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魔劍驚龍 | 上頁 下頁 |
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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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的劍術叫邪劍,我的叫魔劍。」他開始徐徐移位,語氣也平靜:「魔本來就比邪高一級,你不服氣也得服,如果你的劍不邪,我的劍一定可以再伸展三寸,你的右膝鐵定會掛彩,你最好繼續保持邪的詭異變化,以免被我輕易地刺三五劍。」 「你真會吹牛呢!接著!」 電光一閃,再閃。 人影也一閃,再閃。 一聲金鳴,劍吟嫋嫋,電光與激光閃爍了幾下,分向兩方旋走。 是錯劍發出的震鳴,而非雙劍正面接觸,沒有火星濺出,破風聲令人汗毛直豎。 杜老邪旋出兩丈外,砰一聲一肩按中一株松樹,枝葉搖搖,松針灑落如雨,幾乎立腳不牢,斜衝出丈外。 這一肩如果正面撞實,很可能把合抱大的巨松撞折,或者被反震倒地。 「再來一劍!」 黃自然回頭反撲,熠熠激光有如匹練橫空。 杜老邪身形亂閃,連換四次方位,繞過兩株巨松,才擺脫這一劍雷霆追襲,顯然右臂的震撼餘威仍在,劍無法聚勁,只好全力閃避,憑經驗脫出劍勢的籠罩,但也險象橫生,兩次幾乎被激光截止。 「老夫知道如何對付你了。」杜老邪仍然嘴硬:「你的劍的確有鬼,老夫還沒瞭解你出劍的手法和技巧,還不夠神妙,老夫應付得了。」 「是嗎?」他碎步從右面逼進,劍尖也斜指著右前方,而非指向目標,毫無爭取中宮的表現:「你不時以雙手運劍,巧妙地駕御重心的技巧,真是邪得很精很詭,一般名家不屑使用,你卻使用得出神入化。好,咱們全神貫注,用精妙的技巧好好一拼,邪與魔看誰高明。」 老邪的劍尖也下垂、外張。 兩人的劍式與傳統的手法不同,也就是說,劍式毫無保護中宮的能力,絕對封鎖不住快速突入的閃電攻擊。 不論拳掌兵刃,馬步一拉,首要第一步便是佈下防衛網,對方攻入的機會等於零,除非對方的速度與勁道強一倍。 一旦雙方進手,便是製造攻擊機會,看誰的經驗與技巧,能成功製造切入防衛網的就是勝家。 雙方都敞開中宮誘敵深入,難怪稱魔稱邪。 側方人影候現,再次有人干預。 「南無阿彌陀佛!」來人是普照寺的主持慧光上人,手中有一根沉重的紫金禪杖:「杜檀樾,貧僧纏住他,降妖伏魔,貧僧責無旁貸。請退,貧僧超度這妖魔……」 激光破空,黃自然受不了大和尚胡說八道,立即出手撲上,發起猛烈的攻擊。 大和尚上次一時大意,太過依賴禪功和金剛拳力,毫無顧忌地強攻猛壓,結果勁道被引偏灰頭土臉。 這次,大和尚有備而來,不再大意,八尺長的紫金禪杖,也是防衛力最強勁綿密的兵刃。 杖影飛騰,真有潑水不入的威力,點打挑掃步步為營,把連續迸射而來的激光一一加以封鎖。 錚錚錚三聲狂震,以靜制動的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,禪杖的威力圈穩當地不外張,不求有功但求無過,還真能有效地阻止激光鑽隙而入,三道幾乎切入近身的激光,皆能在險之又險中被禪杖所擋住。 禪杖的威力圖不敢外張,外張空隙必定隨之加寬,無孔不入的濺光,很可能獲得貫入的機會,不外張,表示缺乏攻擊力。 被動的防守,獲勝的機會不多,攻擊是制勝的不二法門,大和尚等於是放棄獲勝的機會。 大和尚一開始就表明所採的手段,所以說要纏住黃自然,要耗掉黃自然的精力,超度這個稱魔的人。 佛門弟子的「超度」有多種含義與解釋,佛門眾弟子通常接受兩種用意:救助死了的鬼魂出地獄,以及度化或殺死罪孽滿身的妖魔鬼怪。 杜老邪看出大和尚的心意,有點不以為然,同時也已經看出,大和尚有計畫消耗對方精力的妙計並不妙,黃自然年輕力壯,精力旺盛,久拖下去,防守的人很可能失手暴露破綻,受到致命的一擊。 「上人退!」杜老邪在旁大叫:「你支撐不了多久,這小子精力旺盛,以靜制動功效有限,交給我,以動制動才能送他下地獄,我上了!」 黃自然一躍三丈,脫出禪杖的威力圖。 「車輪戰嗎?不要臉。」他收了劍冷笑:「我晚上來,見一個殺一個,你們好好準備,晚上見。」 「小子慢走!」 杜老邪衝上大叫。 黃自然去勢如電射星飛,誰也休想追及。 晚上在房舍內搏鬥,勢必下毒手你死我活。 聚奎園的防衛力極為單薄,根本沒沒有機關埋伏,比起東河村拔山舉鼎的家,差了十萬八千里。 桃花三娘子見識過東河村黃家的佈置,黃自然在東河村如入無人之境,聚奎園哪擋得住黃自然?黃自然撂下的狠話,令她坐立不安,第一個念頭是找機會溜之大吉。她是罪魁禍首,黃自然怎肯饒她? 可是,她不能現在就走,即使杜家讓她自尋生路,她也害怕黃自然在外面等她,顯然黃自然已經監視聚奎園,出入的人皆無所遁形。 她沒和黃自然交過手,還不至於膽怯心寒,但從杜老邪與慧光大師的表現估計,她絕難逃過黃自然的掌心。 她不但要留心聚奎園的動靜,還得注意外面黃自然的行動。 一旦情勢不利,她必須準備自全之道,未雨綢繆,以免事發措手不及。 黃自然要在晚上進來,她心中一寬,晚上何處不可藏身?大亂一起,連主人也休想找得到她,如果黃自然白天進來,她悄然溜走的機會就不多了。 心中一定,便專心留意袖手旁觀。 她看到杜彩鳳換穿了勁裝,翠藍色的緊身,把曲線玲瓏的胴體襯得凹凸分明,甚至有點近乎誇張,保證可以讓男人看一眼,便心跳加快一倍。 「唔!她將有所行動了。」她心中暗忖:「難道說,她的武功比杜老邪更高明?」 杜老邪也奈何不了黃自然,杜彩鳳行嗎?本來已經是被黃自然擒住的俘虜,憑什麼敢換勁裝準備一拼?未免有點反常了。 黃自然晚上來,早著呢! 任何反常的事,她都得留意。 她不知道杜彩鳳的武功,到底修至何種境界,依常情推斷,應該不比杜老邪高明。 果然不出所料,杜彩鳳攜了劍從園側走了。 *** 翠藍色很搶眼,但在草木叢中活動,依然有隱形的作用,蛇行鷺伏更是無形影可尋。 耐心與體力,是秘密接近的最可靠憑藉。 杜彩鳳耐心與體力皆超人一等,在草木中緩緩移動像是妖魅。 前面一處小坡,長了幾株牛腰粗的大白楊,樹下正是納涼睡午覺的好地方,也是坡下那座小村的頑童們,玩耍嬉戲的遊樂場。 只有一個人在睡大頭覺,用樹枝作枕睡得正香甜。 這裏已是金雀山的西麓,距銀雀山的聚奎園已在四五里外。 滿山蟬鳴震耳,好在大白楊樹上沒有蟬,不至於打擾睡眠,也不會亂了聽覺。附近三十步內,只生長短草而無矮樹,要接近白楊樹下沉睡的人,這二十步真不易隱身。人如果真的沉睡,當然接近非常容易。 杜彩鳳並不認為這人已經沉沉入睡了,不想直接走近賭運氣,她極有耐心地蛇行,爬幾步即停下觀察睡的人有何變化。 運氣真不錯,這人一直就絲紋不動,顯然睡死了,或者喝醉了,酒醉當然睡得沉。身側擱了一個酒葫蘆,葫蘆內的可能已涓滴不剩啦! 二十步、十步……這人突然挪了挪身軀。 她本能地向下一伏,但也作勢暴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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