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猛龍威鳳 | 上頁 下頁
七七


  「你他娘的耳朵又沒聾,難道就沒聽到大爺的話?聽不到或聽不懂,你就不會到我桌邊來狂吠。」

  他存心生事,說的話當然難聽:「你這雜種給我豎起驢耳聽清了。大爺就再說一遍……」

  一句話就可能引起一聲戰爭,他這幾句話,會把那些以為天老爺第一他第二,兇暴驕傲的人氣瘋,有名望的人會氣得中風。

  大漢真氣瘋了,一記鬼王撥扇抽向他的左頰。

  左手一抬,便架住了大漢猛抽耳光的巨掌,一拳突出,來一記霸王敬酒,重重地搗中大漢的下顎。

  有備攻無備,這一拳分量不輕。大漢呃了一聲,倒摔而出,撞入同伴的懷中,幾乎壓壞了食桌,杯盤亂跳,酒菜湯汁滿桌跳流。

  大漢滿口流血,在同伴懷中陷入半昏迷境界。可能有些牙齒被打斷了,幸好舌頭仍是完整的。

  「他娘的!他們這些混蛋想打架?」

  他捋袖揚拳大叫大嚷,氣勢洶洶:「來吧!大爺要打得你們頭青面腫,滿地爬著找牙。」

  所有的食客,目光皆被吸引過來了。在大漢逼近他問罪時,全店的喧嘩聲已止。這時,更是鴉雀無聲。

  有目共睹,是大漢先動手揍人的。

  相距最近的另一名大漢,憤怒地飛腳便踢,魁星踢斗踢下襠兼腹部。

  他也用腿,在窄小的空間裏,躍起迴旋飛踢,避招反擊奇快絕倫,靴背不輕不重,踢中大漢的左脖子,飄落時用金雞獨立馬步候敵,表示仍用腿攻擊。

  大漢向側摔出,倒下便失去知覺。

  「誰再上?」

  他大喝:「上!上!」

  三大漢總算不糊塗,再上去可能真得滿地找牙了。

  「算你行。」

  為首的大漢兇焰盡消,不敢妄動:「老兄,山不轉路轉,亮萬。」

  「混蛋!你們不先亮名號,不禮貌。」

  他收了勢,左手托右肘亮亮大拳手:「是不是不敢亮?哼!你們一定是南天君的走狗,到高郵稱霸,趕走了至尊刀,怕引起江湖朋友公憤,所以不敢亮名號。」

  扯出南天君,引起一陣嗡嗡議論。至尊刀,本地的鄉親們更是耳熟能詳。

  誰都可以從他的話中,聽出他對南天君與至尊刀,皆沒有多少敬意,沒將這兩位大爺級的人物放在眼下,而且含有挑戰味。

  他知道這五位仁兄,不是南天君的走狗,走狗們大多數認識他,所以下手有分寸,把兩名大漢打得天昏地黑,其實傷勢並不重。

  敢公然提出這兩位大爺的名號叫嚷,豈會是善男信女?

  「你……你是至尊刀洪……大爺的人?」大漢臉色一變,駭然驚問。

  「至尊刀的人,早就溜到外地避禍去了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」

  「大爺活報應彭方。記住了沒有?」

  大漢打一冷顫,臉色發青……

  「大爺找南天君的人,那狗雜種像兔子一樣躲起來。你們如果不是那混蛋的走狗,趕快會帳滾蛋。你們先挑釁,大爺有理由趕你們走。」

  他揮手趕人,霸氣十足:「如果不走,哼!」

  五大漢乖乖會帳,狼狽而遁。

  其實,即使五大漢是南天君的爪牙。他也不可能下毒手把對方打得半死,大庭廣眾間鬧出血案,不但是極不光彩的事,而且可能由街坊報官落案,那就麻煩大了,成為逃犯,一輩子注定要成為黑道亡命。

  大庭廣眾間打一架,小傷小痛就不會把事情鬧大。

  城內城外不少大街小巷,哪一天沒有人打架?只要沒有嚴重的傷害,就不至於鬧至衙門打官司。

  打官司對江湖成名人物來說,那是很丟人的事。

  打官司必有苦主,這些成名人物如果成為苦主,那就笑話鬧大啦!還用在江湖叫字號?今後別想在江湖稱雄道霸了。所以這些成名人物,通常是被告而非苦主。

  剛喝了兩碗酒,便過來了兩位有氣概的中年人,接著店伙加送來四色佳餚,兩副碗筷兩壺酒。

  「兄弟作東,加餚以示敬意。」

  留大八字鬍的人含笑打招呼,不管他肯是不肯,在兩側拖出長凳坐下了,親自執壺倒酒:「兄弟張龍,他趙虎。敬彭兄,我兄弟這裏先乾為敬。」

  兩人咕嚕乾了一碗酒,連眉頭也不皺一下,看氣勢便知道是酒將,一鍋頭高粱燒像喝水。

  「謝啦!」

  他也乾了碗奉陪:「兩位不會是替那五位仁兄出頭嗎?」

  「不可能。」那位留鼠鬚的趙虎說。

  「哦!兩位該稱蘇秦張儀,而非張龍趙虎。」

  「咱們也不是作說客的料。」

  「那麼,何以教我?」他不再流裏流氣,也不再口出粗言。

  「兄弟有件事不明白,特地請教。」張龍說得客氣,而且抱拳示敬。

  「彭某恭聆。」

  「彭兄從寶應至高郵,這期間,一直向彭兄下毒手的人,是中天君的爪牙,他們買通水匪的事,受到彭兄的干預,失敗得相當慘,因此企圖報復,理所當然。」張龍還真的幾分作說客的才幹,開場話的分析有條有理。

  「沒錯,所以我認為他們有下毒手的理由。」

  「彭兄可說對南天君有恩,所以南天君的兄弟們,對彭兄沒抱有敵意,可是,彭兄怎麼突然改變態度,向南天君大張撻伐?兄弟極感迷惑。」

  「那是他們恩將仇報,不能怪我呀!他們糾眾硬奪我弄到手的雲裳仙子,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。南天君不是沒有擔當的人應該不會否認吧?」

  「這種平常事,也值得彭兄計較嗎?」

  「如魚飲水,冷暖自知;你張老兄事不關己。當然認為是平常事故啦!老實說,十之八九的人,一生中也不會碰上這種平常事故,你老兄又碰上多少次?不會平常得令人打瞌睡嗎?」

  「南天君希望和你當面解釋誤會。」張龍放低聲音,不希望讓其他食客聽到。

  張龍的提議,他一點也沒感到意外。這兩位仁兄的出現,他一眼便看出他們是有為而來。

  「好哇!在下落腳承州老店,很容易找到,有時也到外面走走,不可能在店中久待,只要向櫃檯留話,在下會屆時恭候他的大駕。」

  「店中人多中雜,不便會晤,南天君希望約時約地,與老兄面談。」

  「抱歉,我這人沒有與人約會的習慣。有事找我,任何時時都可以談。像你們兩位一樣,大家碰面後不是都談得很愉快方便嗎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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