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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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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客首領帶了兩名隨從,在一處山腰的別墅小樓上,與五個只露出雙眼的人密談。 「長上,不能再枉送弟兄們的性命了。」刀客首領懊喪地說:「神龍中樞大援已到,人手眾多,不但妖道無人能制,那些中樞親信全都是刀槍不久的可怕高手,咱們的人刀法再神,也無用武之地。長上,咱們已無能為力。」 「是的,長上,不能不慎重其事了。」長上的同伴也提出意見:「咱們僅除去四海盟的次要爪牙,殺掉幾個潛龍密諜的無關緊要人員,卻丟了好些弟兄的性命,以上駟拚下駟太不值得了。」 「可是,咱們軍令在身。」長上鄭重地說。 「急不在一時,長上。」刀客首領說:「目下他們已被弟兄們引入歧途,對咱們身分和目標的偵查摸錯了方向,但再不及時收手,很可能被他們發掘出真相,咱們的處境可就險惡萬分了。」 「我目前正在設法改變工作方向,不久可望有消息傳回。」長上的語氣,呈現焦灼而又無奈:「謀事在人,成事在天;我們有一步走一步。城內可有消息?」 「黃山文家的人,確與匿伏在錦衣衛的百變金剛連了線,將受到四海盟掩護的玄武小組安頓在鳴玉坊皇店,協同千面玉郎派在大內豹房的人,內外兩組加緊活動。咱們如果不將這些爪牙拔除,將有更多的忠貞官吏遭殃,他們的家屬也將受到玄武小組的無情追殺。風雲日緊,長上,咱們的工作愈來愈艱險。」 「天殺的混蛋!」長上暴躁地一掌拍在長案上。 「問題出在咱們顧忌太多,縛手縛腳,不能用非常手段鋤除首惡,只能偷偷摸摸除爪牙,我真的不甘心。」 「長上是不是指安仁侯爺?」另一名身材修長的人問。 「當然他也是麻煩之一。」長上長嘆一聲:「這樣不能幹,那樣不能做;這樣會影響大局,那樣會加速禍變。他只是一個頭腦簡單的軍人,根本不知道咱們工作的困難,我真不該讓他縛住我的手腳,我應該自己放手去做的。」 「派人不著痕跡宰了千面玉郎和百變金剛?」。 「不是嗎?」 「問題是,行嗎?」身材修長的人苦笑:「千面玉郎是皇上眼前的紅人,豹房那些武臣力士全是他的心腹,雖然他手無縛雞之力,但死在他手中的忠貞文武大員有多少?他身邊的任何一個力士,都是超等的。 「咱們把拔尖的高手派去,也將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無回。百變金剛出入五湖四海,單人獨劍收服了上千強盜匪首。 「名義上,他是神龍密諜的副統領,事實上神龍密諜的絕大多數高手,都聽他的指揮,統領妖道李自然只是名義上的領導人而已。 「那狗東西的武功,連天下三龍也對他懷有七分恐懼。天下三龍之一的九現雲龍與師弟玉面神魔,技絕天人玄功蓋世,在他面前說話也不敢大聲。長上,咱們能派人去宰他嗎?」 「這……」長上像洩了氣的皮球,只能唉聲嘆氣。 「這狗東西成了東廠提督錢太監的心腹,明裏有錦衣衛司務的銜頭掩護,暗中把玄武小組的刺客高手活動中樞,藏在鳴玉坊皇店的江南春酒樓,有御林侍衛保護。皇上也經常在酒樓扮酒客嫖客,咱們的人誰敢走近一步半步? 「進出鳴玉,積慶兩坊的皇店街,任何人都得先接受搜身,除了金銀之外,不許帶寸鐵,怎能派人進去而不被發現?」 「我就去過……」 「長上,結果如何?」 「混蛋!」長上對被人揭瘡疤不習慣,拍案罵人。 身材修長的人不以為意,淡淡一笑向同伴打手勢,表示要增加壓力。 「長上,真正的亡命,就可以進出皇店街,甚至可以進出太平巷的鎮國大將軍府,可以進出千面玉郎的梨園大院,甚至出入紫禁城。」 身材修長的人得意洋洋地說。 「到哪兒去找這種亡命?」長上氣沖沖地說:「去找八部天龍神將?或者去找如來佛觀世音菩薩?」 「諸大菩薩忙得很,不會管朝廷的狗屁事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有一個人能。」 「誰?」 「百了刀。」 「不許提他!」長上爆發似的大叫,把長案拍得響聲震耳欲聾。 「無容人之量的人,奢言救天下,有如緣木求魚。」身材修長的人卻冷靜無比:「長上,三思而行。」 「你們給我滾!」長上所表現的態度,的確不像一個有志於救天下的人。 眾人默默地退出,可聽到有人發出無奈的嘆息聲。 *** 室中寒氣更濃,長上孤零零的身影,也散發出濃濃的寒意。久久,突然傳出拍案聲。 「來人哪!」長上高叫。 室門開處,進來一名侍女。 「小婢在,聽候主人吩咐。」侍女行禮恭立。 「我要前往前軍都督府駐京提調所。」 「小婢這就傳話給總管準備。」侍女行禮告退。 「煩人!」長上再次拍案,再次煩惱地自言自語。 ▼第二十五章 四方風雲聚會 俞柔柔的輕功縱提術火候精純,在浮雪中飛掠,短瞬間確已修至雪上不留痕境界。但遠出里外,滑出的掠痕已下陷半尺以上了。 三人全力逃生,希望能遠離現場。 可是,當感到真力耗損過巨,正想緩下來調息時,匆匆間扭頭回顧,只感到心向下沉。 身後百十步,妖道八極真人的身影,在疏林中忽隱忽現,正循蹤銜尾窮追。 俞柔柔暗叫不妙,她仍可支援,申三娘也可以勉強地奔馳一段時間,但侍女桂小綠已是氣喘如牛,腳下有虛脫跡象,要不了多久,必定脫力崩潰,一蹶不起了。 「妖道追來了。」她放慢腳步:「你們兩人從左面的峽谷繞走,我引妖道來追,從後面趕來會合,小心了。」 「但……小姐……」申三娘斷然拒絕:「一起拚了,絕不可分……」 「沒有機會拚,只能逃。」她聲色俱厲:「死三個不如死一個,快走!」 「小姐……」 「走!」 不等申三娘有所表示,她已向右面的山坡凋林飛掠而走,竭澤而漁,用上了全部精力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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