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猛龍威鳳 | 上頁 下頁
一四四


  地面門外門內,四丈方圓內沙石中火焰飛騰,煙屑臭刺鼻,罡風無法把火吹熄,青磷不燒光不會停止。

  酸棗由於葉已落盡,本身含水量也足,不會引發連續大火,僅兩側三四丈內,被火漿濺及的樹被燒毀而已。

  「住手!住手……」

  門內火焰處出現五個操刀的人,發瘋似的狂叫。

  這家大宅,大概三發旗花,就可以造成火海,同個時辰便可夷平。

  「我們要求以江湖規矩了斷。」那位膀闊腰圓,提著沉重劊刀的中年人厲叫。

  「所求批准。」彭剛的大嗓門雷震:「你們全出來,多多益善。」

  他向前邁步,到了廣場中心立候。

  門內人群亂竄,聚集了三十人左右,有人用鉤鐮槍,撥火開路。

  江湖秀士隨後到達,拔劍並肩列陣。

  兩伴姑娘遠在三十步外,隨時可以點發引線。

  三十二名男女蜂湧而出。

  地面與棗樹火焰仍未熄滅。

  「你……你好狠毒。」

  揚著劊刀的主人咬牙切齒,但眼中所流露的驚恐神色瞞不了人:「你……你到底要……要幹什麼?」

  「不用狠毒的雷霆手段,能逼你們現出原形嗎?」

  彭剛寶刀一拂,風雷隱隱:「你們都是巫門的法術高手,專向懦弱的愚夫愚婦騙財騙色,裝神弄鬼縱凡夫俗子的生與死,手段卑劣,惡毒陰狠。而我,正大光明向你們這些自稱可以移山倒海,驅神役鬼的強者挑戰,你敢說我狠毒?混蛋!你知道我要幹什麼,是嗎?」

  「你不要欺人太甚……」

  「你假使想在嘴皮子上逞能,我一定要砍你十七八刀,要你成為真的雜碎。」彭剛喝斷對方的話:「挺刀上,殺了再說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不上我上。」

  寶刀破風,中年人連退五六步。

  「住手!你……」中年人驚叫。

  「混蛋!你的劊刀比我的刀重兩倍,為何不接招?招你出來幹什麼?用口咬?」

  「我和你在拳腳上判生死。」

  中年人扔掉劊刀,雙掌立下雙盤手門戶,大概知道劊刀沒有分水刀靈活,也知道彭剛的刀法接架困難,要用拳腳採取生機。

  昨晚陰陽使者如果逃不快,必定被寶刀分屍。

  彭剛收刀入鞘,拍拍手表示同意徒手相搏。

  「所請批准。」

  彭剛的口氣調侃味十足:「來來來,看你挨得了幾下。我的手不會招神喚妖,但揍起人來靈光得很,看我的。」

  他像猛牛似的衝出,雙手箕張亮出空門,像漁夫撈魚摸蝦,故意讓對方走中宮切入。

  中年人亮出的雙盤手是誘阱,雙盤手不論攻防,皆以掌為主,用掌雖靈活,但攻擊力不足,只有高手才喜歡用掌進攻。

  雙盤手乍變,改守為攻,大喝一聲,果然從中宮露出殷殷內勁山湧,真是遙碎碎石的威力。

  「這傢伙是鐵金剛李天柱。」後面不遠處的江湖秀士,叫出中年人的身分。

  鐵金剛,必定是一身橫練,內外功火候精純,很可能練成了金鐘罩或菩薩奇學,不怕刀砍劍劈。鋼筋骨力大無窮的高手。

  這三記打空重拳,很可能將距拳四五尺以外的人打飛。

  這一叫不要緊,鐵金剛苦頭吃大了。

  本來想閃避以製造機會搶入的彭剛,反而挺起胸膛承受重拳,拳勁著體立被震散,衝上的馬步絲毫未變,三拳勁散,他已接近伸手可及處。

  一聲長笑鐵拳疾飛,不是直進的連環三撞鎚,而是左右開弓,最後來一記毒龍出洞,回敬了三拳,像在同一瞬間三掌著肉,暴響震耳。

  兩拳擊中鐵金剛的左右頰,毒龍出洞正在胸口。

  這三拳攻的都不是要害,純粹著眼在強攻重擊。

  砰然一聲大震,鐵金剛倒摔,背部著地,呃了一聲,斜滑出丈外。

  剛跳起來,彭剛已在旁相候,伸手出腿,抓住了鐵金剛的右腕脈。

  砰一聲大震,鐵金剛翻飛而起,再一次重重地摔落,沉重的身軀震得似乎地面出在浮動。

  鐵金剛皮粗肉厚,不怕打擊拋摔,翻身一躍而起,口角有血沁出。

  右脛被抓住了,一聲長笑,身軀再次飛起,哇然扔翻在丈外,塵埃滾滾。

  「哎……」鐵金剛這次有點受不了啦!掙扎著爬起來。

  左手被扣住,扭轉,一記長笑,身軀再次飛起,手舞足蹈砰然摔落。

  「他娘的!摔不散你的全身筋骨算你走運。」彭剛在一旁叫嚷:「這是什麼鐵鑄的金剛?去你娘的欺世盜名,快爬起來。」

  鐵金剛暈頭轉向掙扎爬動,齜牙咧嘴好不容易撐穩雙腿,眼前還沒清明,髮結便被抓住了。

  身軀被抓住,髮結的力道迫向後仰,腹部便挨了一記重肘向下撞,砰一聲仰面跌倒,痛得眼冒金星,氣機開始渙落,護體抗拒的勁道消失了。

  這下撞的力道千鈞,全身的力道集中於肘尖,有如千斤重鎚下砸,平常的人內腑會震成一團爛肉,至少也將五臟六腑易位。

  這次爬不起來了,手腳一鬆,雙脛便被扣住,身軀再次飛起,手舞足蹈飛出兩丈外,再滾三匝,恰好停在江湖秀士腳前。

  「好可憐哦!鐵金剛被熔掉了。」江湖秀士退了兩步,無意乘人之危加上一腳。

  「哎……呃……」鐵金剛終於昏厥了。

  「我要屠光你們,我不信九幽惡客敢龜縮不出來。」彭剛拔刀怒吼,向對面的驚恐萬狀的人叢衝去。

  人群驚竄,失魂似的向柵門逃。

  來如風雨般狂暴,退似隱沒地隙的溪流。

  撿出一位年輕大漢,雙手箕張攔住去路。

  「請……請留一份情義……」

  年輕人蒼白的臉呈現驚怖的線條,語不成聲哀求:「許……許大老爺天……天沒亮就來了,片刻又……又走了,帶……帶走了他……他的幾個親……親信。我……我們只……只是聽……聽候使喚的人,根本不配知……知道別莊的事。兄……台,高……高抬貴手,求求你。」

  「這個鐵金剛李大柱,是不是老巫師的親信?」彭剛心中一軟,不再逼迫。

  「他……他是本宅的主人,是別莊另一位大爺的拜把兄弟,不怎麼理會許大老爺,但他……」

  「他怎麼啦?」

  「他也許知道一些秘密。」

  「我要帶走他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他在,宅院不保,火一起雞犬不留,你要留下他嗎?」彭剛聲色俱厲。

  「在下無權相阻。」年輕人嘆口氣說。

  「至少宅院保住了。」彭剛扭頭便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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