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亂世游龍 | 上頁 下頁 |
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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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兩個小鬼狼狽為奸。」楊一元向房外走,「該打一百荊條。我去看看那小子,是出來闖道呢?抑或是找不想見他的人。」 「楊大哥……」 「哈哈!別慌,我不會把他揍得鼻青面腫,畢竟他是塊好材料,至少他見義勇為表現得很不錯。就算他從小欺負你,我也會原諒他的。呵呵……」笑聲中啟門走了。 「呂姐!要不要我幫忙?」許純芳也哈哈笑,「幫忙揍他一頓,替你出口氣。」 「啐!」呂飛瓊臉紅耳赤。 *** 楊一元年長兩三歲,闖道五載已是老江湖,他理該作東,找店伙備了一桌酒菜,就在這一進客院的小廳中款待樂正仲明。 他豪放不羈,擺明了提攜後進的前輩老大哥氣派。許純芳姑娘作陪,年餘的經歷也顯得老練。 對前來行兇的人襲擊內情,楊一元略加解說,江湖尋仇事件太多極為平常,沒有詳說的必要。 「樂正兄光臨鄭州,僕僕風塵早早落店,有何貴幹?」楊一元神色泰然,當然是有意探口風,「打算有多少時日逗留?」 「預定逗留三天。」樂正仲明身懷絕技,但目擊楊一元擒兇手的出色表現,口氣謙虛不敢自負,「兄弟不是仗劍行道的人,但目見不平不得不管,無意與人結怨,希望這期間不要再生是非。」 「在下對鄭州還算是熟悉,江湖見聞尚算豐富,但不知樂正兄的事,是否需要在下效勞?」 「兄弟是年初出外遨遊的,半載以來,踏遍了半壁江山,這次準備入關。」樂正仲明的口氣,表示對江湖不算陌生,不是初出門的人,「楊兄既然見聞廣博,兄弟想向楊兄打聽一個人。」 「什麼人?」 「少年子弟江湖老,每天每年,不知有多少英雄兒女,懷著雄心壯志踏入莽莽江湖,最近二十年來,有不少女英雄出人頭地,武林十傑就有三位是女的,上一代的宇內十一高人中,也有三位女高手。這些女英雄的成就,吸引了許多年輕姑娘們仗劍追隨,希望也有她們的成就和聲望,有些姑娘們可能出道的第一天,便……」 「你到底想說些什麼?」楊一元單刀直入打斷對方的話。 「兄弟有位鄰居,姓呂,芳名叫瓊玉,今年十八歲了。」樂正仲明黯然地說,「已經離家年餘,迄今音訊全無。她的武功很了得,拳劍已登堂奧,只是個性好強,小性子一發就令人頭疼。」 「小姑娘們眼高於頂,平常得很呀!」楊一元直盯著許純芳笑,許姑娘對他卻直翻白眼。 在南陽橋頭歇腳亭,出面向他挑釁的就是呂飛瓊,可知小丫頭的好強個性,比霸劍奇花更強烈。但三女中,呂飛瓊平時所流露的溫柔氣質,卻是最佳的一個,正是所謂外柔內剛類型的人。 「我出來找她,她的兄長也出來了。半年來,我們跑遍了半壁江山的大城鎮,就沒有人知道呂瓊玉是何人物,我實在很擔心,我一定要找到她,感覺中,我覺得她一定平安,但是……」 「但是,天有不測風雲,你擔心是應該的,一位小姑娘出道僅年餘,就算她有絕世的武功,能有多少成就呀!說不定連綽號也沒混到手呢!何況她不可能用呂瓊玉的本名揚名立萬,對不對?」 「她是擅自離家的。」 「那就對了,假設你能找到她,她肯跟你回去嗎?」 「這……」 「求她?」 「這……不。」樂正仲明一挺胸,「我會勸她,哄她,她如果不聽……」 「如何?」 「捉她回去。」樂正仲剛提高嗓音。 「糟糕!你這個笨蛋。」 「楊兄!你……」 「你去捉吧!」楊一元向通向東廂的走道口一指。 扭頭一看,樂正仲明跳起來。 呂飛瓊站在走道口,杏眼圓睜狠瞪著他。 「瓊玉……」他奔出興奮地大叫。 呂飛瓊呸了一聲,扭頭一閃不見。 奔至走道口,呂飛瓊的倩影已經消失。 他倏然轉身到了桌旁,虎目中似要噴出火來。 「你……你這混蛋故意使壞。」他暴跳如雷,向楊一元大叫大嚷,「你在存心整我,可惡透頂,去你的!你這陰險的傢伙……」 鐵缽似的大拳頭,兇猛地向楊一元的臉上招呼。 楊一元抬手架住了大拳頭,下面一腳踹在樂正仲明的右膝上。 樂正仲明盛怒之下,下盤毫無防備,被踹得急退五六步,幾乎摔倒。 還沒站穩,楊一元到了,一聲怪叫,鐵拳疾飛。 小廳還算寬闊,兩個瘋牛似的龐然巨漢,拳來腳往尚可施展,打得激烈萬分,拳掌著肉聲猶如連珠花炮爆炸,一記比一記沉重快捷,看誰禁得起連綿不絕的重擊,記記落實公平交易。 許純芳不加理會,獨自據桌大快朵頤,不時傳出她的嬌叫。 「喂!過去一點。」她的嬌叫聲,壓下了拳掌著肉的暴響,「再過去一點,酒菜要翻啦!」 保護酒菜要緊,打鬥的事與她無關。 貼身纏鬥如果不是死仇大敵,危險性並不高,發拳出掌很難發揮全力,速度太快出勁的距離也不夠,看似激烈萬分,其實有驚無險。 各挨了百十記重擊,樂正仲明有點吃不消啦!「砰砰噗」三聲悶響,小腹挨了閃電似的連環三撞拳,被打得飛退五六步,背部砰然撞在牆壁上,似乎房舍搖搖。 「她與許姑娘同房,快去捉。」楊一元在拳頭上吹口氣,怪腔怪調大叫。 樂正仲明真聽話,瘋子似的狂奔出廳。 「這小子不錯。」楊一元回到桌旁坐下,搖頭晃腦,「就是魯莽急躁,難怪呂姑娘受不了他。」 「大哥!你也用不著故意整他呀!」許純芳笑吟吟替他斟酒,俏巧地睥睨著他,「要不,就是你對呂姐存有壞心眼,所以……」 「有壞心眼的人,才會往壞處想。」他神情微變,「我怎知道呂姑娘也來了,她本來就堅決表示不理會的呀!再說,我想把這件事弄個明白,才能決定該怎樣撮合他們,把雙方的芥蒂原因明白攤開來,是不是有助於他們相互進一步瞭解?」 「也許更糟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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