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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八


  曾經是刀來劍往的仇敵,還有什麼好客氣的?

  旁觀者清,金牡丹已看出某些敏感性的徵兆。

  「你和她是仇敵?」金牡丹好奇地問。

  她曾經親見東方纖纖與俞柔柔打交道,曾經發現花花雙太歲躲在一旁伺機獵色,不想介入,一走了之,卻不知道東方纖纖與周凌雲之間的過節,因此頗感意外。

  「不錯,仇敵。」周凌雲冷冷地說:「一個莫名其妙的仇敵。花花雙太歲之所以找我撒野,原因在此,唯我公子之所以能指證我不是無常公子,原因也在此。我的百了刀身分暴露,就出於她的指證。

  「只有這位以雷電神槍向我示威,很可能是四海盟幫兇的姑娘,才知道我的百了刀身分,她是為了追殺我而進入黛園的。」

  「怎麼一回事?」

  「說來無趣之至。」周凌雲掉頭離去:「處境兇險,犯不著為了這件事費神,先找地方歇息,留些精力應付即將到來的危難,才是當務之急。」

  「可惜啊!可惜。」金牡丹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:「兩個漁人果然得利。」

  「你少給我多嘴!」東方纖纖爆發似的尖叫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

  「好,不說。」金牡丹向後退走:「上次我也是多管閒事,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,你不但不提防好色如命的花花雙太歲,反而和他們走在一起。日後這件事讓你老爹娘知道,天知道會發生什麼風暴災禍?」

  轉身急走幾步,追上周凌雲,再倏然止步轉身。

  「你如果想有所舉動,我必定殺你。」她鳳目帶煞,語氣凌厲兇狠。

  跟來的東方纖纖銀牙一咬,鐵青著臉拔劍。

  「小心她的暗器!」唯我公子急叫,並肩一站作勢好上,應付暗器襲擊。

  「留些後勁吧!諸位。」周凌雲在一間臥室門口扭頭說:「還沒到時候,別讓主人提早慶賀詭計成功。」

  金牡丹的雙手散去勁道,誰也無法看到她的暗器隱藏在何處。

  名殺手絕非浪得虛名,舉手投足皆可收買人命,暗器可殺人於一二十步外而不露形跡,與這種可怕的殺手打交道,真得特別小心提防。

  其實,花花雙太歲皆對金牡丹懷有強烈的戒意;也就是說,並無獲勝的信心。

  唯我公子敢挺身而出護花,並非膽氣突然倍增,而是已看出金牡丹沒有下殺手的意念,正好乘機博取東方纖纖對他的好感而已。

  「你記住,我會找你。」金牡丹冷森的目光落在唯我公子身上:「你將會發現,你絕難在我的暗器下僥倖,你最好是相信。」

  她徐徐後退,跟在周凌雲身後進入臥室察看。

  這間臥室與前一間完全相同,除了一床一被,別無長物,比囚房好不了多少。

  「有希望嗎?」她不安地問。

  「記住我的話。」周凌雲一面察看一面說:「永遠不要放棄希望。」

  「是的,永遠不要放棄希望。」她喃喃地自語。

  十個人,有八間臥室。

  兩位女貴賓有優先選擇權,金牡丹選了與周凌雲相鄰的一間。

  早膳免了,午膳送來了十份,大海碗,饅頭與菜放在一起,各吃各的,真像是囚糧。

  沒有湯,也沒送茶水。

  晚膳是從另一座狗洞似的小窗孔送來的,不再有外面的人啟門進入招呼。

  控制加嚴,想利用送膳食的人進入衝出去的機會消失了,他們成了真正的囚犯。

  ▼第十四章 策劃指揮若定

  氣候寒冷,但一天滴水未進,仍然渴得令人腹中冒煙,斷水的確令人受不了。

  狂風劍客第一個受不了,拍打著沉重的大門咒罵,外面的警衛不加理睬,愈罵愈渴愈難受。

  周凌雲是最鎮定的一個,背著手在各處走動,冷靜地觀察每一處角落,或者坐在床上閉目沉思假寐。

  在他的神色上,看不出任何不安的神情。

  天終於黑了,整座屋子黑沉沉,伸手不見五指,外面沒有燈火送進來。

  腳步聲輕柔,淡淡的女性幽香在空間裏流動。

  「周兄,是我。」黑暗中傳出金牡丹的低喚。

  他的房門沒掩上,掩也毫無用處,門是在室外開合的,只能在外面加閂加鎖。

  「心裏發慌,是嗎?」他拍拍床板:「我在打坐,養精蓄銳。」

  「你不怕嗎?」金牡丹在床口略一遲疑,最後終於放膽坐下了。

  「不怕是假,但怕並不能排除兇險,是嗎?」他的語氣出奇地平靜:「所以,必發有勇氣承受苦難。人,早晚一定要死的,上起天子下迄乞丐,絕無例外。哦,你真是金牡丹吳華容姑娘?」

  「咦!你懷疑我的身分?」

  「我冒充無常公子。」

  「我沒冒充金牡丹。」金牡丹肯定的語氣不容懷疑。

  「反正我並不認識金牡丹。」

  「周兄,你憑什麼懷疑我不是金牡丹?」

  「我留意你的手,你的手並不適宜發射遠勁的暗器。」他毫無心機地說:「暗器的要求是快狠準,要達到快狠準的要求必須下苦功,至少得每天不間斷地苦練一個時辰以上,熟才能生巧,才能以神御刃。長期苦練的結果,你這一雙細度白肉的手,像是久經暗器磨擦的手嗎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所以,我並不懷疑你暗殺了混世金剛,那枚致命的飛蝗石,的確發自行家的手,經過長期苦練的手。你的一雙手絕難勝任。」

  「謝謝你的信任。」金牡丹的語氣一轉:「你想,今晚會有兇險嗎?」

  「不會。」他肯定地說:「他們沒有晚上冒險進來下毒手的必要,咱們已經是入甕之鱉,他們隨時皆可以從容不迫宰割我們。」

  「我仍然擔心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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