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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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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的體質,先天就缺乏強硬的爆發力,但她不能不硬接,情勢逼得她非硬接不可。接了五劍,她的真力便消耗了大半,只感到手臂酸麻,劍幾乎無法抓牢,強勁的震力硬把她震得飛退出丈外。 柳彪的內功與劍術,皆比驚鴻劍客深厚高明。同時出手的大漢,似乎比柳彪更高明些,一比一她已經勉強應付,二比一硬接硬封,她毫無機會。 柳彪一聲狂笑,與大漢再次同時撲上了。 她的劍即使能舉起,也無力招架,想閃動也力不從心,馬步還沒穩下來呢! 生死須臾,身側人影倏現,劍光流瀉而入,快得見光而不見影。 「無恥。」嬌叱聲震耳。 首當其衝的人,是最右側的大漢,刺出的劍收不回來,倏現的劍光從胸腹下方切入、上挑。大漢的右臂齊時而折,飛起的斷手仍死握著長劍。 救應的人必須衝越大漢,才能對付左側的柳彪,左手將被一劍斷手的大漢撥倒,劍光超越。 柳彪果然了得,眼角瞥見劍光從並肩衝出的同伴身前射來,不假思索地扭身便倒,斷然放棄攻擊霸劍奇花的念頭,經驗告訴他先自保要緊。 劍光到了右腋下,他從劍尖前仆倒,徹骨奇寒的劍氣逼散了他的護體神功,幾乎長驅直入。 他扭身側仆,一沾地立即斜竄而起。 一看清情勢,他心膽俱寒,撒腿狂奔,速度打破了平生記錄。 他前面,主人驚鴻劍客逃的速度更快。 他帶來了五個武功超塵拔俗的黑道高手,一個也沒跟來。 其實他並非臨危棄友於不顧,而是他已經知道五個同伴不會跟來了,留在後面沒參加出手的同伴,已經被一個他相當熟悉的人,在剎那間擺平了。 是那位神秘的年輕人,劍出鞘必須見血才歸鞘的年輕人。 霸劍奇花以劍支地喘息,大汗徹體仍感到軟弱。 被砍掉右手的大漢,正一手握住斷臂處,如見鬼魅般踉蹌向桃林走,腳下大亂搖搖欲倒。 「謝謝你。」她向在一旁持劍俏立,神色不怎麼友好的侍女道謝,「你……你的嗓音我……我感到有點耳……耳熟……」 「我在想……」侍女冷冷地說。 「你在想……想什麼?」 「想要不要廢了你。」侍女冷酷地說。 「你……」 「免得你闖出更糟的禍事來。」 「我……礙得你們的事嗎?」她警覺地向後退。 「不錯。」侍女跟著她移動。 「小琴!不要逼她了。」年輕人走近拉住了侍女,轉向她沉聲說,「不要做傻事了,申姑娘!你既然不肯下毒手殺他,總有一天,你反而會栽在他手中的,因為他可以毫無感情地殺死你。」 「我不甘心啊!」她傷心地大叫。 「但你……」 「下次,我一定殺他。」她銀牙一咬,「一定。」 「真的?」 「一定……」她厲叫,飛掠而走。 年輕人搖搖頭,苦笑一聲,偕侍女小琴走了。 *** 劉夫人只剩下孑然一身了,唯一的侍女也死了。 返回小村的住處,驚鴻劍客與柳彪也回來了。 「我們得走。」驚鴻劍客像一個破了膽的人,匆匆收拾行囊,「那小潑婦與那十個神秘的混蛋聯手,咱們毫無機會。」 「走得了嗎?」劉夫人沮喪地說,「小潑婦和那十個男女即使肯放我們一馬,混沌宮的人肯放我們一馬嗎?別做夢了。」 「那……你打算……」 「那些為賞金而來的混蛋們,也不會放過我們。」 「我們還可以一拼。」 「別嘴硬了,大劍客。」劉夫人嘲弄地說,「目下唯一可走的路,是直奔混沌宮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你不敢去?」 「我……我一進混沌宮,日後……」 「日後?眼前都顧不了,可能命都保不住,你還想到日後?」 「少爺,這恐怕是唯一可走的路了。」柳彪嘆口氣說:「日後的事,誰知道呢?我無法再找到人相助了,再待下去死路一條。」 「好吧,去混沌宮。」驚鴻劍客極少否決柳彪的意見,斷然下了決定,「可是,混沌宮的人,肯讓我們拋下這裏的事,不聽他們的指示便入山……」 「我負責和他們打交道。」劉夫人說。 「好吧,我們這就入山。」 不久,三人從村後走了。 *** 驚鴻劍客與劉夫人一走,立即引起不小的騷動。 趕來助拳爭取賞金的牛鬼蛇神,都不認識楊一元,更不知道楊一元是老幾,怎麼知道楊一元是否來了?來了也無法證明。 而驚鴻劍客與劉夫人,只有他倆與楊一元打過交道。 本來已經準備下手強迫他倆合作的,圖謀急切而且志在必得,他倆一走,自然會引起騷動。 農舍中的十位神秘男女,立即感覺出有了變故,也就立即準備應變,他們早有應變的準備。 *** 混沌宮大興土木,百餘名工人,加上百餘名學有專精的工程人員,分為日夜兩班,努力加強防險的工程。 工程分內外兩部分。外圍是加高四周的山牆碉樓,挖深壕溝削下可以接近的地勢。內部是加設各處易於侵入的機關,加挖陷坑佈置死亡走道。該宮二十載經營,已有良好的規模,臨時再行加強,實在無此必要。 平時,三五百名丁勇,也休想越雷池半步,但應付真正身手超絕的人物,內外防險設備仍感不足,所以主持人心中一慌,斷然鳩工大興土木。 也難怪目下的主事人心慌,他們的祖師爺全都不明不白被殺,可知對手的武功法術皆極為可怕,休想用十個八個人擋住這可怕的對手,只好憑藉機關埋伏,不必犧牲人手,就可置對手於死地。 天一黑,四面點起了燈球火把,工人們奮力工作,負責警戒的人備極辛勞。 楊一元還遠在新鄭或密縣,這裏的警戒其實並不真的森嚴,還不至於到了草木皆兵地步。 任何防守嚴密的地方,也阻止不了有心人的滲入。所以說天險不足恃,倚賴天險早晚會失敗的。 花了半夜時間,楊一元深入兩道警戒網。 他所憑藉的不是快,而是慢。 快,絕難快過人的眼睛。也許短距離或短時間內,可用快的方法飛渡,但長距離長時間消耗體力,最後絕對無法快過人的眼睛。 尤其是夜間,警衛是靜止匿伏的,入侵的人只要一動,就難逃警衛的銳利目光。 慢,就是避免動的形象暴露的不二法門。 工人們誰也不會發現,同伴中多了一個人,這人也赤著上身,搬運著建材。 即使是大白天,也不可能發現同伴有異,何況各處的工人各有隸屬,誰也弄不清同伴是哪一個單位的人,到處都有人走動,任何人也不會想到有人混入。 只要能潛入外圍的警戒網,一進內部便如人無人之境了。 楊一元混進來了,連兵刃衣物也用包裹帶進來了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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