些是以用毒名震江湖,有些以狠毒令人害怕。 她有自知之明,奈何不了以毒藥或心腸狠毒出名的女人,即使想報復,她老爹也不許她妄動。 她從沒在江湖行走,哪敢和那些綽號嚇死人的江湖牛鬼蛇神打交道? 這天一早,她一身騎裝,偕同侍女小秋,兩匹健馬踏上南行大官道。 第一站,宿州。這座城,她並不陌生。 *** 楊明是小姑娘離家的前三天,半夜三更秘密離開的。離家所發生的事故,當然無從得悉。 他並沒受傷成殘,受傷是擺脫毒娘子陰雷豹一群兇梟的藉口。 那些人不敢前往南京發財,改變主意前往汝寧府,投奔候機宣佈振武社開山門,將要正式稱雄道霸的四海牛郎。 那與他的意向不合,這些人已無利用價值了,所以他乘機擺脫,果然如願以償。 可是,另一件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。 有些人最為相信緣。 緣,有百種千種;緣,是與理性迥然不同的。一見投緣,也是緣的一種;第一眼看對方不順眼,爾後就很難改變印象,那是無緣,也是緣的一種。 也許真有一根緣絲繫住了他,他居然重新對汝寧感到興趣。 四海牛郎凌雲飛,未來的江湖霸主。他似乎對這個四海牛郎有緣,想不理會也難。 那一根無形的緣線,把他牽住河南汝寧。仇人相見也是緣的一種,但這根緣線卻界限難以理清。 這次,他完全是浪人打扮,粗獷、豪邁、不修邊幅、野性十足。 泛灰的浪人掩襟兩截衫,馬包也被破爛爛,身上只帶了一把八寸長的工具小刀,這就不像一個懷刀闖道的浪人了。 他在趕路,健馬小馳比其他車馬快些,未牌時分,黃圍鎮在望。這是宿州三鎮之一,在州北三十里左右。 這座鎮其實並不大,百十戶人家而已,但卻是徒步旅客北行的重要歇腳站,半天腳程需在這裏歇息,午間炎熱,可在這裏歇息一個半個時辰。 鎮在道西,鎮口有亭供應茶水。柵內是一條小街,小商店供應旅客日常用品,麻雀雖小,五臟俱全。飲食店最多,甚至有酒坊。 本來沒打算歇息,突然目光透過柵口,看到小街的一家酒坊前,拴馬樁繫有六七匹雄駿的黃驃,從沒卸下的馬包鞘袋估計,騎士必定不同凡俗。 心中一動,策馬馳入鎮柵。 這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酒坊,店門外掛的不是酒旆子,而是神氣的精雕招牌:符離酒坊。 宿州古稱符離縣,黃圍鎮南面仍有一座符離鎮。三大鎮夾溝、黃圍、符離,都在州城以北的大官道上。 不是進食的時光,歇腳的旅客皆動身就道了,小街活動的人不多,符離酒坊目前卻是高朋滿座,八副座頭都有酒客,其中兩桌共有十一名粗豪的江湖男女,似乎是同路的人,談笑風生語驚四座。 他的長相也粗獷豪邁,走近窗臺的一桌。 原先在座小飲的一位酒客瞥了他一眼,不再理會自斟自酌旁若無人。是一位景況不佳的孤老頭,還真有點像老花子。 擱在長凳旁的黃竹打狗棍,油光水亮已有多年歷史,棍尾有點斑剝,快成老古董啦!很可能和人一樣老。 酒坊不賣菜餚,但供應一些下酒的肉脯乾果。他要來兩壺二鍋頭高粱燒,四小碟肉脯乾果相當豐盛。 鄰桌的十一位江湖男女,也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向他注目,已看出他身上沒帶兵刃,不是形跡可疑的人。 「咱們在徐州,真得逗留幾天。」那位留了鼠鬚的中年人嗓門特大,也許必須大聲才能讓兩桌的人聽得到:「打聽九州冥魔白晝現身的消息,到底是真是假;他以報復作藉口洗劫人熊那群秘使,真實性有多少成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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