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龍虎風雲榜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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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初出道拼命要狠,取綽號盡量驚世駭俗。第二步心狠手辣,利用任何機會揚名立萬。第三步是建立根基,網羅羽翼。最後,你瞧,就是這副德行!」 「我知道了,老伯。」季小龍怪怪的,剛變嗓音不再帶童音的嗓門大得很:「他自己以主子自居,讓狐群狗黨替他鞏固權威,狐群狗黨一多,他家裏當然不可能有金山銀山供開銷,就必須籌措財源。所以就得幹綁架勒索巧取豪奪等等勾當,所以才讓我碰上許財主的兩個兒子,被這群雜碎劫持的事。」 「所以,你也碰上他們如何鋤除異己,以及如何網羅羽翼的手段,是如何進行的了,你的運氣真好啊!」 「不要活的!」天外神魔暴怒地大吼。 一聲沉叱,魔域四天君同時發起猛烈的攻擊,四支劍同時吐出,劍氣陡然迸發,劍光如亂舞的金蛇,以排山倒海的聲勢強攻猛壓。 鬼神愁不能退,身側的季小龍赤手空拳,毫無防身的能力。 「退後!」鬼神愁左手將小搗蛋向後撥,右手棍吐出,左手立即扣上棍發勁,無畏地貫入湧來的劍網中,用上了平生所學。 風吼雷鳴,急劇的碰撞聲傳出,飛騰的劍光棍影陡然中分,刺耳的勁流迸散聲動魄驚心,整座房屋發出異聲。 魔域四天君急退丈餘,鬼神愁「哇!」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,踉蹌退了兩步搖搖欲倒,一比四硬拼,注定要栽。 屋頂像遭了天災,瓦片紛紛碎裂崩墜露出樑桁。 顯然魔域四天君也被反震的勁道所傷,四支劍光芒消退,無力下垂。 人影閃動,另四個人取代了魔域四天君的位置,兩支劍兩把刀佈下聯手進攻的陣勢,殺氣湧騰,氣勢並不比魔域四天君弱。 「小搗蛋,你……你沒有逃……走的機會了,我……抱……歉……」鬼神愁氣息重濁的說。 「老伯,我從來就沒打算走啊!」季小龍蹲下拾取殘瓦:「走也走不了,何必像個膽小鬼逃走?以後,我一定要帶殺人的傢伙防身保命。」 「能有以後嗎?」 「這……」 兩刀兩劍,正徐徐向兩人逼進。 高手以神功絕學硬拼,必定一擊判生死,或者兩敗俱傷。 鬼神愁在魔域四天君聚力一擊下,氣機將散,內腑受損,已無法凝聚先天真氣,內功正逐漸消散,怎禁受得起對方兩劍兩刀再次聚力一擊? 劍揚刀升,生死將判。 *** 阜城門外的夕月壇附近,也有幾條小市街,同樣繁華似錦,但遊人卻稀稀疏疏,提花燈走動的人,都是本地的居民。 夕月壇以往都是每年秋分酉時,由朝廷重要官員主祭。 本朝由於日月星辰已從機天地(天地壇),因而取消了朝日夕月兩壇的祭典,這一東一西(東朝陽門西阜城門)日月兩壇早已封閉,不再有人走動了。 禮神街(後改光恒街)向西南伸出一條大道,貫通西郊各處村鎮,岔出另一條道路,可以到白雲觀。 總之,這一帶道路如蛛網,四通八達。 向西延伸的大道,經過西郊的精華區門頭村,這條大道七八里兩側,建了不少巨宅大院,十之八九是權貴們的別墅。 豪門子弟結夥遊西山,通常出城後在此地換車馬出發。門頭村,也就是遊西山必經的門戶。 著名的寧馨園,今晚也是張燈結綵慶佳節,但卻沒有外客,因為主人要與一些貴賓在園中會晤。 這裏本來就是度夏的別墅,冬天只有一些僕人留駐,僅按例建了燈壇燈臺應景而已。 後院建了一座燈壇,數百盞的花燈照得院子通明,花樹間也是燈如繁星,人在其中走動無所遁形。 內廳燈火通明,冠蓋雲集。不論僕人或使女,未經允許,不許踏入內院,院裏院外派有佩劍懸刀的打手護院警戒,嚴禁未經允許的人擅自走動。 主人牛一信,是京都山西會館的會長。山西人有天生的經商才能,在京都擁有龐大的勢力,人才濟濟,財力雄厚,穩執各行各業的牛耳。京都經商致富的大富豪,十之七八是山西人。 牛大爺經營多種可以舉足輕重的行業,形成巨大的商業家族集團,上自珍寶銀樓錢莊與書坊,下迄車行旅舍酒樓,都有他的山西家族經營掌握。 經商的人社會地位最低,所以交通官府是首要的目標,如果沒有這份才幹,一輩子休想有所成就,永遠低人一等,勞碌終生。 牛大爺是最成功的大富豪,京都商場的巨無霸。 在座的貴賓,自然是京都的風雲人物,可以稱大爺的龍蛇。 天剛黑,商討問題進入重心,似乎每個人都顯得心事重重,顯然進行得並不怎麼順利。主人牛大爺是主持人,反而是最冷靜的一個。 那位生了一雙三角眼,頰上無肉的貴賓,是京都惡名昭彰的燕山虎尚孝,名列京師的八虎之一,與東廠兇名昭著的貼刑官喬九齡是把兄弟,也是東廠的名樁頭。 京都每一時期,皆有所謂京師八虎出現。這一段時期的京師八虎,有六虎是東廠與錦衣衛的人。 目下掌東廠的人是張銳,掌錦衣衛的是錢寧。不論是廠或衛的人,幾乎沒有一個是好東西,京都人士提起這些毒蛇猛獸,可說咬牙切齒恨入骨髓。 「諸位也許明白,本廠對四海盟在京都建盟壇的事及為不悅,但迫於情勢,卻又不得不加以容忍。」燕山虎鄭重地分析利害:「原因是本廠的一些樁頭和番子,暗中秘密向他們加盟,想清查十分困難。」 「他們從去年夏初,就派人前來潛伏活動了。」 任職五城兵馬司吏目的孫吏目接著說:「加盟的牛鬼蛇神到底有多少,司裏面無案可稽。三天前,京都盟壇的密使已向各方投送密函,明白表示要在京都幹幾件驚世大案,殺雞儆猴示實力。五城兵馬司可能受到重大的壓力,這件事,諸位恐怕是直接的受害人,務須慎重處理。」 「其實,這件事必須由我出面解決。」主人牛大爺拍拍他那鼓鼓的腹部,臉上神色泰然:「他們提出兩大條件,對不對?」 「不錯,一、不干預他們盟壇盟友的活動;二、希望贊助他們部分經費。」燕山虎悻悻地說:「這是公然恐嚇勒索,在太歲頭上動土,公然與本廠爭口食。」 「愚意認為,是否干預,不關我們的事,想干預也無此能力。」牛大爺冷靜地分析:「贊助經費方面,由我出面與各方協調好了。」 「牛大爺,這可不是打發花子那麼容易的事。」孫吏目苦笑:「那些傢伙聲稱要幹幾樁驚世大案,可知他們早有準備,胃口必然不小。」 「早幾年大盜白英與張茂,玩過同樣手法。可惜死鬼劉瑾以及北墳張馬永成那些人,不但拒絕而且反向他們勒索三萬兩銀子,結果如何?」牛大爺搖頭嘆息:「前後五載,我的各行業損失三百萬兩以上。」 「結果是,天下大亂,死亡數百萬人。」 左首一位臉圓圓的人說:「迄今為止,天下各地元氣未復,滿目瘡痍,數百萬人仍然流離失所。」 「我想,他們雖然不曾獅子大開口。」牛大爺目光移向坐在左首的留山羊鬍中年人:「楊夫子,咱們在京都附近五府的行業,每家一年抽取五百兩銀子列入經常開銷,會不會有問題?」 「上覆東主,這恐怕有困難。」楊夫子插頭。 「依你之見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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