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魅影魔蹤 | 上頁 下頁 |
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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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手足,佈天羅地網勢所必然。 神針織女的估計雖然不太正確,的確也相當中肯。 四海牛郎的確沒把她看成心腹之患,不怎麼重視她的威脅,雙方交過手,她禁不起牛郎一擊。 她所恃的是輕功,以及聰明機警有耐心,在牛郎這種氣傲天蒼,自詡武功超塵拔俗,以未來江湖霸主自居的人眼中,她根本不配稱敵手。最多也不過聊算癬疥之疾,只能製造一些困擾小麻煩而已。 但她忽略了情勢,等於是打上門來,就算牛郎不介意,牛郎那些爪牙弟兄怎受得了?她激起公憤,毫無疑問會群起而攻。 第一個火冒三千丈的人,就是追魂魔劍侯英武侯二爺,這位過氣的大豪,暴跳如雷派人手佈網張羅。 即使是不相關的人闖入他的地盤,沒登門投帖拜候,他也會大為光火,認為不給面子。現在居然有人沖他的主子而來,難怪他憤怒得七竅生煙。 天羅地網是消極的,必須另有積極的手段,備有在羅網內捉鳥抓魚的人,相輔相成才能萬無一失。 捉鳥抓魚的人由他親自掌握,他信心滿滿表現出他的實力可當大任。 唯一的困難,是爪牙們不認識神針織女。 這不算太困難,反正對所有的可疑外來女人,作全面性的捕拿、盯梢、盤問,定可全盤掌握情勢。 光州是他的地盤,他可以任所欲為,他是土皇帝,愛怎樣就怎樣。 可是忙了半天,直至城門關閉黑夜光臨,仍然沒查出任何可疑女人的蹤影,銳氣逐漸消沉。 他帶了五個親隨,出城返回侯家大院。 「那個女人並沒跟來。」他在兩名僕從的後面,一面走一面說:「社主的話,恐有危言聳聽,故意放話以引起大家的注意,防範有人跟來撒野的手段。」 「長上,可能是真的。」一名親隨說:「跟回來的弟兄,眾口一詞說的確有神針織女人這個人,沿途不時偷襲暗算,折損了不少弟兄,所以應該不會有假。」 四海牛郎羽翼將豐,早已打出振武社旗號作號召,因此巢穴範圍內的爪牙,早已稱他為社主了。至於何時宣告正式成立,還得等候時機。 「如果三天之內仍無發現,那就收網。」他仍然存疑:「像這樣廣佈人手晝夜奔波,累都累死了,也許……」 「長上有何打算?」 「另派人活動,旁觀者清。」他說出打算。 「長上要請佛母相助?」 「對,她的那些人靠得住。」 「如果社主知道長上另有自己的人手……」 「誰沒有自己的人手?我又不是孤身闖道的亡命。你們不要透露口風,我會好好處理。」 「好的,反正我們不會與社主直接打交道。」 「你和郭茂榮去走一趟,說我在等她們商量要事。」 「遵命!」 兩名親隨立即告辭,折入小徑匆匆離去。 半個時辰後,整座大院暗沉沉,三個女人的身影從後院潛入,輕功相當驚人。 有人在院後的草叢中窺探,看到三個女人的舉動。 院後派有警衛,但位於院牆內,院牆外有人窺探,院內的警衛一無所知。 當然啦,警衛知道三個女人踰牆而入。 *** 一天、兩天,毫無動靜。 神針織女耐性超人,處境不容許她做出失敗的襲擊行動,因為她不能失敗,失敗就輸掉性命。 這兩天四海牛郎神氣極了,穿得一身光鮮,帶了四名隨從,由追魂魔劍侯二爺陪伴,在城內城外的大街小巷走動,拜會地方的權勢人物。這些權勢人物有些是舊識,有些是追魂魔劍的朋友。 有時候也和有地位的城狐社鼠走在一起,一天赴三四處宴會,意氣風發,出入前呼後擁,這些地方蛇鼠百般巴結,把他抬上天,神氣極了。 毫無動靜,沒發現任何人接近行刺。 第三天,親信弟兄開始陸續趕到。 看來,他下定決心,要在這裏解決神針織女的威脅,以免返回汝寧丟人現眼。神針織女如果在汝寧出規,他的臉往哪兒放? 交際應酬太過頻繁,需要的人手自然要增加,恰好正中追魂魔劍的下懷,把大部分佈網張羅的人撤回。 這幾天的搬弄,不但人仰馬翻,開支也直線增加,一個個狐鼠怨聲載道,緊張的局面實在不能長久支撐下去。 有些人心知肚明,四海牛郎實在沒有如此大肆招搖的必要。 算起來這裏是他的後院,也經常前來與追魂魔劍會面甚至小住,根本就不是稀客,哪用得著到處張揚,擺出貴賓大人物的場面擺威風? 追魂魔劍是過了氣的名宿前輩,但也對這位未來的江湖霸主頗為敬佩。 也許是緬懷往日的聲威,想重振雄風,藉四海牛郎的野心與才華,再造輝煌的霸業,因此對組織振武社的事最為熱衷,比四海牛郎更積極,出錢出力全力支持,東山再起的雄心暴露無遺,這種心態不足為奇。 當然,人不自私,天誅地滅;他也有自己的打算。 借助他人之力固然有利可圖,壯大自己更是掌握權勢的最大保證。 所以有些事,皆瞞住四海牛郎暗中進行。 而他對四海牛郎忠心耿耿,是不容置疑的。 縮小網羅,減少人手,並不表示他對四海牛郎的忠誠有問題。 這天薄暮時分,四海牛郎出了北城的南門,過了浮橋,走上了沿河繞城至普光寺的大道。 侯家大院,距普光寺不遠。這條大道,也是北城民眾至普光寺進香的道路,鄉民往來的要徑。 追魂魔劍是實質上的主人,與四海牛郎並肩而行有說有笑,兩人的後面跟著十餘名隨從,有男有女,佩劍掛刀神氣萬分,有意炫耀,像大官出巡。 他們是赴城中某一豪紳的宴會歸來的,全都有了三五分酒意。 英俊修偉的四海牛郎穿了長衫佩了劍,還真像一位官紳人家的貴公子。 該進城的人早已進城,道上沒有行人,暮色四起,倦鳥歸林。沿途沒有民宅,兩三里路不見人蹤,路兩旁草木叢生,熱浪依然未散。 通過另行開闢的護城河分水口小橋,所有的人警戒心逐漸淡薄。 一直沒有可疑的人在街上向他們接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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