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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七


  「她們逃不掉的,即使讓她們先走百步,在下也可從容追及她們。她們知道逃不脫,所以要等到天黑,利用黑夜僥倖脫身。」

  「哦!距天黑不足一個時辰了。」

  「天黑了她們也逃不掉。」

  「這……到底不穩當。江兄,何不放火將她們燒出來?這一帶草地雖然一片青綠,但根部仍然有少少枯死的草葉,從上風放火,不難燒起來的。」

  一言驚醒夢中人,濁世狂客欣然說:「對呀!我真是聰明一世,糊塗一時,妙極了。」

  桑三輕拂著竹如意說:「江兄,在下四人可助江兄一臂之力。」

  這建議壞透了,立即引起濁世狂客的疑心。

  濁世狂客本來就疑心桑三是香海宮主的同黨,早懷戒心,他是個疑心極重的人,對桑三的熱心相助大感狐疑,臉色一沉,冷冷一笑道:「桑兄,萍水相逢,閣下自告奮勇相助,是否熱心得過分了?」

  桑三一怔,說:「江兄,在下……」

  濁世狂客哼了一聲,向小徑南面一指,沉聲說:「你們給我趕快離開,江某應付得了。」

  「江兄……」

  遠處的香海宮主一聽桑三提出火攻的毒計,不由大吃一驚,心中一涼,把桑三恨入骨髓,心中不住咒罵這該死的桑三豈有此理。

  正在無計可施,眼看要被迫離陣逃生,一看濁世狂客向桑三下逐客令,機會來了。

  香海宮主不由得心中狂喜,嬌叫道:「桑三爺,他不會上當的……」這一叫叫得正是時候,濁世狂容真是聰明一世,糊塗一時,發出一聲咒罵,不假思索地踏進一步,功行掌心招發「小鬼拍門」,一掌吐出突下殺手。

  濁世狂客號稱狂人,從來不理會江湖規矩武林成規,所調教的弟子本來著眼在刺客人才的培植,與人交手但求取勝不擇手段,明槍暗箭偷襲突擊門門精通,出手辛辣惡毒,無所不為。

  他這一掌猝然急襲,事先一無警告二無表示,掌出力道如山,快捷如電,一照面便要將桑三置於死地,志在必得。

  桑三本來時時提防,但仍然防不勝防,大驚之下,仰面急退避招,同時手中的竹如意上拂護身,反應之快,駭人聽聞。

  可惜反應仍然慢了一剎那,躲過了一掌,卻逃不掉一腳,噗一聲輕響,右膝外側挨了濁世狂客一靴尖,幸好已及時運功護體,被震飄丈外並未受傷,打擊不算太重,承受得了。

  要不是被震得向斜後方退出丈外,便得承受濁世狂客連續而出的第三擊。第三擊是凌空一抓,三招打擊似是一氣呵成,霸道絕倫。

  在雙方接觸的瞬間,三名同伴左右一分,兵刃入手。

  濁世狂客的三名弟子,三支長劍亦已出鞘,劍拔弩張,惡鬥即將展開。

  「好厲害!果然名不虛傳。」桑三在丈外定下身形,變色叫。

  濁世狂客也心中暗驚,忘了追擊,凜然說:「閣下身手非凡,修為超塵拔俗,武林罕見,江湖道上必定有你的地位,居然用假姓名騙人。哼!在下要剝下你的假面具來。」

  一聲龍吟,長劍出鞘。

  桑三將竹如意換交左手,賠笑道:「江兄請息怒,有話好說……」

  濁世狂客已沒有心情聽,一聲冷笑,身劍合一搶制機先進攻,聲到劍到豪勇地撲上,劍化虹而至,劍嘯聲如遙遠天際傳來的隱隱殷雷。

  來勢空前兇猛,劍招更是凌厲無匹。桑三臉色大變,已來不及退避,也心中火起,不再示弱。

  濁世狂客志在必得,已用上了大羅劍宇內秘學,眼看劍已及對方胸口,但見對方右手一動,光華耀目生花,隨手湧起朵朵白蓮,錚一聲崩開已經近身的劍虹,光華透空隙而出,疾射濁世狂客心坎要害。

  濁世狂客果然高明,及時撒出重重劍網,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傳出,兩人突然同向側方斜飄八尺外,急劇閃動的人影倏然靜止,劍氣乍消。

  兩人相距丈外,遙遙相對作勢進搏,神色都顯得有點不正常。

  桑三的右手光華已經失蹤,掌中似乎空空如也。左手的竹如意握得緊緊地。

  濁世狂客臉色凝重,一字一吐地說:「能封住在下的絕招,而又能及時反擊回敬的人,閣下是第一個。你袖底暗藏的尺二藏鋒筆,暴露了閣下的身分,果然絕筆生花,名不虛傳。在下有幸碰上了大名鼎鼎的宇內三劇賊之一,天下間最神秘的絕頂高手。」

  桑三淡淡一笑,說:「江莊主,你也名不虛傳,天下間能在近身相搏中,逃得過在下這招群芳吐艷絕招的人,閣下也是第一個,佩服佩服。」

  濁世狂客舉步逼進,沉聲說:「好手難尋,與功力相當的對手相搏,可說是人生一大快事。姓商的,咱們放手一拼。」

  絕筆生花卻泰然繞走,避免接觸,平靜地說:「江兄,無此必要,商某是誠意迎接江兄的大駕,有事情商而來。」

  濁世狂客一怔,停步不進,他不是笨蟲,已看出絕筆生花的真才實學,並不在他之下,經過剛才兩度交手,絕筆生花在百忙中倉促接招,竟然神態從容,可知修為的火候與經驗,實際上皆比他深厚豐富一兩分。

  真要生死相博,不但佔不了便宜,甚至可能要吃虧。聽對方的口氣,似乎真的未懷惡意呢。

  「閣下來迎接江某的?咱們似乎從未謀面,是嗎?」他冷靜的問。

  「江兄在溧陽逗留,在下知之甚詳。」絕筆生花說。

  「江某逗留與閣下有關?」

  「可說有關。」

  「閣下之意……」

  「江兄是不是為順天王而來?」

  濁世狂客又是一怔,訝然問:「閣下與順天王有關?本來,在下沿途召集散處各地的門人子弟,並不知順天王藏匿在茅山,在溧陽逗留的第三天,方知道消息。」

  「因此,江兄要前來興問罪之師。」

  濁世狂客哼了一聲,咬牙說:「在黃州山區,江某與姬家父子結下不解之仇,恨比天高,已是無可化解。接著聽到江湖朋友說及烏江鎮江濱火拼的傳聞,委實令在下忍無可忍,廖麻子這種假死嫁禍的手段,未免太過惡毒,派了幾個人假扮江某遁向九華,豈不是有意引神龍浪子追蹤在下嗎?」

  絕筆生花苦笑道:「江兄,順天王事先並不知江兄在黃山一帶行腳,引走神龍浪子事非得已……」

  「廢話!江某……」

  「江兄,你可知道神龍浪子已到了茅山?」

  「神龍浪子已經身死和州,這消息也是廖麻子放出來的。他的下落,在下正要從香海宮主身上找出來,是不是到了茅山,不久便可分曉。」

  「香海宮主並不完全知道周小輩的下落。」

  「你真知道?」濁世狂客問。

  「他是追逐商某而來的,目前恐怕就在這方圓二十里的山區中找商某的下落。」

  「你與他結了樑子?」

  「他已查出商某與順天王有關。」

  「原來你……」

  「江兄,請聽在下分析利害好不好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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