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原魔豹 | 上頁 下頁 |
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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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音入耳,上面已不見人蹤。 「從客店跟蹤你們到延唐寺,然後又跟回來,真辛苦。你們跟蹤懾魂仙姬的身法,真是可圈可點,在下幾乎跟不上呢。」黑影在三丈外一堆瓦礫中發話。 兩個灰衣人輕功已臻化境,目力超人,聽覺更是銳敏。可是,竟然不知道黑影是如何下來的,又如何能鬼魅似的幻現的。 「為何跟蹤我們?」 「白天,我看到海山進入客店,以為他住在該處,所以準備晚間去拜望他。」黑影泰然自若發話:「豈知他根本就不在長治老店落腳,白來了。剛好碰上你們兩位仁兄,一左一右跟蹤懾魂仙姬,我也一時好奇,所以跟來了。也許,我的好奇也將因此而送命呢。」 「是的,你將因此而送命,貴姓呀?」 「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張家全。」 一語驚人,兩個灰影先是吃了一驚,然後興奮欲狂,身形一閃即至,一左一右夾住了張家全,形成夾攻陣勢,氣氛一緊。 「踏破鐵鞋無覓處……」原先的黑影欣然說。 「得來十分費工夫。」張家全嘲弄地接口:「我猜,你們所站的部位,適宜使用三棱透風錐,交叉發射,十拿九穩。」 「閣下,咱們奉命要活的。」 「呵呵,奉誰之命呀?」 「讓你猜三次。」灰衣人調侃的口吻中,充滿了得意和自信。 「你們知道嗎?我不打算要活的。」 「廢話。」 「我是個獵人,對挖坑裝陷阱毫無興趣,太辛苦太麻煩,我喜歡乾脆俐落面對猛獸格鬥,我認為猛獸也有發揮長處的權利。你們知道嗎?與猛獸格鬥,必須一擊致命,受傷後的猛獸,危險性增加十倍。所以,我從來就不打算要活的,活的猛獸攜帶起來真不方便哪!兩位。」 人影一閃一晃,幅度很小,隨即在原地重現。 利器破風聲令人聞之毛骨悚然,共有六枚三棱透風錐在空間裏以高速飛行,遠出五丈外,嘯風聲仍然銳利剌耳,可知勁道兇猛極了。 兩個灰衣人說要活的,已表明不用暗器,但卻乘張家全說話分心的機會,用暗器行致命一擊。 估計張家全會向兩側閃避,估計卻落了空。 「我告訴你們。」張家全的語音平靜極了:「你們整天為生活奔忙,為計算別人而用盡心機。而我,除了吃飯睡覺之外,晝夜不斷鍛煉自己,在深山大澤中出生入死,與毒蟲猛獸玩命。每天要花兩個時辰以上練暗器,二十年來從不間斷。如果你們兩個人就能用暗器斃了我,我豈不是白活了二十年。」 劍鳴似龍吟,兩個灰衣人同時拔劍。 「你們知道嗎?」張家全擺出教訓人的面孔:「一頭猛獸攻擊時,有四條腿二十個利爪可用,還得加上一條可攻擊的尾巴,龐然巨物如山嶽般壓倒,危險性可想而知。而一個人手上有刀劍,必定寄望在刀劍上,攻擊時只能算一點攻擊,比猛獸少了四倍的攻擊力量。老兄們,你們兩個加起來,不客氣地說,還不如一頭猛獸。」 劍光如電,兩把劍吐出萬道金蛇,劍氣徹骨裂膚,罩住了正說得津津有味的張家全。 劍山壓到,驀地刀光如千百道光華閃爍,罡風大作,刀光與聚合的劍虹陡然交織。 光華閃爍中,乍明乍滅,聚合、穿織、飛散、逸出。 一觸即分,光華乍斂,風止雷息。 人影三方分立,都換了位置。 「呃……啊……」原先的灰影發出可怕的叫號,身形一晃,「噗」一聲劍脫手墜地。再一晃,向前扭曲著栽倒。 「一擊致命。」張家全平靜的嗓音在夜空中傳出:「人是跑不贏猛獸的,必須一擊便中。強存弱亡,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。」 另一個灰衣人的信心與勇氣,因此致命一擊而迅速消退沉落。 他不再搶攻,長劍一領,佈下了嚴密的防衛網,小心翼翼地移位以鞏固自己的防衛地勢。 張家全抱刀屹立,任由對方移位,僅徐徐轉動身軀,保持面向敵的泰然姿勢。 「我說過。」他的語氣似乎更為平靜,也顯得更為冷酷:「猛獸也有發揮長處的權利,因此多年以來,我絕不偷襲,一定給予猛獸公平的格鬥機會。猛獸有猛獸的尊嚴,人也應該有。你兩個狗東西就沒有尊嚴,你們根本就沒給中條二孤老任何機會。上!」 「快……逃……」倒地的灰衣人,發出瀕死的呼叫,在自己的血泊中猛烈地一呼,開始斷絕呼吸。 灰衣人不敢上,驀地向後飛退。 一聲豹吼,人到刀到。 好狂,好野,雷霆萬鈞,風雲變色。人與刀渾如一體,刀出處恍若電光激射,那股威勢足以令對手心神崩潰,如羊見虎。 灰衣人逸走如電的身法,仍然不夠快。 刀氣壓體中,灰衣人大旋身劍發穿心一劍,不再保護自己,要給張家全致命一擊,同歸於盡。 「錚!」火星暴射,刀崩開劍,隨即排空直入,血光崩現。 握著劍的手飛出三丈外,刀光再閃,刀背「噗」一聲敲在灰衣人的右膝上,人體倒地。 腳踏住了胸膛,刀尖抵在咽喉下。 「海山到底是什麼人?」喝問聲似沉雷。 「哎……」灰衣人痛得不住狂叫。 「說!」 「是……是要……要殺你的人……」 「他為何要殺那些廢王?」 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 「報你的名號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說!」 「先……先救我,我的血……快……快要流盡了……」灰衣人的右手齊肘而斷,鮮血如泉。 「報名號,我放你一馬。」 「呃……」灰衣人渾身一震,手腳一鬆。 張家全頹然將腳挪開,懊喪地收刀。他的腳已控制了對方的氣海,但對方仍能自斷心脈,大出他意料之外。 對方根本沒將一代女魔懾魂仙姬放在眼下,可知定是武功超絕的高手,但居然在受制中自斷心脈,可知必定比他所估計的分量更重更高。 「海山兄妹居然有這種特等高手在暗中聽候差遣,委實令人莫測高深。」他心中暗忖:「看來,真得用些心機與他周旋才行。」 他將兩具屍體丟入廢墟,失望地離去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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