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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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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那個什麼狗屁教主,出動暴民鬧事,你怎辦?」北人屠也瞥了老道們一眼。 「哈哈哈……」禹秋田大笑:「我是對付暴民的專家,你可找對人了!」 「如何對付?」 「你也可以對付呀!」 「我?」 「你不是綽號叫北人屠嗎?」 「沒錯,如假包換!」 「把刀磨利。」 「我的刀天天磨,快得很!」 「那就對了,把暴民看成羊,排頭一刀一個砍下去,十個、二十個……五十個……一百個,那就差不多了。這時,愚民一定會像鳥獸散,再追東逐北,一刀一個,直至鬼影俱無為止。或者,放火。暴民們通常會放火的,你先放,反正房子不是你的,褚叔,你知道結果嗎?」 五個老道打一冷顫,臉色大變。 「那還用問嗎?最少有幾百家辦喪事,哭聲震天,主使暴民的人有麻煩了,可是……」 「可是什麼?」 「官府會來彈壓,緝兇。」 「彈壓的對象,應該是暴民,對不對?緝兇,怎麼緝?天下大得很呢!誰知我禹秋田躲在那一角落?說不定我已經遠走蠻荒,或者到外國享福去了!」 「對,天下間誰又知道我北人屠是老幾?」 「所以,倒霉的絕不會是我們。呵呵!你看這座太清宮如何?」 「要建這麼一座宮,至少得花十萬兩銀子。」 「一把火,十萬兩銀子化為灰飛啦!真可惜!」 「你又不是殺人放火的強盜。」 「必要時,為何不做強盜玩玩?」 「說的也是,天下間盜賊多如牛毛,多咱們幾個,不會把地擠破的!」 一彈一唱,六個老道變色而走。 九州游龍含笑而起,手上舉了一碗酒,到了五大漢桌旁,一臉邪笑。 「我敬酒,一人一碗。」九州游龍也氣大聲粗:「我不管你們幾位仁兄是老幾,喝!哈哈一笑;不喝,我擰斷你們的雞脖子,瞧,我先乾為敬!」 一口喝乾了碗中酒,一照碗,碗突然像塌倒的沙山,化為碎粉紛紛飄落。 五大漢臉色泛灰,一打眼色,乖乖站起,狼狽地各喝了一杯酒,趁九州游龍哈哈狂笑轉身回座時,老鼠似的竄出店外溜之大吉。 *** 折入至南部的小徑,四人腳下踉蹌,醉態畢露,一路大叫大笑,十足的酒鬼相! 跟來了兩名老道,腳下一緊。 四人蹣跚地轉身,醉眼朦朧盯著兩老道怪笑。 「敝宮主有請!」一個老道冷冷地稽首:「請諸位至宮內客院商談。」 「不去!」禹秋田斷然拒絕。 「施主膽氣不足?」 「就算是吧!」 「那就請在宮後的會仙橋一晤。」 「不去!」 「施主……」 「我沒空!」禹秋田說:「隨便你怎麼說,怎麼想,我所要告訴你的是,我這人辦事有計畫有步驟,不受對方所左右。你就是有誠心擺下太平宴請我,我也毫不領情,我只依照我的方法辦事,你們滾吧!」 「敝宮主給你們公平了斷的機會,以免累及無辜。」 「這是明智之舉。」 「所以請至會仙橋了斷!」 「我的計畫不是這樣的。」 「施主……」 「你滾不滾?」禹秋田聲色俱厲。 「我來要他們的人頭滾!」北人屠怒吼,拔刀大踏步而上。 兩老道嚇了一跳,狼狽而走。 四人重行就道,談笑自若。 「他們會來?」九州游龍問。 「一定。」禹秋田信心十足。 「精銳齊至?」 「一定!」 「但願他們不讓咱們失望。」 「他們摸不清我們的意向,又心焦如焚,威信盡失,情急之下必定作孤注一擲。幽冥教主不是氣量大的人,他的聲威在最近的三十年中,從來沒有人能撼動得了他,久而久之,已到了自以為天老爺第一,他第二的唯我獨尊地步,怎受得了兵臨城下肆意侮辱的挑戰?」禹秋田加以解釋:「我們拒絕他一切的要求,不中他的計,我們能拖,他不能,眼中釘肉中刺,不除不快。所以,他就會不顧一切孤注一擲,中我的計受我擺佈了,他非來不可!」 「那就早些準備。」 「不急,下決心是相當不易的,所以他們不會來得快,我們有充裕的時間送他們下地獄!」 「你這一招真夠狠!」九州游龍苦笑:「將他們的所有準備,用心理威脅一一勾銷。再用不理不睬的態度,逼他們情急走險。你真讀了兵法?」 「學舍裏有這門功課呀!」 「真中了舉?」九州游龍笑問。 「秀才,所以隱瞞身分容易。秀才遇著兵,有理講不清;因此江湖朋友,從沒把地方的窮讀書人,與江湖亡命聯想在一起。梅叔,我不是天下恩仇一肩挑的人,我只是一個想趁年輕力壯,不失赤子之心的衝動,希望為不平的世間盡微力做一點伸張正義事的年輕人。等到衝勁消失,力不從心萬般無奈時,我會急流湧退的,禹秋田就不復存在了,我不想背一輩子,甚至三四代的綿綿無盡恩仇。」 「我瞭解。」九州游龍嘆息一聲:「所以數代之後,依然可保持武林世家聲譽的家族,愈來愈少了。江湖沒有長青樹,武林沒有不朽。主要的是,我們的所作所為,畢竟是反常的事,而非世俗的常規。至少,我們腰間的劍,就不是世俗所能接受的。」 兩人談談說說,感慨萬千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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