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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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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……」 「所以,我擔心他們不來,帶了人遠走高飛,或者……」 「或者什麼?」 「三猛獸派來傳信的人,不是說過嗎?禹小輩中毒昏迷不醒,如無龍虎大法師和黃山邪怪的解藥,永遠不會甦醒,廢人一個。所以,三猛獸轉與鷹揚會談條件,也是理所當然的事。」 祝堡主像被毒蛇咬了一口,變色倏然離座站起。 「這時出去接人,確是不智之舉。」那人冷冷地說:「到江寧鎮雖說只有十幾里,但誰也知道,人不會從路上來。大洪山三猛獸是十分精明的,誰知道他會從那一方向來?而且,咱們也不宜與鷹揚會反臉,正面衝突。」 「如果三猛獸轉和鷹揚會談條件……」 「咱們輸定了。」 「我不甘心……」祝堡主的眼中,冒出兇狠凌厲、怨毒無比的火花。 「如果真到了那麼惡劣的地步,我們還有孤注一擲的本錢。問題是,你有沒有一擲的決心。」 「我有。」祝堡主斬釘截鐵地說:「我得趕快把所有的人召回來,準備應變。魏管事,快發訊號。」 「屬下這就吩咐下去。」堂下一名大漢站起朗聲答,立即往外走。 驀地,蘆哨聲悠然傳到。 「也許是他們來了。」祝堡主愁容盡消,欣然大叫:「大洪山三猛獸真夠朋友。」 蘆哨傳訊僅可傳達簡單的信號,傳來的音響僅表示有人接近而已,並非發現敵蹤的信號,可知發訊的人還沒能分辨敵我,來人還沒接近至可以分辨的距離。祝堡主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,並不樂觀。 *** 十一個人越野而行,利用樹林草叢小心翼翼,三個人在前面探道,另三個斷後,中間五個人中,有一個背著昏迷不醒的禹秋田。 他們不敢走稻田的小徑,更不敢經過村落,盡量避免與村民接觸,提防各方派出的眼線。 繞來繞去,時走時停,走了許多冤枉路,幾乎迷失了方向,不知身在何處,幸好沿途不曾發現可疑的人活動,平安無事不曾發生意外,辛苦有了代價。 往南走是正確的,蘆灣村在南面。 一個魁梧的大漢,背著昏迷不醒如同死人的禹秋田,氣若游絲極不穩定,如果行家停下來仔細察看,很可能發現這種中毒現象,與中了羽化膏的情形有點不一樣。 羽化膏中毒的現象,名副其實像是羽化登仙,神魂飛升,留下皮囊,毫無知覺。 軀體如果失去活動能力,所需的空氣必定有限,呼吸必定減弱而平均,不可能像他一樣,呼吸呈現零亂的律動。 查驗的行家,必須是知道羽化膏中毒現象的行家,才知道其中異同,這十一個人顯然都不是行家。 由於人分三小組,每組相距約二十餘步,前後可以呼應,即使一頭撞入埋伏區,也不至於被暗器一網打盡,他們是很小心的。 繞過一處荒野,前面的三個人突然打出有警的手勢,通知後面的人,三人左右一分,兩刀一劍出鞘,凌厲的目光,狠盯著前面二十餘步外的密密麻麻矮樹叢。 ▼第二十二章 張冠李戴 久久,毫無聲息。 中間那人哼了一聲,左手一揮。 左首那位特別雄壯的中年人,手中的刀厚背薄刃形如尖刀,但長度足有三尺,可以雙手使用的鋼刀,在斜陽下顯得光芒四射,好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刀。 這人回頭瞥了後面的五位同伴一眼,那五位同伴已到了後面十步左右列陣戒備,昏迷不醒的禹秋田,已放下擺在草叢中像個死人。 向側一跳兩丈,這人從側方快速接近矮林。 「用五雷梭把他們逼出來。」中間那人沉聲叫:「沒有必要把他們請出來,別讓他們先下手為強,偷偷用暗器偷襲,兄弟。」 「五雷梭一發,一定有人會死的。」那人在矮林前止步,左手伸出徐徐擺動,掌心有一把藍黑色的六寸鋼梭:「沒弄清楚是敵是友,發梭把人斃了,豈不良心有愧?我雷神如果用五雷梭斃了一個小輩,臉上也不光彩呀!」 口氣像個英雄,不願用五雷梭濫殺無辜,但他擺出的姿態,卻有隨時將五雷梭發出的意圖。 枝葉搖搖,四個人鑽出矮樹叢。 為首的人,是外堂星主擒龍客黃世超。這位星主是江湖前輩,輩分比暗的二副會主八表狂生高,但在鷹揚會的地位卻低了計多,因此在八表狂生面前,經常擺出桀驁不馴的態度,以發洩心中的不滿。 一聽到五雷梭的名稱,擒龍客心中發虛,知道來的人是何來路了,躲不住啦!埋伏偷襲的打算落空,只好知趣地現身打交道了。 雷神蕭天祿,湖廣大漢山尚義山莊,八位守護神之一,名號響亮的黑道殺星。 尚義山莊的大洪三猛獸,更是黑道大豪中有數的大人物,敲詐勒索強收規費常例錢的專家,也經常替有頭有臉的人物討債,向有頭本臉的人士收保護費,但他們不偷不搶,所以名列黑道而非強盜。 雷神一亮名號,也亮了霸道暗器五雷梭,擒龍客知道碰上了可怕的勁敵,出來時臉上變了顏色。 鷹揚會的地盤,無法擴展至湖廣。 駐節湖廣的稅監陳奉陳欽差,一到湖廣便召募死黨,花重金禮聘各方牛鬼蛇神做保鏢,黑白道的高手名宿濟濟一堂,實力空前雄厚,僅比陝西的梁剝皮,和山東的陳閻王差一分半分而已。 督稅署的保鏢主要人物,共有十八個武功極為出色的人物,稱為十八妖魔。 每一妖魔都是心狠手辣,武功出類拔萃的當代風雲人物,嚴禁江湖各式各樣的幫會組合在湖廣活動,抓住了一律就地處決,甚至公然在法場正法,雷厲風行。 鷹揚會不敢將爪子伸入湖廣,過境絕不敢打出鷹揚會的旗號,悄悄往來,不敢暴露身分,以免遭到上法場的噩運。 鷹揚會在明處的重要人物,甚至不敢踏入湖廣地境,連以個人名義進出的勇氣也消失了。 「諸位遠離湖廣,未免走得太遠了吧?」擒龍客一面接近一面說:「光棍不檔財路,諸位在咱們手中,乘亂將咱們的人擄走,是否太過分了?」 雷神傲慢地冷冷一笑,徐徐退回原處。 尚義山莊的大莊主大猛獸青獅許永泰出來了,越過把關列陣的三神,等候擒龍客四個人接近。 「湖廣南京是隔鄰,不遠不遠。」青獅許永泰聲如洪鐘,高大魁梧的身軀真有猛獸的氣質,泛青的臉膛相當懾人:「我認識你,擒龍客黃世超。閣下,你應該知道,大洪山三猛獸並非一直在湖廣家門口耀武揚威,天下各地都有咱們的蹤跡,大洪山尚義山莊在江湖揚名立萬時,鷹揚會還沒半點影子呢!」 「閣下……」 「你給我聽清了。」青獅許永泰威風凜凜沉喝:「財神見者有份,誰到手就是誰的,不要打腫臉充胖子,硬指人是你們的,許某不吃這一套,理字上大爺站得住腳。你走吧!大爺放你們一馬。」 「許莊主,這個姓禹的小狗,與貴山莊並無瓜葛,閣下實在沒有奪走的理由。」擒龍客不得不採取低姿態,雙方的實力相去太遠了:「本會願與堡主套這份交情,將禹小狗……」 「免談。」青獅許永泰斷然拒絕。 「請莊主開出價碼來……」 「免談。」青獅再次鄭重拒絕:「受人之託,忠人之事;禹小輩與咱們尚義山莊沒有瓜葛,但大爺受人之託,不可能不守信諾,沒有什麼價碼好談。」 「許莊主受誰所託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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