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魔劍驚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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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道城門,門樓高三層。 門內有千斤閘,有稱為寶物的子午石門限。 西面是來賓樓,東面是重譯樓,是金陵十六樓中,最為亮麗的兩座。 城外,便是秦淮外河,也就是最複雜的地段,與城內的市街連成城南商業區。 通常,江湖牛鬼蛇神的落腳處,以聚寶門分界,在城外一帶活動容易。 黃自然卻在鎮淮橋附近落腳,表示不是江湖牛鬼蛇神,不是來南京獵食的蛇鼠亡命,他有他的活動空間。 沿大街東行,便是規模不小的明道書院。 這一帶不再雜亂無章,建有不少有名的宅院,平時是警衛森嚴,進出的都是有身分的人。 以西一帶街巷,卻是頗為複雜的市街,龍蛇混雜,是牛鬼蛇神的獵食場,一旦出了大紕漏,往城外一跑就平安大吉了。 秣陵居酒樓附近,就是各展神通的角力場。 天一黑華燈初上,直至三更正夜禁開始,這一帶市街燈火通明,比白天的市況熱鬧數倍。 秣陵居酒樓,不是普通市井小民,可以任意光顧的地方,酒菜的價格貴得小民負擔不了。 因此對街開了幾家小酒坊小食店,接納次等的食客大爺。 黃自然穿了一襲灰長衫,一看便知他是小行商。 衣袂抄起,前襬掖在腰帶上,右手輕搖一把打開的紙扇,一搖三擺向店堂的右首走。 看穿著像行商,看外露的氣概,卻像來自明道書院的生員,還真有幾分文味。 那一桌有三位食客,一個比一個壯,一個比一個粗豪,正在大碗酒大塊肉往嘴裏塞。 店堂中燈光並不明亮,三位大漢的食相沒有人計較,全店八桌有五六十位食客,誰也懶得理會他人的事,各用大嗓門高談闊論,看誰的嗓門能壓下鄰桌的喧嘩。 三位大漢外露的慓悍粗野氣勢,把想過來並桌的食客嚇得不敢過來,因此霸道得很,三個人就佔了這副座頭,四張長凳佔了三張,僅剩下的一條凳沒人敢過來坐,怕惹火這三位大漢。 黃自然不怕,走近伸腳一撥,撥出條凳準備跨過去就坐,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。 「借光。」他左腳跨過凳面,搶先向三大漢打招呼,擺明了要並桌。 三大漢分坐三方,右首那位生了一隻朝天鼻的魁梧大漢,大牛眼狠瞪著他,哼了一聲,表示怪他不識相,提腳用靴猛搭住凳頭。 如果大漢腳下用了勁,條凳必定一端急翹,也就會擊中。他的下襠,滋味不會好受。 凳頭果然翹起上升,卻被他的右膝微抬壓住。 大漢眼一花,眼中看到人影壓到,還來不及有所舉動,腦袋以及咽喉,被一雙大手上上扣牢了。 「砰哇哇」一陣怪響,前額與臉部,被按在食桌上,猛烈地連磕了幾下,磕得眼冒金星,口鼻流血,想叫叫不出聲音,因為咽喉被扣牢了。 想掙扎更是休想,整個腦袋完全受到巨大的扣力所控制,脖子沒斷頭沒破,已經是萬幸了。 另兩名大漢嚇了一大跳,驚得跳起來。 「想找麻煩自討苦吃嗎?你如願以償了。」他手一鬆,大漢癱軟趴伏在桌上痛苦地叫喊顫抖:「你他娘的吃了豹子心老虎膽,居然想戲弄我。壽星公上吊嫌命長,你這狗養的雜種可找對人了。」 兩大漢失驚之下,本能的反應是想拔衣內藏著的匕首,要行兇了。 「你們試試看。」他抓起一碟菜餚,虎目怒張神色獰猛:「要不把你們整治得半死不活哭爺叫娘,大爺今後不在南京鬼混。到走道裏來,拔你們的匕首,上!」 兩大漢的匕首,沒有勇氣拔出來了。 這邊一生事端,吸引了全廳食客的注意。 另一桌有六名食客,猛然踢凳而起,其中一人猛拍桌子,杯盤亂跳以便引人注意。 「混蛋!這傢伙從城外鬧到城內來了。秦老七交給我們剝他的皮。」為首那位食客牛高馬大,嗓門像打雷。 六個人挺胸凸肚,氣勢洶洶往這一面搶來。 「唷!倚多為勝嗎?」黃自然見好即收,丟下碟子向店外退:「狗多咬死羊,咱們以後算。」 他示弱退走,六食客與秦老七兩大漢,神氣起來了怎肯甘休? 叫嚷咒罵著向外迫。 追過大街,追入一條小巷子。 小巷黑暗,家家戶戶沒掛有門燈。 夜間往小巷子追人,是相當冒險的事。 但八位仁兄倚仗人多,不怕危險,放心大膽狂追而入,不肯見好即收。 在小巷子裏把人揍死,查兇手不容易。 小巷子也是謀財害命的好地方,不易找到目擊的證人。 八比一,一定可以把逃入小巷的人揍死。 追了百十步,走在最後的兩個人,突然狂叫一聲,向前一栽叫喊救命,爬不起來。 「往前追,後路不通。」怪嗓音發自身後。 後路被堵死了,是凌雲鳳與江小蕙。 前面的六個人知道不妙了,火速拔匕首戒備。 南京人口眾多,是往來大都會,治安人員也多如牛毛,各種治安衙門也山頭林立。 總之,城內絕不容許有人攜刀帶劍公然走動,因此牛鬼蛇神們,皆攜帶短兵刃防身或為非作歹。 前面的黃自然一聲長笑,回頭反撲,黑影乍隱乍現。 八位仁兄已倒了兩個,心中早虛,只看到幾難分辨的黑影連閃,匕首連扎出的機會也沒抓住,雷霆打擊已經光臨,比賽誰倒得快。 城內各坊橫行的蛇鼠,哪禁得起高手的打擊? 有如狂風掃落葉,勁道一沾身便被擊倒了,連人影也沒看清,匕首哪有扎出的機會? 「弄到巷底到河邊去。」黃自然低聲吩咐。 一人拖兩個,留下的兩個弄昏塞在牆角的垃圾堆裏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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