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原魔豹 | 上頁 下頁
一一三


  刀光疾升,如影附形,半空中爆發出一聲龍吟,兩個人影分別飛騰滾翻而墜,刀光劍影似流星隕沒。

  「叭噠!」天絕狂叟摔落在兩丈外,右脅裂開,肚開腸流。

  「你們不要跟來。」張家全收刀入鞘,解下背上的豹皮革囊拋給飛虹劍客:「也許,我這一去就不再回來了。」

  「老弟……」飛虹劍客驚叫。

  「家全……」尹姑娘淒然驚呼。

  「我要借你的弓一用。」張家全向金鷹說:「我不會魯莽。」他綿綿地、深深地注視尹姑娘:「我覺得,我要知道風塵三俠的結果,畢竟他們曾經是我所救過的人,我不能放手不管,諸位,再見。」

  三個人怔在當地,眼看張家全到了先前金鷹與兩個老人交手的地方,拾起金鷹的弓和箭袋,人去如電射星飛,兩起落便不見了。

  「我要跟他去。」尹姑娘拭掉淚水,堅決地說。

  「你一去,他死定了。」飛虹劍客沉聲說:「姑娘,你要他死嗎?」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沒有人能殺死他這頭魔豹,山林是他的天地。」老人鄭重地說:「如果我們在場,他……等於是我們縛住了他的手腳讓滿人痛宰,你知道為什麼嗎?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姑娘的淚又流下來了:「我……」

  「你所要做的事,是離開他遠一點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走,我們找一處最高的,可以俯瞰的地方,看看這頭魔豹如何鬥龍。」

  「尹姑娘,祝老哥的話千真萬確。」金鷹苦笑:「咱們任何一個人被走狗們纏住,就等於困住了張小哥的手腳。所以,我們必須走遠一點,他才能放心大膽與無數高手強敵周旋。」

  「我們難道真……真派不上用場嗎?」姑娘以手掩面,她當然明白兩老說的是實情。

  「是的,姑娘。」飛虹劍客說:「你除了輕功不錯聊可逃命之外,你絕對擋不住那些信心與勇氣皆超人一等的高手。像天絕狂叟這種外圍走狗,已經不是你我所能對付得了的,內圍的侍衛,更是出類拔萃的可怕人物。」

  「我們是無能為力了?那他……」

  「他已經告訴過你,他不會魯莽。」飛虹劍客呼出一口長氣:「你要讓他心懸兩地嗎?」

  「這……」姑娘語塞。

  「走吧!上山。」

  ▼第二十二章 無量神罡

  車駕的前面,十里內巡邏與警哨不停地搜索、封鎖、推進,一組組人輪番交替前行,這些人比隨同車駕進行的人辛苦百倍,責任也重百倍。

  這位安全的負責人,就是都統西林覺羅鄂托。

  凡是獲有貴族覺羅封號而加在姓上的人,並不一定是大官,都統是軍事上帶兵官最高的官階,以往通常由旗主充任。

  旗主,也就兼奴隸主。

  後來太平日久,有些旗主淪為混混,而旗下的人有些卻當了大官甚至封爵,而這些大官對成了混混癟三的旗主,仍然得矮上一截,見了面還得聽候使喚。

  這說明了西林覺羅鄂托,不賣威勇侯馬佳蘭察的帳原因所在,威勇侯官階雖高,但不是旗主,而西林覺羅鄂托,卻是貨真價實的旗主。

  馬佳侯爺頒下刺客的圖形,要捉活的追根盤柢。

  西林覺羅鄂托是個純粹的莽夫,可不吃這一套,抓到可疑的人,砍了拉倒,軍伍推進期間,那有工夫停下來問口供?反正可疑的人,殺掉錯不了,是不是刺客,沒有追究的必要,漢子蠻子多殺幾個不要緊。

  在京都,他曾兼任步軍統領,不知殺掉了多少所謂罪犯,是一個標準的嗜血軍人。

  他領著一百二十名騎軍,在車駕前面三里左右前進。手下有三名參領,負責輪番調度前面的九組巡邏與警衛。

  每接近一組,這組人立即飛騎超越趕到前面去。

  九組人輪流一站一站前進,所以前面五至十里地,不斷有騎軍挺進,每組十個人,足夠分配。

  正走間,前面有三名騎軍飛騎往回趕。

  後面牽了一匹馬,馬上馱了一個氣息奄奄的騎兵。

  只有前進或停止的兵士,往回趕的卻是少見。

  「怎麼一回事?」虎目炯炯的西林覺羅鄂托,老遠便沉聲問。

  三位參領也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,立即有兩名參領飛騎馳出相迎。

  片刻,人馬到達。

  「啟稟總領。」一名參領馬上行軍禮說:「一組先鋒巡邏人員,受到意外襲擊,留下一個人傳話,請問總領要不要聽?」

  「叫他說。」他揮手示意繼續前進。

  護送受傷巡邏軍回來的三名中士,將牽著傷者的坐騎交納之後,行禮告退策馬走了。

  兩名兵士牽著馱了傷者的馬,傍著總領而行。

  「那……那人自稱姓張……姓張。」受傷的甲士有氣無力地說:「我……我們十個人,被他飛快地一一打落馬下,好……好可怕。他放屬下回……回來,說……說請總領前……前去與他面談,他……他說只……只許帶……帶十個人。」

  「他要談什麼?」

  「他……他說談行刺的事。」

  「混蛋!你竟然聽他說?」

  「屬下不……不敢……」

  「好,我去見他,在何處?」

  「在前面山崖上,已……已經有兩……兩組人在監視,他……他的弓箭很……很厲害,戰馬已……已有許多被射死了。」

  「完顏參領,帶九個人跟我來。」

  「屬下遵命。」一名參領馬上欠身答。

  不久,到了五里外的一座高嶺腳,右面是一處綿延六七里的五丈高陡崖。

  共有三組人三十名甲士,被阻在前面山崖轉向處,共有十二匹戰馬被射死,有六匹掉落在路左的下沉百尺陡坡下,血肉模糊。

  張家全站在對面的屋頂怪石旁,居高臨下,用箭封鎖道路,射馬而不射人。

  他用的箭,是擄自甲士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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