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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


  七煞書生悠然醒來,發覺自己躺在湖灣的密林茂草中,渾身失去活動能力,知道大事不妙。

  晁凌風盤膝坐在一旁,摺扇輕搖神態悠閒。

  「你輸了自己的命,閣下。」晁凌風笑吟吟地說。

  「你……你會……會妖術?」七煞書生驚恐地問。

  「會一點。」

  「白蓮會的人?」

  「不是。」

  「在下不服!」七煞書生大叫:「有種就和我真刀真劍公平賭命,用妖術……」

  「閣下,你是不是外行?」晁凌風打斷對方的話:「在下用爪功逼住你的七煞掌力,能說是妖術?呸!你也配在下用妖術對付你,你少臭美。」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現在,我要口供。」

  「我七煞書生可殺不可辱,要命,你就拿去;要口供,你少做清秋大夢。」

  「好,我就拿你的命,但我並不急,慢慢來消遣你。」晁凌風臉一沉,收了摺扇:「對付你這種殺人不眨眼、滿手血腥的宇內兇魔,痛快地給你一下致命,簡直就便宜了你,對不起老天爺。」

  「你要……」

  「我要用你自己的劍,一寸寸剝掉你的皮,一絲絲割裂你的肉,一分分抽出你身上每一條筋……」

  「不要!不……不要……」

  「你要的,我要看你到底有多硬,有多英雄。」晁凌風一面說,一面拔出那把寶光耀目的長劍:「先點你的啞穴,免得你這雜種雞貓狗叫。」

  「不……不要,我……我招……」七煞書生崩潰了:「你……你要問……問什麼?」

  「你為何要挑唆一堂一幫火拼?」

  「是……是飛天蜈蚣的意思。」七煞書生神魂方定:「他想向旱天雷大撈一筆,他是有名的財迷,為了金銀珍寶,他什麼絕事都可以做出來。我也不願平白失去四件請他截殺景夫人的珍寶,所以答應與地合作,那次失敗之後,他把四件珍寶獨吞了,不分給我。」

  「顯然旱天雷沒有什麼好給你們撈了。」

  「他不上道,我們會去找龍王公冶長虹。」

  「哼!乾脆兩面拿錢,豈不多撈一筆?你們這些嗜血的狂人。」晁凌風抽了對方兩耳光:「你們為何要截殺景夫人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你的皮肉一定發癢了。」晁凌風的右手向下一搭。

  「不要!」七煞書生狂叫,假使手一搭上皮肉,很可能會皮開肉綻,光棍不吃眼前虧,目下不是逞強的時候:「我說,我……說……」

  「我在聽,閣下。」

  「西雨與冷劍景青雲結有不解之仇。冷劍是白道公認的領袖人物,功臻化境,劍術通玄。他的妻子女飛衛呂巧巧,也是高手中的高手。西雨的藝業,比冷劍差了一大截,也禁不起女飛衛全力一擊,自知報仇無望,因此不惜鉅資,四出請人助拳,發誓要埋葬冷劍公母倆,這是盡人皆知的事,根本算不了秘密。這次西雨暗中跟蹤景夫人,認為機會到了,倉卒間找不到助拳的人,恰好我剛抵達武昌,他找上了我。我不該貪圖他的珍寶,同時也認為女飛衛不難對付,為了保證成功,我拉上了飛天蜈蚣,就是這麼一回事。」

  七煞書生乖乖吐實,在死亡的威脅下,這位江湖朋友聞名色變的黑道高手中的高手,再也顧不了自己的身分、名望、尊嚴,從實招供。

  晁凌風對這些武林風雲人物陌生得很,更不知道這些人之間的恩恩怨怨,事不關己不勞心,好奇心立即消失,懶得理會七煞書生的話是真是假,他只關心自己的事。

  他的事是追查謀害他的兇手,這件事牽涉到青龍幫和太極堂。假使一幫一堂展開血腥火拼,就會影響到他追查兇手的大計。

  「你給我聽清了。」他一把揪住七煞書生的發結,語氣凌厲:「不許你再挑撥一幫一堂火拼,你如果再敢搧風撥火,我必定廢掉你一雙為非作歹的手,割掉你的舌頭。記住,我已經警告過了。」

  「在……在下記……記住了。」七煞書生痛苦地說。

  晁凌風解了對方的穴道,挺身站起。

  「你最好是記牢,免得我費神提醒你。」他用摺扇向旁一指:「現在,給我滾!」

  七煞書生略為活動手腳,一躍而起,狠盯了他一眼,撒腿便跑。

  「小輩,你也給我記住。」七煞書生逃出二十步外,轉身怨毒地厲叫:「我不會放過你,我和你沒完沒了,我要不擇手段,用盡千方百計來殺死你,我……」

  晁凌風哼了一聲,飛躍而起。

  七煞書生扭頭狂奔,快極。

  晁凌風將那把寶光耀目的劍,一腳踢入草叢中,沖飛奔而走的七煞書生冷笑一聲,離開現場。

  七煞書生逃出兩里外,發覺身後沒有人追來,這才放慢腳步,調和呼吸,揩拭滿頭大汗。

  劍丟了,百寶囊也失了蹤。

  「這小狗整得我好慘。」他痛心極了,仰天大叫:「此仇不報,何以為人?我發誓,我……」

  小徑旁的一株大樹後,突然踱出飛天蜈蚣嚇人的身影。

  「小朋友,你的誓有誰信?哈哈哈……」飛天蜈蚣怪笑:「你心目中既沒有鬼神,也沒有菩薩。老天爺!你這麼狼狽,定然是遭到禍事了。怎樣,找到金獅了,談得怎麼樣?」

  「別提了,屠七公。」他狼狽地苦笑:「金獅不上道,竟然不假思索地拒絕。在下確是遭到禍事了。」

  「說來聽聽。」

  「記得那天攔截景夫人的事嗎?」

  「你別掏老糞坑好不好?」飛天蜈蚣老臉居然有點紅,而且有怒意。

  「記得那天涼亭中有個少年人嗎?」他不理會飛天蜈蚣的態度,該說的他必須說。

  「這……不錯。」

  「那小輩扮豬吃老虎。」

  「什麼,他……」

  「他是個極為可怕,武功深不可測,高手中的高手,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混賬東西。」

  「你沒發高燒吧?語無倫次……」

  「你看我像發高燒嗎?你看,我的寶劍、百寶囊都丟了,身上挨揍的地方還在痛呢!要不是我大丈夫能屈能伸,恐怕我七煞書生這時已經過了鬼門關,永遠從江湖除名了。」

  「唔!你好像不是在開玩笑,哈哈……」

  「你還笑得出來?哼!那天你突然失足,一定是那小子搞的鬼。」

  「怎麼一回事?」飛天蜈蚣不笑了。

  七煞書生將與金獅談判,碰上晁凌風吃了大虧的經過一一說了。

  「他娘的真是走了亥時運。」七煞書生最後咬牙切齒說:「這是我七煞書生成名以來,受到最慘重的一次打擊,這奇恥大辱我沒齒不忘,我絕不甘休。」

  「這小雜種可惡!」飛天蜈蚣氣得跳起來:「走!帶我去找他,我要剝他的皮,我要……」

  兩人飛掠而走,氣湧如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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