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龍驤奇士 | 上頁 下頁
二五二


  玉獅飛躍而上,恰好經過奶娘上空。右腳向下一點,恰好點在奶娘的心坎上,身形再飛,一聲長嘯猛撲玉面郎君。

  「不要殺他……」雍竹君狂叫。

  叫晚了,玉獅的劍已刺入玉面郎君的背心,劍尖直透前胸。

  只片刻間,十二個人全都倒了。

  「快撤!」玉獅沉喝。

  三位少女背起了雍竹君母女與奶娘,向東急奔。

  不久,玉獅率領其他的人趕上,叫道:「停下來,先救人,我已取得解藥。」

  眾人在路旁的樹林內,用解藥救起雍竹君母女,但老奶娘卻死了。

  母女兩跪在奶娘身旁,呼天搶地放聲大嚎。

  久久,玉獅親自勸解道:「大嫂,人死不能復生,務請節哀。這一帶是靈巳會的秘壇所在,不宜久留,在下有事待辦,即將動身,大嫂如無要事,趕快走吧。」

  雍竹君拭淚抱起奶娘,哀痛地說:「賤妾已沒有任何牽掛了。莊主救命之恩,天高地厚,願來生犬馬以報。女兒,拜謝莊主救命之恩。」

  關憶萍臉色蒼白,雙目紅腫,淚濕胸襟,含悲忍淚盈盈下拜,泣不成聲。

  玉獅伸手虛抬,沉著地說:「不敢當姑娘大禮,請起。賢母女速離險地,後會有期,在下得走了。」說完,舉手一揮,率手下向西走了。

  雍竹君抱了奶娘的屍體向東走,向女兒說:「我們到龍坑祠去,去見見高公子把經過告訴他。」

  高翔不在龍坑祠,他正面臨生死關頭。

  當他隨大總管楊掄奇見玉獅時,遇上戴金色鬼面具的人引誘他追趕。楊掄奇輕功不佳,落後甚遠便不再跟來。他已看出有異,逃走的人急趕急趟,慢趕慢走,分明是有意誘他窮追。他心中有數,先留三分勁,等對方放心引誘時,突然全力加快,追上了。接著,第二名戴金色鬼面具的人出現,卻被他先下手為強,兩顆五花石擊倒了兩個人,用迷魂大法取得了口供,剝下了一人的面具與衣飾藏好,方返回玉獅處,將經過秘而不宣,恰好這時群魔來擊,他趁機離開,半途擺脫了劍魔,取了剝來的衣飾面具,悄然到了源山砦,交代呂芸主婢外出召集江南浪子的手下,至龍坑祠會合候命,嚴禁眾人涉足南岸。他自己挾了衣飾與面具,獨自先至湖南岸探道。

  玉面郎君引誘雍竹君前往的地方,其實並無村莊,村莊尚在西面十里地。

  光天化日之下,時將近午,他獨自涉險深入,想完全避開暗樁監視,那是不可能的,因此他的一舉一動,皆在對方的監視下。

  他卻不知,對方已下令禁止戴面具了。

  距村莊約有兩里地,他向南繞走,這一帶沒有路,田野中雜草叢生,他必須沿樹林竹叢而走。

  繞近村西兩里地,該向東接近了。

  他感到奇怪,這一帶怎不見有村民活動?

  對方並未料到他竟然捨近求遠,不走村東村北,卻遠繞至村西。東、南,北三方,有些村民是暗樁扮成的,村西面一帶並未派暗樁,只在近村處派了截擊的人。

  接近至里餘,可惜仍未看見村影。

  他鑽入一座大竹林,突聽到前面傳來一聲悶哼,並有觸動竹枝的聲息。

  「有人!」他想,立即向前急掠。

  響聲不遠,不必隱身,必須以快速的行動,將對方置於控制下。

  他怔住了,一個穿水湖綠勁裝的女人,被綑住雙手雙腳,塞在竹叢內挾得緊緊地,女人不時作無望的掙扎,因此有聲息傳出。

  怎能見死不救?他不假思索地奔上,將女人拖出,拉開對方的縛口布,他眼前一亮,心說:「好美的婦人。」

  這婦人不但臉蛋生得美,年紀在二十出頭,正是發育完全的妙齡嬌娃,穿的是勁裝,身材更是酥胸怒突,纖腰一握,那噴火的動人胴體,委實撩人。

  他解了女郎的綁,關心地問:「姑娘,你怎麼了?受傷了麼?」

  女郎委頓地揉動著手腕與腳踝,喪氣地說:「別提了,真是陰溝裏翻船,如果不是公子解救。賤妾恐怕得死在這人跡罕見的竹林裏了。賤妾姓余,小名玉枝。公子爺也像是武林人,請問公子貴姓大名?」

  「在下姓高名翔。余姑娘怎會被人綁在些地?」

  「一言難盡,賤妾是西村人氏,今早聽說前面的荒野怪村中有人走動,因此壯著膽前來查探,在右面的草地碰上一個花子爺,好意上前問他是否迷路,卻驟不及防被他用擒拿術擒住,把我的劍和百寶囊,全劫走了。」

  「什麼荒野怪村?」

  「那一帶原是荒野,前年不知怎地,突然有人建了一座村,平時罕見人跡,經常有鬼怪出沒,附近從沒有人敢接近……哎唷……」

  原來她想站起,不料綁得太久,腰尚未伸直,人便驚叫著向下栽。

  高翔大傻瓜心地太好,不假思索地伸手急扶。

  余玉枝把住了他的虎腕,羞笑道:「高公子,謝謝你,倒也!」

  她一指頭點在他的胸門七坎大穴上。任何高手如不及時運功抗拒,與常人並無不同,穴道禁不起一擊。在這種投懷送抱相挽相扶,毫無戒心貼身而立的情景下,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,也只有乖乖就擒,沒有任何自救的機會,應指便倒。

  余玉枝格格妖笑,抱住他忘情地親親他的臉頰說:「天知道你竟是如此英俊雄壯的少年郎,我還以為南京高翔是個如巴斗眼似銅鈴的好漢呢。嘻嘻!饒你是能飛天遁地的英雄好漢,也逃不出老娘妖狐曾五姑的手掌心。」

  高翔心中叫苦,問道:「曾姑娘,咱們有仇麼?」

  「沒有。」

  「有怨?」

  「沒有。」

  「那你……」

  「本姑娘是白衣龍女請來助拳的人。」

  「哦!你……」

  「你認命吧,栽在女人手上,你並不丟人。」妖狐曾五姑輕狂地說,擰擰他的臉蛋又道:「為了女人,江山也可以丟。你丟了小命平常得很。」

  說完,一把將他抱起。

  「你要把我交給白衣龍女?」他問。

  「當然囉。」

  「在下信栽,碰上你們這種詭計多端的女人,命也。」他嘆息著說,又問:「交給她,你有何好處?」

  「嘻嘻!這是道義嘛,何必說好處?唔!對了,我要她將你讓我留一天,再交給她處治你,走啦!小廢話。」

  走的方向是西北,高翔頗意外地說:「咦!你不到怪莊去?」

  妖狐輕搖玉首,說:「那是禁地,不是我可以去的地方。」

  「白衣龍女是靈巳會的人,她應該在莊內等你的。」

  「我不知道什麼是靈巳會,只知白衣龍女請我來捉你,不問其他。」

  「你好可憐!」

  「你說我可憐?」

  「你受人利用而一無所知,怎不可憐?那怪莊是靈巳會的秘壇所在地,白衣龍女是該會的二流人物,騙你出面計算在下,你卻對她一無所知,豈不可憐?顯然她並未將你看成同生死的好朋友,不然她為何瞞得你緊緊地?」

  妖狐曾五姑臉色一冷,扭頭叫:「賈小妹,他說的話是真是假?」

  後面不知何時,跟來了三人女人,為首的人,赫然是羅衣勝雪千嬌百媚的白衣龍女。

  「曾姐姐,別聽他胡說。」白衣龍女上前加以表白。

  「你真是什麼靈巳會的人?」妖狐曾五姑沉聲問。

  「見鬼,小妹堂堂天香門的門主,用得著自貶身價另投別會受人軀策?曾姐姐,我們回去再說。」

  「好,回去再說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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