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仗天涯 | 上頁 下頁 |
九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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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場十分累人的遍野窮搜,人也再次分散,分頭搜尋殘劍孤星的下落,人人皆志在必得。 一個時辰後,江邊的一座小丘。 丘西是綿密的蘆葦,經常有走私的船隻在內隱藏。 殘劍孤星五個人,圍住了昏迷不醒的禹秋田。 對面,是八表狂生、擒龍客、外堂三大堂主之一的九天魔鷹陶天英、縹緲仙子、星主五毒殃神公孫浩。 這五個人,都是鷹揚會輕功超塵拔俗的高手,也是能緊躡在殘劍孤星身後的人。 其他的人,包括會主五嶽狂鷹,都不知道追往何處去了,也可能被某些人纏住無法分身。 「戚兄,十萬兩銀子,包在兄弟身上追回。」八表狂生不敢衝上硬搶,來軟的:「兄弟保證問口供時,讓戚兄在場,如何?」 「哈哈!沒有人能相信貴會的保證。」殘劍孤星怪笑:「祝堡主就是相信你們,成了可笑的笨驢大白癡,你的保證免了吧!」 「威兄,講講理分析利害好不好?」八表狂生心中怒極,但神色卻從容不迫:「禹小狗如無兩種獨門解救,死人一個,不但你的十萬兩貢銀泡湯,百萬珍寶也永遠失蹤無處可追了。」 「哈哈哈!我打算把他帶往京都,去找隱身在京都的千面客聞前輩。千面客不但是一代空前絕後的化裝容易宗師,使用的毒藥更比毒王高明。」 「那是枉費心機,任何一位用毒宗師,也會老老實實告訴你,毒物千奇百怪,性質各異,沒有任何人能完全瞭解其他名家所使用的毒藥性質。毒王不能,千面客不能,你在用十萬兩銀子冒險,冒人財兩空的大風險。」 「戚某願意冒風險。」 「是嗎?你能平安離開這裏嗎?」 「能,一定能。」殘劍孤星肯定地保證。 「別高估了你們五個人……」 「是嗎!你們五個人,一比一絕對禁不起咱們全力一擊,何況你們不敢置禹小輩的死活於不顧。」 「兄弟只要纏住你……」 「在下的朋友,即將從江上來,片刻間輕舟揚帆隨風而逝,你能纏得住嗎?哈哈哈哈……」 狂笑聲中,丘下的蘆葦叢,傳出一聲大笑,蘆葉簌簌而動,鑽出七個男女。 「認得這位豐源棧的東主,四海蒼龍武元魁武東主嗎?」一名中年人站在蘆葦前大聲說:「他的船與朋友,都在這附近出沒。你在湖廣欽差府做稅丁,應該知道這條水路上,江上朋友是誰的天下吧!你的朋友不來便罷,來了保證靠不了岸。」 「戚兄,何必大家傷了和氣?」八表狂生繼續用軟工夫:「千面客愛財如命,多行不義,他絕不會看了百萬珍寶而不動容,他是黑吃黑的專家。而且,他絕不可能解禹小狗所中的毒。 「此至京師需時月餘,你知道中毒過久,會有什麼變化。消息一傳出,誰也不敢保證,沿途會發生些什麼意外。」 「我說過,我願意冒人財兩空的風險。」殘劍孤星口氣依然強硬,其實心中早虛。 從江上走的希望,顯然微乎其微。 迢迢數千里遠赴京都,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。 解藥如果不對症,十萬兩銀子真的泡湯了。 目下人數是五比十二,再逃走的機會消失了。 八表狂生當然知道自己的優勢,如非情勢緊急,不敢迫狗跳牆,更不願兩敗俱傷。 「戚兄如果不放心。」八表狂生鼓如簧之舌,以優厚的條件相誘:「不但問口供時,戚兄可以在場目擊,本會也為了表示誠意,先開具南京寶泉局的十萬兩官票,給戚兄收執,戚兄何時兌現,悉從尊便,戚兄意下如何?」 寶泉局的十萬兩銀子官票,即期兌現,未免誇大得離了譜,只有南京的億萬富家,才有這份實力。 鷹揚會只是一些烏合之眾的組合,用盡卑劣手段斂財,本身開支龐大,那來的十萬兩銀子存在南京寶泉局? 該會在揚州山門所在地,存在地方錢莊的錢,絕不會多於一萬兩銀子。 那時,不論是官營的寶泉局,或者私營的錢莊,都是先必須繳交銀子,再加上一成的所謂火耗釐金,局與莊才開具憑票即付的官票或莊票,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隨便找張紙,自己開票的。 火耗釐金一成,是相當驚人的,因為銀子需要改鑄,就有雜質殘渣消耗。即使繳的是官銀不需改鑄,火耗釐金照收不誤。 因此,當時的大商戶或地方官向朝廷繳交的庫銀,通常請保鏢或官差解送,以免兩面耗損。 十萬兩銀子官票,須先繳十一萬兩銀子,鷹揚會絕難張羅,可知八表狂生在信口開河。 殘劍孤星在欽差府做稅丁兼保鏢,經手的金銀多得數不清。但欽差府從不與寶泉局打交道,搜刮的金銀全由保鏢們押送上京,不知道寶泉局作業的程序規矩,被八表狂生給唬住了。 事實上,殘劍孤星已別無抉擇。 「你要戚某相信你嗎?」殘劍孤星意動,但口氣仍然強硬。 「兄弟可以指天誓日,取信於戚兄。」八表狂生心中狂喜,有轉機了。 「好,戚某姑且相信你一次。」 「呵呵!戚兄,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。」八表狂生快要樂瘋了。 「但願如此。」 「能否將人交與兄弟?戚兄可一同前往與敝會主一敘交情。」 「好吧!人交給你了。」 八表狂生喜極欲狂,故作從容獨自上前,裝模作樣查驗禹秋田的真偽,覺得有點與在天長堡的禹秋田有異,但整個輪廓確鑿無誤。 「真是這狗雜種。」八表狂生恨恨地踢了禹秋田一腳,咬牙切齒咒罵。 「你不給他服解藥?」殘劍孤星關切地問。 只要服下解藥,事情還沒了呢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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