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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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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提這些事,乏味之至。」郭園主顯然對四海盟毫無興趣:「周老弟既然來了,在下萬分歡迎。呵呵!就算這次我那些手下無能,沒有派人向老弟下帖,下次聚會,必定有老弟一份,老弟等於是提前光臨,為這次的盛會生色不少。」 「在下慚愧。」他由衷地說。 主人說得客氣,他反而感到歉疚不安。 「這種平常事故,何必介意?」郭園主表現得坦蕩大方:「為了貴賓的安全,以及本園的安寧,因此請諸位移居後園的貴賓室,在下特地來保駕的,情勢急迫,諸位請原諒這不得已的舉措。」 話說得誠懇客氣,骨子裏卻不是這麼回事。 十餘名大漢把守進出通道,一個個冷靜嚴肅,十餘雙怪眼在火光下像反映光芒的猛獸眼睛,躍然欲動的殺氣令人心悸。 「在下回住處收拾行囊。」唯我公子提出試探性的藉口,一面說一面離座。 「不必了。」大總管的口氣,可沒有主人和氣誠懇:「反正光臨的貴賓,絕大多數沒帶行囊,江湖朋友從不為行囊擔心,至少門主這次也沒帶,沒有什麼好收拾的,隨身的零星物件,本總管會命侍候的人收拾璧還。諸位,這就請動身。」 唯我公子臉色一變,警覺地側跨一步。 「閣下最好不要妄動,保持作客的風度。」霍夫子也臉色一沉,露出猙獰面目:「這對你是有好處的,千萬不要讓本園的人教導你如何作客的規矩。」 「哼!你們……」唯我公子怒火開始上沖。 「我們又怎麼啦?」霍夫子一點也沒有讀書文人的風度:「你以為黛園憑什麼敢公然招納江湖的超等高手?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能耐,誰敢做這種引狼入室的蠢事?你明白了嗎?」 這簡直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,霍夫子「引狼入室」四個字分量重得讓人受不了,可把請來的貴賓諷刺得無地自容。 狂風劍客也是一個眼高於項目無餘子的人,本來就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,怎忍受得了這種侮辱?怒火一沖就頓忘利害。 「你以為你們膽敢引狼入室,就吃定了我們這些江湖虎狼了?」 狂風劍客倏然離座,怪眼彪圓冷電四射:「咱們這些江湖虎狼敢在江湖玩命,就不在乎那些自稱實力強大的豪霸們玩弄陰謀詭計。我們敢來,至少也具有足夠的膽氣,妄想任由你們擺佈,辦不到。」 「大膽!」霍夫子沉叱,舉袖一揮。 罡風乍氣,隱雷殷殷。 周凌雲五男女不約而同,警覺地向後飛退。 一聲轟然暴震,圓桌破裂飛散,這一記袖風石破天驚,已臻不可能境界。 崩裂的圓桌是向前散飛的,籠罩了狂風劍客與東方纖纖。 兩人已來不及側閃,同聲大喝,挫馬步雙掌連續吐出,用上了劈空掌自保。 震落了不少木片,但兩人的劈空掌力還不夠渾厚,身上被幾塊木料擊中,狼狽萬分。 「你們敬酒不喝喝罰酒,不知自愛。」霍夫了傲然地說:「本園所請的所謂貴賓,真沒有幾個配稱高人,一次比一次差勁,每況愈下,這次宴客大概是最後一次了,沒得虛名的人愈來愈多,委實令人失望。」 話鋒利傷人,傲態也令人反感。周凌雲本來不想出頭,他對被請入後園的事不怎麼介意,對強請也不怎麼反感,但霍夫子這一袖示威,以及鋒利傷人的話,可就讓他大感不是滋味啦! 霍夫子這些話,是沖他們五個人說的,並沒專指狂風劍客,那一記袖風,也是針對五人而發的。 「霍夫子這一記沉雷飛袖相當不錯。」他忍不住冷冷一笑:「似乎下了半甲子苦功,丈二之內可以裂石開碑,唔!不錯,有五成火候嗎?也許有五成半多一點,成就已經相當驚人了。」 他的話也鋒利傷人,五成火候,挑明了苦功下得不夠,成就也僅止於「相當」驚人而已。 最重要的是,他指出袖功的底細。 霍夫子臉色一變,傲態消退了一半。 「行家,是個識貨的。」霍夫子臉有驚容:「你知道沉雷飛袖?」 「在下說錯了嗎?」周凌雲不直接回答。 「尊駕是忘我山人門下弟子?」霍夫子不死心地追問。 「在下像嗎?」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忘我山人是老幾。 「好狡猾,從不正面回答問題。」霍夫子厲聲說。 「在下有回答的必要嗎?」 霍夫子冒火地踏進一步,又要動抽了。 郭園主伸手虛攔,示意要霍夫子暫勿衝動。 「小兄弟,希望你明白。」郭園主用的是笑臉外交攻勢:「本園先後宴客五次,前四次所有的貴賓皆受到禮遇,郭某所表現的禮賢下士作風,深獲貴賓讚譽。」 「是嗎?」周凌雲也表現出良好風度,說話並不激動:「也許,在下應該相信的,至少大總管曾經致送每一位賓客一份可觀的見面禮,招待更是極為周到。不幸的是,今晚主人的表現……」 「不能怪郭某轉變態度,因為有居心叵測的人混入,外面有虎視眈眈來意不明的人,內外窺伺準備裏應外合,對本園構成嚴重威脅。換了你,易地而處,你會不會採取防患措施?」 「這……」 「你會不會先找出可疑的奸細內應來?」 「園主是說,我們這五個人中……」 「不,所有的貴賓,以及貴賓偕來的人,都有嫌疑。目下其他的貴賓,正分別由本園的人請入後園。」 「請可疑的人深入後園中樞,豈不更為危險?」 「郭某願意冒這份兇險,諸位願否前往?」 敢將所有的可疑貴賓請入中樞,當然有敢的理由和手段,很可能是請君入甕,進去容易,想出來可就難了,誰還敢用自己的性命當賭注冒險進入。 「你去嗎?」周凌雲向不遠處嚴陣戒備的金牡丹問。 「你呢?」金牡丹也用狡猾的口吻反問。 「我問你的意見呢?」 「這……你的意見,就是我的意見。」金牡丹似乎比他聰明,也似乎對他信任和倚賴。 「你呢?」他向唯我公子一指。 「我拒絕,我和鄭兄採取一致行動,必須出園,我們讓人擺佈不習慣。」唯我公子堅決地說:「咱們兩人參加過不少次鴻門宴,但事先被囚禁起來,那不是參加,那是待宰的豬,你願意做豬任人宰割嗎!」 「能出去嗎?」他伸手輪番指指手持火把,扼守在門窗出入口的大漢。 「總得試試,是嗎?」唯我公子拔劍出鞘,表現出武朋友威武不屈的豪氣。 狂風劍客與東方纖纖,也同時拔劍在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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