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冷劍飛鶯 | 上頁 下頁 |
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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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天哪……」 「你最好也有惜命的打算。」黑影將她拖入屋,往堂屋裏一丟。 堂屋裏已點起了油燈。飛燕楊娟滿臉殺氣高坐,四侍女左右肅立。另兩名大漢,把守在門兩旁。 「我要知道毒郎君歐陽炎的下落。」飛燕楊娟厲聲說:「他那天施用奪魂霧逃掉了,你得從實招來。不招,我一寸寸磔了你。」 「天哪!我……我只是一……一個眼線……」老村婦崩潰地哭叫。 「你翻天鳳三十年前就頗有名氣,居然說是一個眼線,你要我相信?」 「鬼神明鑒,我……我如果撒謊……」 「不要向我賭咒發誓,我不相信這一套。」 「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,你……你磔了我剮了我也是枉然……」 「那麼,你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。」 「請……請放我一……一馬,我……」 「把她埋到菜地裏去。」飛燕楊娟揮手叫。 「饒……我……」 兩名大漢大踏步上前,拖了便走。 「饒……命哪……」 *** 漢門渡口人群擁擠,共有四艘大型渡船與十隻小型渡船往來。 七煞書生已經換了裝,脫去儒衫換上了小行商的褐衫,背了包裹提了行囊,草帽戴得低低地掩去本來面目。 劍藏在包裹內,以為可以瞞得了人。 這位黑道中不可一世的高手,敢與宇內第一高手為敵的梟雄,竟然改裝掩起行藏,可知必定看出情勢兇險,所以才有這種反常的舉動。 納了渡資,跳上渡船,他鬆了一口氣,心頭一塊大石落地。 只要船一開,他算是平安離開府城險地了。 自從截擊景夫人失敗之後,他這位大名鼎鼎的七煞書生,顯然走了亥時運,倒霉的事接二連三臨頭。 在東湖被逼跳水逃命,接著發現有不明身分的人到處找他。 他想起控制飛天蜈蚣的那個蒙面人,猜想可能已受到對方的囑目,處境顯然相當的險惡。 再加上冷劍一家子在府城出沒,早晚會找到他的,因此他躲了幾天,知趣地遠走高飛避風頭,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啦! 現在,他連飛天蜈蚣也不敢見了。 本來他想找飛天蜈蚣討取兩件珍寶的,那是西雨用來請他共謀景夫人的代價,卻被飛天蜈蚣黑吃黑吞沒了。 至於西雨,他更不願見到啦! 他是黑道的神聖,消息靈通,早已知道西雨、東風、北雷這三個魔君,被晁凌風整治得灰頭土臉,避遠一點大吉大利。 他更怕晁凌風,聽了這三個字就感到心虛冒冷汗。 小型渡船只准載二十個人,船終於離開碼頭,船首指向上游,先向上航。 謝謝天!終於離開府城了。 船上其他的十九名乘客,沒有任何一個可疑的人。 江風掀起長浪,一陣碎浪撲上艙面,旅客們都成了落湯雞。一個個臉色泛青不住唸佛。 行船走馬三分險。大江渡經常發生覆舟淹死乘客的慘劇,人上了船。命已去掉三分,得靠菩薩保佑啦! 他不信神鬼妖佛,因為他的水性不錯,大江這段江面寬不過七八里,淹不死他這個諳水性的武林高手,因此他坐得穩穩地,脫掉遮陽草帽神態自若。 船已經折向,已渡過三分之一。 「武昌,再見!」他回頭向巍峨的府城喃喃地自語,目光轉向高入雲表的黃鶴樓:「我這一走,去如黃鶴,遠走高飛。」 「你飛得了嗎?」身側突然傳來清晰的語音。 糟了!語音不但清晰,而且耳熟。 急急扭頭一看,只感到心向下沉。 本來上船之後,他已經仔細察看所有的乘客,沒發現可疑的人,更沒有熟面孔。 可是,坐在他身旁的這位窮腳夫,這時正用手揉臉,本來黃褐色的苦哈哈平凡面孔,變成了晁凌風英俊的面龐。 老天爺!他最怕見的人就是晁凌風,偏偏晁凌風像鬼似的出現在他身旁。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他驚跳起來,語不成聲。 嚇破膽的人,就是這副德性。 「呵呵!三世修來共渡船。」晁凌風笑說:「怎麼?你像是見了鬼呢!」 他右手一伸,要出煞手了。 晁凌風臉色一沉,笑意消失,代之而起的是虎目含威,冷電四射。 「你敢動手?」晁凌風凌厲的語音直鑽耳膜:「我要不打爛你一雙殺人的手,算你祖上有德。」 「你……你像個討債的冤魂……」他的手急急收回,語音發抖:「你……你如果敢……敢動手,我……我把船弄翻,大……大家同歸於盡,你……你不希望乘客和……和舟子也……也一起死吧?」 「哈哈!我哪有菩薩心腸管別人的死活?我只要你不死就成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我?我是死不了的。我告訴你,八百里的洞庭湖。我可以游三五個來回。洞庭湖有龍、有蛟、有鼇、有水怪,我赤手空拳也可以和他們在水中鬥三天三夜。你不要以為你那天跳湖逃得性命,便以為我不敢下水追你,不信你可以試試。」 「你……你到底要……要怎樣?」 「我過江去查兩個人的底細,巧的是與你同一條船,真是有緣。」 「你……你不是為我而來的?」他心中略寬。 「順便嘛!朱老兄。」 「順便?」他的心又抽緊了。 「是呀!向你討消息,證實一件事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你不說,我要設法讓你說,當然這法對你一定不太好消受。呵呵!你會說的,是嗎?」 「罷了!你是個鬼!你要什麼消息?」他完全屈服了,完全喪失了奮身而鬥的勇氣。 「那天,你們截擊景夫人,西雨事先向你說了些什麼?比方說:誰透露了景夫人的行蹤?」 「西雨自己查出來的,冷劍公母倆的行蹤並不瞞人耳目。」他的情緒穩定下來了,這些事沒有守秘的必要:「他找我幫忙,我轉邀了飛天蜈蚣……」 「你撒謊!你沒說實話。」晁凌風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,聲色俱厲,用的是村夫打架講理粗俗手法。 「哎呀……放手!危險……」船在急劇晃動,他狂叫:「我……我沒撒謊……」 「你還說沒撒謊?冷劍夫妻到了府城,電劍嚴濤已經在途中了。他夫妻到達府城,前後只有三天,誰也不可能事先知道景夫人要遠走咸寧接電劍嚴濤,除非是自己人。而你邀請飛天蜈蚣同行,絕不是一天就可以辦妥的。這表示西雨在冷劍夫妻一到府城,便找你暗作安排了,他不會不向你這老江湖透露一些消息,以便取信於你,對不對?你沒說出來,是不是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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