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原魔豹 | 上頁 下頁 |
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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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陣心悸,一陣寒顫通過全身,然後是眼前更黑,暈眩感無情地向他襲來。 一聲獸性的怒吼,他向唯一的小窗飛撞,轟隆大震中,他摔倒在外面的荒草萋萋院子裏。 天下間決無入鼻卻倒的迷藥。倒,一定早已嗅入了不少,藥力自血液侵入經脈,需要一段時間。 他嗅入不少迷香,那種平常人認為無色無味的藥物,他卻能嗅得出異味來。 天幸發覺得早,得感謝那位太過小心的朋友,把噴香管丟進來,而不是放置在不易發現的地方。 受迷不深,他的野性發作了。 運人帶窗摔出院子,一陣暈眩,頭重腳輕,手腳一陣軟麻。 但他有強烈的求生意志,激發了生命的潛能,又一聲怒吼,一滾而起,手居然搭上了刀把。 可是,已經來不及了,人影紛紛下跳,鐵拳巨掌及體,兇猛的打擊力將他打倒,接著靴尖光臨軀體。 暈眩中,他撈到一隻扣他肩井的手,一聲怒吼,奮身急滾。 「啊……」有人慘叫,有骨折聲傳出。 他爬起,又被擊倒。 沒有人敢出手抓他,因為先後已經有三個人被他抓住不但手被他折斷,有位仁兄幾乎被他抓裂撕爛了。 沉重兇猛的打擊綿綿不絕,點穴的手指也不時落在背口的穴道上,卻制不了他的穴道,他的身軀時軟時硬,不易受到制命的打擊。! 「找木棍來敲昏他。」有人大叫。 「打死了你負責?你負得了嗎?」反對的人也大叫。 他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揍他,反正四面八方全是人,拳打、掌劈、腳踢…… 他像個瘋子,手舞足蹈吼叫,跌倒、滾動、蹦起,又被擊倒。 他成了練功的沙袋,能支持得了多久? 眼前已不能見物,精力以可怕的速度消退。每一條肌肉都在崩散,每一條筋皆在抽搐,本能運功護身,作用發揮不了三成威力的兩儀相成大真力,正在慢慢消散,藥力的威力相反地愈來愈強烈。 「用繩子來套他。」有人大叫。 這位仁兄正在他身右,被他循聲滾到,一把抱住雙腳一扳一扭一滾,這位仁兄狂叫著與他跌成一團,雙足齊折,在他獸性的怒吼中痛昏了。 人影一閃即至,一腳踢向他的耳門。 一聲尖厲的怪嘯震耳欲聾,然後是風吼雷鳴,磚石木料漫天呼嘯而至,有如狂風暴雨。 人影來勢如電,「啪」一聲暴響,踢他的人被震出丈外。 他感到腦門一震,被人一把抱起,便失去知覺。 *** 一個在戰亂中生長的人,在荒野中獵食成長的人,他的生命力極為堅韌,求生的慾望更為強烈。 他一定知道要怎樣才能活下去,怎樣才能克服外界所加的苦難。他知道,要活,就得靠自己。 堅強的體魄,加上激烈的打鬥,血液循環的速度劇烈,迷香的藥力也因此而消失得快。人體本來就有排斥異物的本能,不論是迷藥或毒藥,每個人的排斥體質都不同,有些人甚至能免疫。 張家全生長在荒野裏,他的體質比常人堅韌得多。 不片刻,他便神智漸清。 他又嗅到了些什麼,熟悉而又陌生的氣味。 朦朧中,他感覺出被人抱在胸前,抱他的人力氣不小,竟然能掠走如飛。 後面,人影漸近。 「我知道你是誰,快把人放下。」在後面狂追的人怪叫:「既往不咎,不然……」 抱他的人可能有點不勝負荷,將人抱在臂彎裏奔跑,那是難以想像的苦差事,普通人跑了十步,就會氣喘如牛,緩慢走也只能支持百十步。 他被放下了,傳出拔劍的震鳴。 他一咬牙,掙扎著、忍受著暈眩感和疼痛感,要爬起來,豈知三兩下掙扎,重心突然失去,人向下滾墜。 一聲水響,他滾入清涼的河水裏。 不遠處便是金橋,他曾經把五行堡的爪牙打落橋下,現在他也下了河。 清涼的河水一浸,他完全清醒了,但卻又被嗆昏啦! ▼第八章 扮豹擒敵 好痛,全身都在痛。 睜開眼,他看到火光。 「這是什麼地方?」他呻吟著問。 一堆篝火,兩個花子,圍坐在火旁烤雞。烤的不是花子雞,好香,兩個木枝綑成的三腳架搭在火兩邊,中間木條串著一隻雞,一面烤一面轉動木條,雞在火上轉動,香味四溢。 一旁,還放了一葫蘆酒,兩隻碗。 那位不負責烤雞的花子,正在火旁察看他的刀,指叩刀身,發出清越的龍吟。 「好刀!」花子脫口稱讚:「雖然不是吹毛可斷的寶刀,但一刀砍斷腦袋一定不拖泥帶水。」 「這裏是南關外市河旁,前面就是流入山水河的河口。」負責烤雞的花子睥睨著他:「你大概是城關裏流出來的,死死抱住一根漂木,昏迷了居然不放手,所以我們把你拖起來。呵呵!你真的沒死吧?」 「我……我不是在說話嗎?」 「對,能說話就證明沒有死,你糊塗了。」看刀的花子接口,是向同伴說的,又轉向他:「你像一頭泡死了大半天的貓,真慘。老天爺!你怎麼啦?瞧你那一身傷,他娘的!好像受了零刀碎剮刑,你犯了什麼罪啦?」 「多管閒事罪。」他說,吃力地掙扎坐起。 真是遍體青腫,體無完膚,頭青面腫不成人形,痛得他齜牙咧嘴,全身好像快要崩潰了。 「嘩!這可極為嚴重哪!」烤著雞的花子怪腔怪調地說:「管閒事就是破人買賣。江湖朋友說:破人買賣,有如殺人父母,你看嚴重不嚴重?還好還保住命在,算你祖宗有德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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