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猛龍威鳳 | 上頁 下頁
一二五


  「大哥,怎樣了?不要緊吧?」姑娘駭然驚問。

  「不要緊。」彭剛挽了她退出了大廳:「我讓她默默全力行功,幾乎估錯了她的修為,居然能在我的御神反擊下,抓住毀劍遁走的瞬息好機。下次,不能讓她全力行功了。」

  「你仍然不想殺她。」姑娘苦笑。

  「南天君已經知道,我是為李知縣而來。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目下想殺南天君,勢難如願。」

  「我們不可能把他搜出來。」姑娘點頭同意。

  「這時殺了這妖女,南天君父女連心,把心一橫豁出去了,上千黑道群雄,以哀兵光臨清河縣。如霜,會有什麼結果?」

  「唔!情勢嚴重,那……你打算……」

  「等她父女在一起時,一併除去才能一勞永遠。」

  「也只有如此了。下一步如何走?」

  「在路上等得到嗎?」

  「應該可以,他們不敢再此藏匿。」

  「好,走,我去找地頭蛇封鎖四面出路。」姑娘領先急走:「請潛伏在園門外等我的消息,我概略可以估料他們要撤走的去向。」

  彭剛知道她神通廣大,利用蛇鼠的門路十分廣,同意潛伏在園門左近偵伺,也希望南天君從園門撤走。

  ***

  電劍飛虹估計南天君撤走的去向,是有所要據的。

  寧園南面的樹林中,昨晚有人不斷活動窺伺,來意不明,從南面走相當危險。

  西南,是至府城的大道,從大道撤走,風險更大。

  不可能往西或往北亂竄,彭剛便是隱伏在崗陵中向寧園偵查的。

  往東或東北,都可以沿隱蔽的小徑,十里左右便可抵達漕河。

  漕河可以找得到船下放揚州,甚至下南京,放舟遠走高飛最為安全。

  二十餘名超拔的高手,從寧園的逃生地道,遠出園外里餘,這才升出地面,在樹林中潛行,向東越野而走,腳下甚快。

  南天君一面走,一面用粗話咒罵彭剛,這位大豪有點輸不起,輸了就怨天恨地咒罵對手出氣。

  「北進的大計,進行得相當順利。竟然在重要的關頭,平空殺出這麼一個姓彭的雜種,殺得咱們落花流水,咱們北進的大計功敗垂成,我好恨!」

  南天君似在發牢騷,切齒咒罵:「這天殺的混蛋怎麼這樣厲害?咱們在武功超拔的高手名宿,竟然沒有人接他一刀,這狗娘養的到底是何來路?咱們居然沒人知道絲毫有關他的風聲。

  「今後必須全力查出這人的底細,找出他的弱點,才能策定除去他的良策,可不能再冒失地斷送人手了。此人不除,不但統一江湖的大業無望,北進的大計也永難實現。連北進也無能為力,怎能奢言統一江湖大業?

  「寧園的故事必定重演。」一名中年婦人打一冷顫說:「刀光一現,就有人濺血。大爺,十個八個一起上,就會有十具八具屍體被擺平,咱們能禁得他幾次刀割?寧園慘烈搏殺的消息外洩,咱們的人將有七八成準備逃亡,所以一定要徹底封鎖消息。」

  「你別再說些洩氣的活好不好?」南天君爆發似的大喝叫。

  「鳳姑娘釜底抽薪的辦法值得考慮。」

  中年文士說:「至少,可以解除眼前燃眉之急。彭小狗追至南京,必定大放厥辭,甚至會號召俠義門人與白道英雄聲討,咱們的處境將極為惡劣。」

  「我不甘心哪!」南天君沮喪地以拳搗掌心:「他一個人,就把咱們上百名精英殺得落花流水。他娘的狗雜種,我要用十萬兩銀子買他的頭。」

  「這一來,他的身價會抬高至百萬,不但其他三天君肯出高價禮聘他,那些天下級的大豪大霸,更會千方百計網羅他為羽翼,大爺被江湖除名的厄運,指日可待。」中年文士冷冷地說:「除了暗中準備對付他之外,任何威迫利誘手段,會增加他的聲威,日後更難制他了。」

  「別說了,煩人。」南天君一跺腳,灑開大步趕路。

  所有的人皆心情沉重,像一群殘兵敗將。

  ▼第二十六章 情侶攜手

  前面兩個探道的人,遠在前面三五十步,踏草穿樹急走,留意前面與兩側是有否可疑的事物。

  前面的一株大榆樹後,突然踱出兩個人。

  「你們才來呀?」彭剛笑容可掬,向兩人招手引:「過來,咱們親近親近,徒手或刀劍,一概奉陪。」

  兩人大吃一驚,火速長嘯示警,兩面一分,同時拔劍戒備,卻不敢撲上,臉上的驚恐表情明顯。

  彭剛不想撲上,卻在原地相候,目迎飛掠而至的二十名男女首腦,臉上有冷森的神情。

  「妖女不在。」電劍飛虹頗感失望:「她一定重施故伎,仍然躲在寧園。」

  「你這混蛋陰魂不散,我拼死你這狗東西。」南天君衝到,大聲咒罵,拔劍出鞘卻不敢衝上。

  二十五個男女半弧列陣,每個人的臉上的神情都不一樣,有的憤怒、有的悲憤、有的恐懼、有的畏縮。

  有些人氣湧如山,有些人在顫抖,有些人臉色灰敗。

  表面上看人多勢多,骨子裏有鬥志的人並沒有幾個。

  連主腦南天君也色厲內荏,其他的人可想而知。

  「我等你像個闖道英雄,在光天光日下和我拼命,已經等得太久了,今天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。」彭剛拔出寶刀,刀光耀華灼灼隱發龍吟:「我不想在你的地盤內,把你的爪牙殺得血流成河,也不想跑到你九江的山門,殺得鬼哭神號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在此地解決,一了百了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給我聽清了。」

  彭剛叱聲似沉雷:「你必須像個闖道的英雄好漢,做一個名實相副的南天君。你乾坤一劍當年也曾英雄一世,憑你的勇氣打出半壁江山,你的成就不是招搖撞騙混來的,你必須秉往日的豪氣和我三刀六眼解決。

  「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,你做的事必須像個人樣自己負責。李知縣是江北河南這條河水的可敬好官,你大舉北上行刺他以擴充你的地盤,天地不容,我也不會饒你。現在,你必須為了你的所犯下的罪行,和我活報應徹底了斷。其他的人如果插手,殺無赦,最好袖手旁觀,以後另選龍頭大爺,不要在此枉送性命。」

  一聲刀嘯,刀光電掣猛然前撲,噴射出滿天眩光,凜冽的刀氣激起徹骨的氣旋。

  「住手!」南天君飛退厲叫,竟然不敢接招。

  左右兩個人,被刀氣逼得挫身貼地斜竄而走。

  彭剛不加理睬,如影隨形寶刀再揮。

  兩個人截出,其中之一是那位中年文士,奮勇搶救南天君,已看出南天君接不下這一刀。

  刀光一轉,眩光刺目生花,兩條手臂連劍飛起,中年文士與另一名中年人,斜摔出丈外,撞中樹幹枝葉搖搖,反彈到底,立即昏了。

  「我有話說,住手!」南天君再退厲叫。

  電劍飛虹緊隨在彭剛身後,雙手左右一分,星芒破空而飛,兩把飛虹針逼退其他想妄動的人。

  「混蛋!你還想分辯?」彭剛收招止步,刀勢仍籠罩住臉色灰敗的南天君。

  「我沒打算分辯,我不是沒有擔當的人。」

  「你打算說什麼?用花言巧語掩飾你的罪行?」

  「那晚行刺李知縣,事實是我失敗了,為了殺人滅口,我沒趕上襲擊官署。」

  「你想推卸主謀的責任?把罪行推給你的女兒?」

  「胡說八道!」

  「不是嗎?」

  「行刺失敗,李知縣仍然健在。」

  「你的女兒傷了他,他即使不受傷,你也休想脫罪,已犯與未遂犯罪相同。」

  「不管怎樣,李知縣健在是事實。我保證打消北進的大計。今後我的人足不出揚州甘泉以北,我南天君在世一天,我的人一天不北進一步。如果你不肯罷手,我南天君親率數千弟兄,和你誓不兩立,橫掃這條河水。」

  揚州府城附廊有兩縣,東南是江都縣,西北是甘泉縣。

  甘泉與高郵州接壤,高郵是揚州府的府屬州。

  「彭兄,得饒人處且饒人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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