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亂世游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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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先躲起來。」呂飛瓊不想談論驚鴻劍客的事,她對驚鴻劍客追求霸劍奇花的事,並無成見。在江湖遨遊,有不少才子向她們獻殷勤,也有許多不三不四的人追逐裙下,對這種窈窕淑女,君子好述的事司空見慣,習以為常,感情涉入還沒深,任何一方都有權為了自己的利益,而採取有利的行動。 三女略一商量,以留下的七匹座騎作目標,這些人早晚會來取座騎的,守住座騎有耐心等候,決定以速戰速決的凌厲攻擊,對付這些威震江湖的妖魔鬼怪,她們有向高手名宿叫陣挑戰的本錢。 已經知道這些兇魔的來歷,兇險便減少了一半。 枯等了半個時辰,等得心中冒煙。 *** 北面五里地,路旁有座三家村。 妙觀音藏好座騎,藏身在村口的大樹後,眼巴巴向南眺望,也等得心中焦躁。 最先到達的人是無上散仙,穿了一襲村夫的骯髒直裰衫,不再赤條條,大概是搶來的衣褲。 這位誇稱是散仙的妖道,輸得最慘,不折不扣的輸得精光,楊一元羞辱的手段也的確缺德。 許久許久,百絕頭陀六個男女終於趕到了。八人一商量,落荒而走折返州城。 ▼第五章 誤捕淫婦 三女潛伏在亭左的樹林裏,愈等愈心焦。 蹄聲得得,一人一騎從路對面的樹林穿林而至。 「他來了。」許純芳一蹦而起,「難道他把所有的兇魔收拾了?申姐,找他討夜遊鷹的消息。」 健馬小馳而至,在路中勒住韁。 「咦!你們還沒走?」楊一元頗感意外。 「他們呢?」許純芳反問。 「上了大當。」楊一元苦笑。 「上了當?」 「那鬼女人的嘯聲,是逃走的信號。」楊一元拍拍腦袋,「我這笨腦袋,好像愈來愈不管用了,居然以為是求救催請同伴回來信號,像個大傻瓜一樣守株待兔,真得找人把腦袋修理修理啦!」 一領韁,健馬轉向州城。 「他們應該向北遠走高飛,你怎麼反往回走?」許純芳提醒他,「看來,你的腦袋真該修理修理了。」 「唷!你比我聰明?」他扭頭笑問。 「至少不比你笨。那個女人是往北走的,可知他們必定在前面等候會合。」 「會合後一騎八人向北逃。」 「當然。」 「能比馬快嗎?走長途能用跑的?」 「這……」 「逃匿的人,什麼地方最安全?」 「這個……」 「城裏,聰明的姑娘。」他怪腔怪調,「像我這種人,是不能在城裏鬧事的。」 「搶女人,當然不敢鬧事。」許純芳撇撇嘴。 「任何事都不能鬧,包括搶女人。即使在大街上碰了頭,我也只能光瞪眼。陳州的八臂金剛,帶了人追緝夜遊鷹,他就不敢在州城執行公務,因為摩雲神手在官府中有極大的影響力。連公門人也不便執行公務,我這種清清白白的外地人敢造反?所以,躲在州城最安全了。」 「咦!你知道陳州所發生的事?」 「八臂金剛找到我,要求我協肋。」 「那你……」 「那不關我的事,我可不是行俠仗義的行道者。哈哈!再見。」 「等一等……」 「你們檢查他們的座騎,看看有裝備否?他們根本沒有北上的打算,以為追上我三兩下就可以把我擺平了。你們等吧!哈哈哈……」 蹄聲急驟,健馬絕塵而去。 *** 沒落案的人,躲在城內最安全。 即使是神憎鬼厭的宇內兇魔,也不敢在城內大庭廣眾之間鬧事,傷人殺人擄人,都是鐵定落案的重大案件,一旦在官府落案,今後就成了見不得天日的流民了。 夜遊鷹在陳州落了案,但他只怕公門中人。 而百絕頭陀這些人,公門人奈何不了他們,他們不曾落案,妙觀音當然也改變了身分,無所畏懼。 一旦在大庭廣眾間打打殺殺,官府閉城捉拿兇手,很可能甕中捉鱉,所以公然鬧事是江湖大忌。 兩個生死對頭在街碰上了,動手打打架無關宏旨,拔劍拼命可就得冒被捉拿法辦的兇險了,出了人命,不論殺的理由如何充分,都可能上法場抵命。 因此,大多數江湖人都喜歡住在城外,出了事易於遠走高飛,不至被堵在城裏甕中捉鱉。 然而,他們一切的恩怨是非,都不希望受到官府干預。 楊一元重回南關外,這次住進了潁陰老店,擺出姜太公在此的陣仗,明白表示繼續執行降妖伏魔,逃的人就躲在州城內外,不達目的他不會上當離開。 晚膳時分,他出現在穎川酒店。 店堂中旅客雲集,三間店堂幾乎座無虛席。 他在窗臺的一桌,叫來了酒菜。天大地大,吃比天大,吃飽了晚間才有精力辦事,他對任何事都不操之過急,反正白天不是打打殺殺的時光。 這是一張小食桌,可以坐四個人。 已喝了一壺酒,兩位食客逕自在兩側就座,一男一女,也叫了酒菜各吃各的。 他一眼便看出,扮成普通中等人家主婦的女食客,是那位徐娘半老,風韻猶存的美道姑。 男食客年約半百出頭,身材魁梧相貌威嚴,穿一襲寬青衫,倒像一位仕紳。 兩男女身上沒帶有刀劍,可知並沒準備動武。 只有不知死活的笨蛋,才會在酒店中拔劍而鬥。 「你不準備放棄嗎?」女食客笑吟吟問,笑容又妖又媚,眉梢眼角流露出成熟女人的嫵媚風情,即使性情暴躁的男人,也不便吹鬍子瞪眼睛反臉相向。 他從無上散仙向霸劍奇花示威時,知道道姑是極樂仙姑。這位風流美道姑名號響亮,十餘年來被坑得人財兩空的江湖俊彥,為數眾多,誰也無奈她何,一向獨來獨在,專與一些初出道小有名望的佳子弟鬼混,所以綽號稱極樂仙姑,真實的姓名連她最親密的姘頭也毫無所悉。 「放棄?開玩笑。」他酒意上湧,笑得邪邪地,「世間最可悲可憐的事,就是辦事半途而廢,有始無終,我可沒有這種壞德行。」 「濟寧州張家既然與你非親非故,你也不是白蓮教張世佩的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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