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龍驤奇士 | 上頁 下頁
二〇三


  地不收與二哥到了,最後一名中年人也拔劍加入,三面一分,將他困在中間。

  「以一比三,小子,你值得驕傲。」地不收咬牙切齒地說。

  高翔深感困惑,這三個傢伙為何不向小秋小綠下手?他已無暇多想,冷笑一聲問:「你們不是山賊,是百劫人妖的爪牙麼?」

  「哼!你少廢話。」二哥說。

  「你們的地位,比百劫人妖高多少?是不是金天或金地輩的人?」

  二哥臉色一變,厲聲問:「百劫人妖招了多少供?」

  「很多,很多。」

  「殺!」二哥大吼,三人同時遞劍。

  高翔一聲低嘯,幻電神匕湧起了萬道光華,人與匕幻化為一個光珠,飛旋疾滾,劍氣千重,再八面分張。

  三人不敢硬攻,一沾即走此進彼退,配合得天衣無縫,把高翔困住了。

  人影來勢如電,五個穿了一身銀灰色勁裝,戴了金色鬼面具的人,終於追到了,在外圍一字排開。

  「住手!」為首的人大喝。

  二哥首先躍退,三個各飛退丈外。

  與呂芸惡鬥的祖大風,也輕易地撤招跳出圈外。

  高翔退至小綠身旁,臉色沉重地說:「喝聲好耳熟,是祖堂山那位穿豹皮衣褲的可怕高手。準備死拼,今天咱們要脫身,勢比登天還難。這四個人我們已無法應付,再加上這五個頂兒高手,必定凶多吉少。」

  小綠一挺胸膛,沉聲道:「我還可一拼。」

  「不,我要掩護你們逃走。」

  「我不走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要死,就與你一同踏上黃泉路。你死我不獨生。」

  「不,你……」

  他解下腰帶,沉聲道:「好吧,要死一同死,我背上你。」

  不同她分說,立即將她扔上背部背好。

  為首戴鬼面具的人一怔,叫道:「高小輩,把人放下,在下給你一次公平一決的機會。不可錯過。」

  高翔哈哈狂笑,笑完說:「閣下,高某知道你高明,但你無奈我何。反正今天在下並未打算活著離開,上次你穿了豹皮衣褲,戴了豹皮面具,這次你該取下面具了吧?」

  「哼!」

  「閣下定是南京盜寶案的主謀,也是神秘幫會的首領了。今天閣下傾巢而至,在下不得不佩得服閣下的消息靈通,實力驚人,高某已輸了一步棋,大概大限難逃,何不露出本來面目,讓高某瞻仰瞻仰?」

  「等你行將斷氣之前,在下會讓你看到在下的真面目,快將人解下公平一決。」

  高翔大踏步而出,大笑道:「哈哈!高某背上多了一個人,並不礙事,你上吧!在下不介意,你又顧忌什麼?」

  九個人一分,將他們四人圍住了。

  呂芸偕侍女小秋雙劍一分,嬌笑道:「雙劍合璧,鬥一鬥江湖名手,也是一大快事,你們上吧!」

  左首百十步外,白影來勢如電,白無常的叫聲刺耳:「好啊!老夫也趕上了。」

  北面也有人向此地飛趕,是雍竹君母女與老太婆。雍竹君老遠便大叫道:「高哥兒,老身也算一份。白無常,你不能一下子便將這些人的魂全勾了。」

  為首的戴鬼面具的人似乎渾身一震,先看看飛掠而來的白無常,再往後看。

  白無常狂笑道:「雍竹君,這裏沒有你的份,你接不下這些魔崽子中的任何一人,人全交給我。」

  一聲呼哨,為首戴鬼面具的人舉手一揮。

  九個人不約而同,向西飛掠,急急撤走了。

  白無常尚在三二十步外,大叫道:「怎麼,見了我白無常你們就開溜?休走!」

  九個人去勢奇疾,追之不及了。

  高翔有自如之明,不敢挺身攔截,怕背上小綠受累,只好眼睜睜目送他們撤走。他火速解下小綠,向奔來的白無常行禮道:「謝謝老前輩解圍之德,老前輩來得正好。」

  白無常獰惡地一笑,問道:「為何來得正好?老實說,看到我白無常的人,不死也得脫層皮,他們不走才怪。」

  「晚輩知道他們怕你老人家,因此說來得正好。」

  「哼!你的話中有文章,說。」

  高翔訕訕一笑,說:「真人面前不說假話,華姑娘被天魔排山十二掌絕學所傷,請老前輩賜贈靈藥。」

  「什麼?天魔排山十三掌?」白無常訝然問。

  呂芸接口道:「那人確是天魔的門人祖大風。」

  白無常鬼眼放光,先替小綠把脈,再撥開她的眼皮仔細察看,欣然叫道:「不錯,是天魔功所傷。」

  小綠小嘴一噘,嗔道:「哼!你像是很高興呢,是不是幸災樂禍?」

  「小綠,不可無禮。」高翔含笑喝止。

  白無常居然不計較,取出三顆丹丸交給高翔說:「兩個時辰給她吃一顆丹丸,並用推拿八法替她疏任督。她如果怕羞不肯用推拿術,她便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。當然她會肯的,是不是?」

  「啐!」小綠羞嗔。

  白無常咧嘴一笑,指著姑娘的額角獰笑道:「你別高興,總有一天你會哭,這一天快來了。」

  「什麼?你……」姑娘大叫。

  「你別叫,你我的事不但還沒完,剛開始呢。」

  「什麼事?」

  「不久你便知道了。」白無常怪笑著說。

  高翔接口問道:「老前輩是為了天魔神功而高興麼?」

  「不錯。」

  「為何?」

  「天魔老賊躲在茅山練功,走火入魔成了半殘廢。我這就去找他討消息,問問他的門人到底投入何種幫會替人賣命,對你對我都有好處,豈不令人高興?走也!」

  說走便走,白無常如飛而去。

  高翔謝過雍竹君,問道:「前輩帶了行囊,要往何處去?」

  雍竹君臉罩濃霜,陰厲地說:「到南京,我們南京見。」

  「前輩以為玉面郎君仍在南京?」

  「白無常的話可信。」

  高翔突然醒悟,跌腳叫:「可惜哪!可惜,剛才忘了告訴沈老前輩了。」

  「可惜什麼?」

  「祖堂山那位豹衣人,剛才就在此地。」

  「真的?」雍竹君驚問。

  「在下不敢斷定,他換戴了鬼面具,但身材與口音,確是他的呢。」

  「他承認了?」

  「沒有,也沒否認。」

  雍竹淒厲地一笑,向女兒叫:「女兒,我們去追!」

  說追便追,三人向西循蹤急趕。

  高翔搖頭苦笑,嘆口氣說:「走吧,我們也趕回南京。千頭萬緒,情勢愈來愈緊迫,但也疑雲重重,我們只好到南京碰運氣了。走!」

  沿岐亭江南下,已經遠離崇山峻嶺,但河左岸仍間或出現上山嶺高土丘,小徑從左岸蜿蜒南行。

  高翔心中懍懍,絲毫不敢不意,猜想對方絕不會輕易罷手,隨時可能受到襲擊。山區只有一條路,他不可能逃脫對方的追蹤。

  他們盡量快趕,初更時分,趕到了兩口店。這是一處小村鎮,約有六七十戶人家,只有一家小客棧,但卻是河濱的三叉口要道,不但住西的渡口可至黃陂,也可買輕舟下放團風鎮至黃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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