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魅影魔蹤 | 上頁 下頁 |
四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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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劊刀乍收急扭,「錚」一聲擋飛了柳葉刀。一聲虎吼,刀光狂發風雷乍起。 劍避免與劊刀接觸,劊刀是重傢伙,碰不得。人影閃爍,劍走輕靈,斜旋反擊吐出綿綿激光。 草葉紛飛,葉舞枝折,好一場兇狠的猛烈纏鬥,三丈內風行草偃,勢均力敵。 遠遠地,野林深處傳來宏亮的歌聲:「大風起兮雲飛揚,威加海內兮歸故鄉。安得猛士兮守四方。」 是漢高祖劉邦的大風歌,這裏也算是劉邦的故鄉。 當年漢高祖返鄉,與父老歡聚,由一大群小兒唱出這首大風歌。 小娃娃的嗓音,唱這首飛揚豪邁的歌,想得到必定意境全失,不悅耳也不帶感情,反而帶有淒寂意味,難怪在席的父母,以及已年邁的劉邦淚下數行。 歌聲渾雄激昂,聲震四野,當然不是出於小兒之口,大有響遏行雲的氣勢。 癩龍劊刀斜掛猛揮,退出遊鬥圈子。 人熊也警覺地疾退,乘機調和呼吸。 歌聲直撼腦門,所有的人都失驚,知道來了可怕的人物,彼此都認為是對方的大援趕到了。 久久,毫無動靜。 *** 冒充九州冥魔的大漢,一面長歌一面踏草而進,進入短草坪,歌聲亦盡。 他的棗木打狗棍長五尺,粗如鴨卵,用來打狗,狗腦袋一擊即爛。 正確的說,該是比齊眉棍稍粗些的兵刃。 丁勇民壯訓練武技,槍與棍是必修的課程。這玩意一旦諳熟,應付一二十個大漢圍攻輕而易舉。 草坪這一端躍出役魂使者一男五女,一字排開迎面攔住去路。 「不要去,閣下。」靈飛奼女居然出面打交道,小家碧玉打扮依然俏巧動人:「你冒充九州冥魔,這次他們不會上當,何苦自找麻煩?已經有人替你找人熊那些江湖梟雄出氣,何不見好即收?」 「呵呵!小姑娘,你不懂。」他怪笑,虎目卻盯著不遠處作不屑狀的役魂使者:「人爭一口氣,佛爭一爐香;他們打我侮辱我,我必須回報他們。我的恩怨是非,我自會負責擔當,用不著別人替我出氣挑冤擔債。你們為何躲在一旁作壁上觀?準備站在哪一邊呀?」 「你真是九州冥魔?」靈飛奼女正色問。 他公然自稱九州冥魔,消息早已遠傳。 不管對方承不承認他是真的九州冥魔,在心理上多少會感到壓力不輕。如果是真,豈不大事不妙?即使確信他是冒充的,在準備翻臉動手之前,也會三思而後行。 「你認為我不像嗎?」他托大地摸摸八字鬍怪笑。 九州冥魔是當代最神秘的人物之一,三年來誰也沒見過他的本來面目。 魔,會千變萬化,但不論怎麼變,面孔一定非常可怕,所以稱魔鬼面孔,雖則世間的人,誰也沒有見過真的魔鬼。 突然,他臉上的怪笑僵住了,在唇上摸鬍子的手,也緩慢無力地下垂。 「現在,告訴我你的真姓名,好嗎?」靈飛奼女的嗓音,低低柔柔像在向某人傾訴。 「哦……我我……」他的嗓音也變了,渾雄的氣勢消失無蹤,低低啞啞平平板板,眼前朦朧精光盡熄。 「告訴我吧!你姓甚名誰……」靈飛奼女像在賣弄風情,靠近他快要偎入他懷中了,伸手去取他的棗木棍,眼神如謎。 纖手握住了棗木棍,他的手也扣住了靈飛奼女的咽喉,五指徐收。 「我姓朱,國姓,名……名壽,朱……壽……」 朱壽,威武大將軍鎮國公朱壽,正是當今皇帝正德的化名,天下共聞,成為笑柄。 真名叫朱厚照,輩名是厚,排名屬火(照字下為火)。 皇帝是至尊,比大將軍鎮國公高出不知多少,他不做皇帝,自貶為將軍,貶為五等爵公侯伯子男的公。 「呃……呃……放手……」靈飛奼女突然嘶啞地尖叫,雙手拼命抓拉他的手。 他的手指長掌寬,扣住小姑娘的脖子像抓鵝,五指一收,靈飛奼女怎吃得消? 而且,他的手徐徐向上抬。 靈飛奼女的雙腳,也隨之逐漸離地。 「我不放。」他仍然吸音平平板板:「你好漂亮,我好喜歡,正好抓來暖腳洗鍋……」 「呃……救……我……」靈飛奼女快要窒息了,叫聲已含糊不清。 役魂使者與三女看出不對了,飛躍而至。 「孽障斗膽……」役魂使者沉叱,聲如乍雷,衝上一掌劈向他的右耳門。 他右手的棗木棍一挑一排,「砰」一聲大震,驟不及防毫無戒心的投魂使者,高飛擲出丈外,壓平了一大片青草,再滾出八尺。 「嗤……」裂帛響清脆。 他的左手向下一滑,手指勾住了靈飛奼女的領襟。靈飛奼女滑下、飛退。結果,衣破肉現。 天氣太熱,靈飛奼女沒穿胸圍,僅穿了寬大的平民村婦長及膝下的外裳,腰帶繫在衣內,衣被撕破,春光外露,酥胸玉乳露暴在陽光下,極為養眼誘人。 猛虎出柙,暴風雨光臨。 他那棗木棍用單手使用,威力可及八尺外,速度之快,已看不清棍影。 三個女人也以為他已被役魂大法控制住,衝上想弄清靈飛奼女是怎麼一回事,棍飛舞相迎,她們毫無躲閃的機會。 一陣尖叫,三個女人跌摔出兩丈外。 幸而他的勁道收發由心,也無意傷人。 棍的速度太快,表示勁道相對地增強,真要結結實實擊中,肯定不會有一個活人。 三個女人是被棍不輕不重地撥倒的,雙腳暫時失去用勁的能力而已。 役魂使者的右腳被棍挑中右膝,力道稍重些,膝蓋受傷,站立不牢,爬起兩次皆隨即倒下。 最後一次雖則已可站穩,仍然無法自由行動。 靈飛奼女像是見了鬼,坐在草地上雙手掩住一雙玉乳,雙腳在草中蹬動,挪動臀部向後退,一雙本來晶亮的明眸,呈現的驚恐神情令人憐惜。 她無法拔出插在腰帶上的劍,也許嚇得忘了反擊,雙手得掩住一雙高挺渾圓的玉乳,也許是羞惡之心所使然,證明不是一個一切皆不在乎、不怎麼勇敢的女人,赤身露體便不敢見人。 「在來賓客棧,我就知道你們在計畫搶我的買賣,搶我的債務人,置我九州冥魔的警告於不顧,該當何罪?你們心目中哪有我九州冥魔在?」他向在草中挪動的半裸女一步步逼進,打狗棍惡作劇地撥弄那雙玉腿:「現在,又公然用妖術擺弄我,罪加三等。」 「你……你真……真是九……九州……」靈飛奼女終於淚水如泉:「饒……我……」 「好,求饒的人可以原諒。」他扭頭便走,倒拖著打狗棍向役魂使者接近,一臉的邪笑。 「沖貧道來……」役魂使者嘴上強硬,拔出挑木劍,左手在百寶乾坤袋中亂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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