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莽野龍翔 | 上頁 下頁
二四一


  膝骨最脆弱,禁不起百十斤力道的打擊。永旭這一靴尖雖說力道甚輕,但絕不下百十斤力道。

  「哎……」樵夫驚叫,左腿一軟,身形下挫。

  永旭右爪一抄,正好抓中樵夫的左手腕脈,順手一帶,將人拖近,左手腰帶裹住的劍靶,不輕不重地敲在樵夫的右肩尖內側巨骨穴上。

  同時,他的右膝上提,迎向被帶動前撞的樵夫胸口,不輕不重地頂在樵夫的胸下蔽骨交叉處。

  這三記不輕不重的打擊,幾乎在同一瞬間完成,樵夫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,近身、出爪,手腳齊攻,一氣呵成,配合得天衣無縫,完全控制了情勢。

  樵夫成了個軟骨頭的人,軟綿綿地伏倒在永旭腳下呻吟,渾身顫慄。

  另一名樵夫躲過了樹枝一擊,身形尚未穩住,便已發覺同伴陷入死境,驚得毛骨悚然,想衝出救應已來不及了,只感到心中一涼。

  永旭放了被制樵夫的手,向臉色蒼白腳下遲疑的另一名樵夫點手叫:「輪到你了,閣下,上啊!你不是還有一把砍柴刀嗎?那玩意比單刀更具威力,近身相搏厲害得很呢!」

  樵夫打一冷顫,駭然叫:「你……你赤手空拳,便……便制住了……」

  「你難道沒看到嗎?在下保證不是用法術。」永旭笑嘻嘻地說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樵夫語不成聲。

  「你也希望在下用赤手空拳對付你?」

  樵夫扭頭狂奔,像是失了魂。

  「不送了。」永旭大聲說。

  樵夫像沒頭的牛,衝入矮樹叢中去了。

  永旭搖搖頭,自言自語:「讓他回去如此這般一宣揚,瑞桑莊的老兄們大概會寢食難安了。」

  癱瘓在地的樵夫大概聽清楚了他的話,虛弱地說:「神龍浪子,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了。」

  「呵呵!在下做事從不自鳴得意。」永旭背著手說。

  「莊中高手如雲,在下只是一個三流人物。」

  「所以你一招也接不下,名列三流已經不錯了。呵呵!你老兄貴姓大名呀?」

  「說出來你也不知道。」

  「在下不怕你不說,呵呵!你老兄不妨將貴莊的底細說來聽聽。」

  「你休想!」

  「真的?在下要試試才相信。」永旭微笑著俯身,將人抓起拖至隱秘的矮樹叢。

  ***

  不久,永旭打道返回縣城。

  傅依依等五個人不在客店,不知到何處去了。據店伙說:早上出去之後,一直不見返店。

  他心中疑雲大起,暗中打定了主意。

  他不相信絕筆生花已封鎖了附近地區,禁止任何江湖人接近他,心中一動,信步出店碰碰運氣。

  街上行人甚多,但如果留心察看,果然看不見帶有江湖味的人走動,更沒有佩刀劍的人出現。

  他想起了過天星,大魔九現雲龍歐陽春風的人。過天星曾經告訴他,任何時候皆有人在他身旁等候召喚。

  他立即返店,換上了寶藍色勁裝,過天星曾經說,如果他換穿寶藍色勁裝,便是請求支援的表示。

  他不但換穿了寶藍色勁裝,而且帶了百寶囊,將應用物件全帶在身上,作應變的最壞打算。

  店是絕筆生花的,任何時候皆可能有麻煩。

  出店繞了兩條街,前面走著一個老態龍鍾的半死老村夫,就在他接近步履不穩的老村夫身側時,耳中聽到清晰的語音,對方正用傳音入密絕學向地說:「不要引人起疑,設法擺脫三個跟蹤你的人。」

  「好像每處街口皆有痞棍監視。」他也用傳音入密低頭回答。

  「對,因此必須要小心。如果事情緊急,可出西門走至天生橋大道,三里外便有人接應。」

  他已超越老人,不能再回頭,以免引起跟蹤者的疑心。

  轉出西大街,他出城揚長而去。

  後面半里地,兩個村夫跟來了。

  三里外大道向西南折向,路兩旁林密竹深。

  剛轉過大道折向處,便聽到左面竹叢內傳出低叫聲:「設法進入路右的樹林,引走前面路旁除田草的人,再潛返此地相見。那除草的村夫是眼線。」

  他懶得迴避,一面走一面說:「不必引他走,我讓他睡一覺。」

  除草的村夫遠在半里外,正全神貫注在割除田間的雜草,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在田間工作的人會是眼線。

  他昂然接近,站在路旁向村夫叫:「喂!大叔,請過來一下,勞駕指引去向。」

  村夫工作的地方,距大道還有三五十步,村夫緩緩挺身站直,用平和的目光注視著他,泰然問:「客官要問什麼?」

  「請過來一下好不好?」

  「小可事忙……」

  「忙不在一時,在下以一百文錢,向大叔打聽前面胭脂崗的事。」

  村夫搖搖頭,拒絕他的要求說:「對不起,小可忙著呢!」

  「呵呵!在下只好下田了。」

  他沿田埂向村夫走去,臉上笑容可親。

  村夫不知身分已經暴露,平靜地目迎他接近。

  他在村夫面前一站,身形半轉,指著剛走到大道轉向處的兩個村夫打扮的跟蹤者問:「大叔,你認識那兩個人嗎?」

  「不認識。」村夫率直地回答。

  「他們是賊。」

  「客官……」

  「你也是賊。」

  不等村夫有所舉動,他手一伸,一指頭點在村夫的右期門穴上,順手將人挽住說:「在田埂上睡上一個時辰覺,大概太陽曬不死你。不過你可得千萬小心,不要滾入田裏淹死了。」

  村夫渾身已僵,但仍可說話,惶然叫:「你……你怎麼……」

  「呵呵!放心啦!睡穴被制,與死了差不多,不會做噩夢滾動的,不滾動當然不會被泥漿悶死,對不對?你是行家,應該懂。」

  不等村夫開口,點了對方的睡穴,將人放倒在田埂上側躺著,方返回大道。

  兩個跟蹤的人已看到一切,但不得不裝著沒看見,泰然自若慢慢而來。

  他等在路旁,沖接近的兩人咧嘴一笑。

  兩個眼線知道不妙,這種不懷好意的笑,心中有鬼的人自然害怕,兩人不約而同腳下一慢。

  「沒有用的,來吧!」永旭向兩人含笑相招。

  一個年約四十出頭的壯漢止步訝然問:「你……你要怎樣?」

  「呵呵!不要說你是個規規矩矩的莊稼漢,乖乖過來,在下不為難你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光棍眼中不揉沙子,何必呢?在下跑了幾年江湖,你兩個地老鼠怎逃得過在下的法眼?來啊!難道你想反抗?反抗是要付出代價的,說不定要斷條胳臂少條腿,那可不是鬧著玩的。」

  兩個眼線心中一慌,扭頭撒腿就跑。

  「呵呵呵……」笑聲似乎發自耳後。

  「救命……」一個眼線一面狂奔一面狂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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