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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三


  「咱們對聚眾耀武揚威的任何幫會都不滿。」右首的村夫獰笑道:「咱們都是兩手空空,憑本事闖蕩江湖的道上朋友。

  「你們倚仗人多勢眾,以號令江湖的豪霸自命,把咱們這些人逼得斷了生路,天下成了你們的地盤,咱們沒得混了。所以,只要有機會,嘿嘿嘿……」

  「就神不知鬼不覺送你們上路。」左面的村夫兇狠地接口。

  「嘿嘿嘿……」右首的村夫不住獰笑:「現在,咱們認出你的身分,而且你又落了單。嘿嘿嘿……姜老兄,你明白了吧?」

  「在下如果真要用暗器殺你,你早就死了。」左面的村夫說:「射你的胯而不射背心,夠道義吧?在下不希望你死得不明不白,希望在你口中套出一些消息動靜。」

  「休想。」信使咬牙說:「來吧!你們並肩上。」

  「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,居然要咱們並肩上,兩個打一個。」右首的村夫拔劍出鞘,將鞘插在腰帶上,向前逼進:「用劍鬥你的匕首,在下已經感到臉上無光了,接招!」

  劍虹排空而至,以雷霆萬鈞的聲勢走中宮強攻。

  一寸長一寸強,劍比匕首長了三分之一多一點,走中宮強攻理所當然。

  匕首的勁道如果不比劍強一倍,絕難封架強攻的劍。

  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沒有。

  翻天鷂子一看劍勢,便知道不能用匕首封架,必須避實擊虛,製造反擊的有利情勢,硬封必定陷入危局。

  向左急閃,匕首吐出,身形一旋之下,便切入對方的右側,要攻對方的右脅肋。

  可是,村夫一劍落空,並沒移位旋身運劍追襲,卻左手一抖,寒芒破空。

  翻天鷂子聽村夫的口氣相當托大,出劍的勁道和速度也相當驚人,真以為碰上了珍惜聲譽的名家,名家是不會用機巧使詐的,因此奮勇全力找機會反擊,等到寒芒一現,後悔已來不及了。

  那是一種小型的三棱鏢,鏢穗也相對地縮小,而且是淡灰色不易看清的絲穗,與一般的警告性紅綢不同。

  一看便知是用作暗殺的所謂殺手暗器,近身發射,絕難閃避,鏢一發便決定了生死。

  鏢沒入翻天鷂子的左肋,四寸鏢入脅,鐵打的人也受不了,沒入左肋僅露出鏢穗,勁道相當猛烈。

  「呃……」翻天鷂子悶聲叫,毫無躲閃的機會,人仍向前衝,衝出丈外搖搖欲倒:「你……你好卑鄙……你……你是……」

  另一個村夫一閃即到了他身後,一掌劈在他的背心上,另一手抓住他的肩向外一拉,順腳踢飛他的匕首,將他拖倒在地。

  「躲起來問口供。」擊倒他的村夫低喝,拾了匕首領先便走。

  拖倒他的村夫,拖了他的衣領,拖入小徑旁的矮樹叢,離開道路。

  ***

  「我知道你們有許多人,潛伏在江寧鎮,佈下天羅地網,追索可怕的仇家。」村夫的問口供手段十分激烈,用匕首割肉問口供,匕首尖已劃開了翻天鷂子的右腿肌肉:「你這條路,一定是傳遞消息。你如果不招消息的內容,我會把你一身肉逐塊割下來。老兄,招!什麼消息?」

  「休……想……哎……」翻天鷂子厲叫。

  匕首已劃出第二條血槽,鮮血泉湧。

  「招,給你個痛快;不招,我一刀慢慢割。反正我不急,消息也不見得對我有用處,所以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是否肯招。」村夫一面割,一面獰笑著說:「我這人天生冷血,割碎一個人小事一件。」

  「算了,老哥。」另一位村夫在旁打圓場扮白臉:「鷹揚會狗黨眾多,咱仍宰掉他們十個八個,損不了他們絲毫實力,割碎了一個人更算不了什麼。這頭鷂子也許可以算得上忠心耿耿的硬漢……」

  「就算他是鐵打的硬漢,我也有能力把他溶化掉。」割肌的村夫兇狠地下第四刀。

  「何必呢!留他一條活路,他才會有希望,必欲將他置於死地,他當然不會招供啦!」

  「好吧!鷂子。」村夫停止劃割:「看你的信息,是否對咱們有用,招,咱們放你一馬。」

  「哎……我……我……」翻天鷂子痛得受不了啦。

  「招!傳送什麼消息,傳給誰?」

  「傳……傳給會……會主……」

  「哦!那頭鷹真的來了,咱們沒弄錯,你們真橫定了心,不顧一切對付棲霞幽園的人了。傳送什麼消息?」

  「一個可疑的人,到了江寧鎮。」翻天鷂子屈服了。

  「一個可疑的人,就如此急急傳訊?」

  「可能是叫禹秋田的人,豈能不急?」

  「咦!毀滅天長堡的禹秋田?」

  「正是他。」

  「妙哉!難怪咱們發現了天長堡的人在此活動。」村夫高興得跳起來:「禹秋田,他身上有祝堡主的百萬珍寶。咱們本來要替朋友向祝堡主討公道的,正好公私兩便,真妙!姓禹的在鎮上何處落腳?」

  「悅來客棧……呃……」

  村夫一匕首插入翻天鷂子的心窩,興奮地向同伴打招呼,匆匆離去,不再理會屍體。

  ***

  鎮上有不少空了的房屋,主人都到南京謀生去了,一年半載回來打掃一番,修補修補,以免坍倒。

  除非江寧鎮能恢復往昔的繁榮,這些主人是不會回來居住的。

  兩名大漢匆匆經過小街角,街角有三家門窗緊閉的空屋。

  剛轉過街角,一家空屋的大門悄然而開,飛出兩顆寒星,奇準地擊中兩名大漢的腦戶穴。

  兩名大漢的身軀,在倒地的前一剎那,被從空屋搶出的兩個人,一把揪住拖入屋中,大門重新閉上了。

  江寧鎮成了風暴的中心,各種不測的事故,秘密地在各處發生,有不少人神秘地失蹤了。

  兩名大漢雙手被反綁吊在橫樑下,足尖剛可沾地,稍一移動就會身體懸空,滋味真不好受。

  他兩人已經甦醒,看清處境,心涼了一半,知道大事不妙。

  有五個人圍在四周,全是些面目陰沉的人。

  「你們應該清醒了。」眼前的一個中年人語氣極為陰森,那雙可透人肺腑的鷹目冷電四射:「應該明白你們的處境,是嗎?」

  「你們是……」吊在右首的大漢,倒有些英雄氣概,不介意生死逆境,大聲詢問。

  「不許問,你們只許回答。」中年人厲聲說:「除非你們想吃苦頭。貴會的首腦人物,星夜往此地趕,而且行蹤詭秘而迅速,可知定然發生了重大事故。」

  「你們到底要知道什麼?」

  「十萬兩銀子的下落。」中年人冷冷一笑:「夠明白了吧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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