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龍驤奇士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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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尚未練至這種無上境界,但他必須試一試。如果能辦到。那是天大的喜事哩。 一刻之後,他不得不承認失敗了,中毒太深,而行功太晚,大事不妙。 人在絕望關頭,冷靜的人絕不會輕言絕望,會千方百計爭取生機,不惜冒險大膽地試圖用新的方法努力打開生路。 久久,他的身軀溫度急劇下降。體溫消失,表示他已向黃泉路上趕路啦! 下面,有人四處窮搜,卻不知他已上了山坡,任何角落皆可隱藏,但卻沒有人想到他會藏在一無遮掩的茅草山坡上。 朝霞滿天,天亮了。 他坐在草中,腦袋露出草梢頭,臉色蒼白,雙目閉攏,渾身僵硬,冷冰冰地,氣息已絕,衣上有朝露。 朝陽灑落在山谷下,晨霧升騰。終於,有人看到他了,叫聲傳遍山谷,回聲不絕:「瞧,山坡上有人,上去看看。」 人上來了,是個黑衣中年人,站在兩丈外不敢走近,向下面大叫:「是他,在這兒,快來收拾他。」 不久,先後上來了八個人,將他圍在中間,誰也不肯先走近。 八個人的年齡皆在花甲左右,其中一人果然是山君成天豪。這位仁兄所站的方位在右後方,可知名望與地位皆比其他的同件差。 站在前面的三個人,看長相便知不是善類。中間那人鷹目勾鼻薄嘴唇,兩撇灰鼠鬚,雙耳招風,眼神極為陰森,打量片刻,用中氣充沛的嗓音間道:「你是龍驤勇士高翔?」 高翔已經僵死,哪能回答?老傢伙禿眉一跳,陰惻惻地說:「你不回答,那可是你的事,老夫必須把話說明。老夫項誠,死亡之谷的主人,你該聽說過亡魂項誠的名號。你,老夫給你一次機會,立即轉回南京,不許過問天台堡的事。」 左首的矮老人接口道:「誠老網開一面,你小子不要錯過機會了。」 左首那大鼻朝天的老人也說:「如果你答應,將是第一個活著離開死亡之谷的人,值得驕傲。」 得不到任何回答,八位高手被激起了無名孽火。亡魂項誠舉手一揮,高翔身後的一個灰袍人,突然撲出,「噹」一聲響,一腳踢在高翔的腰背上。 高翔整個人被踢飛,飛向亡魂項誠。 前面三個人皆以為他向前進擊,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,三掌齊出,勢如山崩。 「噹噹啪!」三人的掌,分三方向他集中,全部擊實,一中胸兩中脅,如中敗革,毫無抗力。 「嘭!」他被擊飛後倒,摔倒在地。 山君成天豪及時縱到,一把抓住了他,向上一拉突然「咦」了一聲,火速放手。 「怎麼了?」亡魂項誠急問,已看出山君的神色不對,聲出同時向前接近。 山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苦笑道:「咱們在向死屍動手。」 「什麼?」 「他已死去多時。」 眾人走近,七手八腳探弄脈息。亡魂項誠頹然放手,退了兩步說:「屍體都僵了,咱們都昏了頭。」 一個三角臉黑衣人惑然地說:「如果昨晚他中了在下的子午斷魂釘,不該這麼早就死了,可能是擊中了要害,這不能怪我。」 亡魂項誠苦笑道:「反正他已經死了,誰下的手無關宏旨,他不死咱們還得多費手腳呢。王兄,你是把屍首帶回堡覆命呢,抑或是把人埋在此地算了?」 「我看,還是把屍體帶回去好了,他還有一個同伴,昨晚並未被鈴聲引來,有了屍體,他那女伴便會到敝堡拼命,便可一網打盡永除後患了。」一名暴眼禿頭的花甲老人說,他是天台堡的高手厲鬼王平,與亡魂項誠是早年並肩闖蕩江湖的一對兇魔。 「昨晚確是只來了一個人。」亡魂項誠語氣堅決地說。 矮老人鼠目中流露著一絲憂慮,說:「那女的是縹緲魔僧的門人,如被她走脫,大事不妙,咱們天台堡危如擊卵。」 厲鬼王平苦笑道:「本來昨晚襲擊是山君天豪兄的主意,要不是追命鬼陳祿兄招魂使者的金鈴來引敵,恐怕連一個人也引不出來呢。」 山君成天豪拍拍胸膛說:「這樣吧,一切後果皆由兄弟負責,兄弟替堡主鋤除至天台堡尋仇的人,以酬昔日堡主救命之恩,這已不是第一次殺人了,把帳算在兄弟頭上,多一個無所謂,對外只說殺龍驤勇士是兄弟所為,與天台堡無關豈不甚好?」 追命鬼陳祿,也就是那位三角臉黑衣人,自認是以子午斷魂釘擊斃高翔的傢伙,三角眼眨動,冷笑道:「天豪兄,敝堡擔當得起這點風險,放心吧!咱們這就把小子的屍首帶走,兄弟權充背屍人好了。」 亡魂項誠淡淡一笑道:「好了,不必爭論了,項某豈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?人死在本谷,當然由兄弟負責。走,兄弟送諸位一程,最好能在路上碰到這小子的女伴,兄弟可不在乎什麼縹緲魔僧的門人,即使魔僧親來了,兄弟也不在乎。」 八個人立即動身,因追命鬼陳祿背了高翔冷僵的屍體,急急出谷,不久便走上了北行的天台堡的小徑,沿途留心四周的動靜,希望能發現昨晚不曾現身的小綠,磨拳擦掌神氣萬分。 登上一座小山頂,突聽西面山脊上的密林中,傳來了一聲厲叫,聲源約在百十丈外。 山君一怔,說:「那兒有人。」 「去看看。」矮老人叫。 「散開,左右抄出。」厲鬼王平說。 小綠在樹上等候高翔歸來,左等右等,等得心中焦急,等得七竅生煙。下面,賊人們以為茅屋中沒有人,放心大膽地將陷入陷阱的人救走了。 她等得五內如焚,直至東方發白,仍然音訊毫無,她好不容易熬過了這漫長的一夜。 一早,她爬下樹來,按昨日高翔帶她進入的路線,走出了陷阱區,六神無主地在附近十里內兜圈子窮找。 她失望了,哪有高翔的影子? 她逐漸擴大搜尋的範圍,一直就不留發現打鬥的痕跡,至少高翔昨晚不曾與人在附近與人動手,不會落在對方手中,那麼,人到何處去了? 日上三竿,她到了南面的入山小徑旁,看到前面山脊上人影一閃,是兩個佩刀的巡哨。 她心中大喜,向上飛掠。 兩個巡哨也看到她了,吃了一驚,一個叫:「是那小子的女伴,快走!母老虎厲害。」 兩人沿山脊飛逃,但世間比縹緲遁形術輕功快的奇學,少之又少,兩個巡山好漢怎跑得了,跑不了便只好拼老命,兩人左右一分,大喝一聲,旋身同時反撲,刀光一閃,左右齊上。 小綠丟掉包裹,一聲嬌叱,先對付左面的人,向左一閃,快,快如電光石火,左手切入架住了對方操刀的手,右掌發如驚電,重重的摑在對方的臉面上,這一掌下去還了得?鼻子嘴巴眼睛同往內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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