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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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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監視的暗樁,不是被鬼使嚇走的。 那個千幻夜叉故意將房門敞開,用意就是讓暗樁聽到有關八表狂生的消息,有意揭發秘密,讓對方知道隱匿處已被發現,讓對方心中惴惴,必將有所行動,動則勢將落在梅姑娘的掌握中,有關的人必定章法大亂,對禹秋田的活動將有裨益。 兩暗樁果然獲得消息便急急撤走,飛簷走壁奔向郎德馨的外宅。 朗德馨爛醉如泥,由兩名健僕半架半始剛到家片刻,剛灌下一碗醒酒湯,暗樁便急急趕到了。 郎二小姐還沒回來,半途出了意外耽擱了。 密室中聚集了五個人,靜聽暗樁稟報消息。 郎德馨聽完暗樁的稟報,酒醒了一半。 「鷹揚會的人,無緣無故跑來咱們廬州藏匿,到底懷了什麼鬼心眼?」那位相貌乾瘦,有軍師派頭的人不安的說:「該死!一定是沖咱們而來的。鄭家悄悄接納咱們的仇家,未免太不識相不講道義交情,很可能明裏和我們稱兄道弟,暗中在打我們的惡毒主意,該死!」 「曾夫子,不……不要胡……胡亂猜測!」郎德馨酒醉心明白,阻止爪牙胡猜:「鄭家根本不可能知道鷹揚會與咱們有利害的衝突。鄭定遠早年在江湖闖蕩,與五嶽狂鷹的確有交情,收容八表狂生,不是他的錯。」 「我總覺得可疑。」曾夫子堅持己見:「客人來了沒幾天,仇敵就悄然光臨了,我從不相信巧合兩字。」 「我相信八表狂生被女鬼追逐是事實。」郎德馨也不放棄自己的估計:「好了啦!派人緊急稟報老大爺,看我爹怎麼說。」 「遵命。」下首一位中年人應諾。 「你兩個不該一同撤回的,該留一個人監視,是不是真怕鬼?天下間絕不會有鬼,蠢材!」曾夫子向兩個暗樁怒聲斥責:「給我滾回去!」 「秋公子的住處,多天以來毫無可疑的動靜,實在沒有必要晝夜監視的。」一個暗樁大發牢騷:「反正他的確是京都來的紈絝子弟,身分毫無可疑。目下他在鄭家無端捲入女鬼與鄭家的糾紛,咱們實在沒有必要趟這一窩子渾水。如果被女鬼懷疑咱們是鄭家的人,豈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?夫子……」 「少廢話!」曾夫子怒叱:「凡是與我們郎家接近的陌生人,都必須加以嚴密的監視調查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,任何人都有前來挖根搜隱的嫌疑,即使是真的京都紈絝子弟也不例外,誰能派人去遠至京都查他的根柢?趕快給我滾回去繼續監視,有任何可疑的動靜,務必派一個人回來稟報,再藉故一同離開,嚴懲不貸,滾!」 郎德馨已經趴伏在案上,快要睡著了。 兩暗樁急急出室,心中惴惴重回客店。 ▼第十五章 狂生惹禍 豫州老店位於東關外,夜間不但東門城門關閉,關門也閉了,斷絕城內外的交通。三更正夜禁開始,城關內的居民不再外出,大街的管制柵門都關閉了,只留小柵門讓巡夜的巡捕丁勇與更夫走動,因此如無高來高去的本領,絕不可能自由走動,更不可能進城出城。 兩個暗樁的輕功很不錯,飛簷走壁如履平地,爬城跳城敏捷如貓,所以被派夜間監視客店的任務。 關牆比城牆矮,兩人從關門的外側百十步,沿蹬道登上關牆頭,正要準備往下跳。 關外沒有城濠,高僅八丈,普通的年輕人也可以一躍而下,上來卻難。 他倆對女鬼難免有點恐懼,心中有鬼,偏偏會碰上鬼,算他們時運不濟。 剛要往下跳,耳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咳。 「你想嚇死人嗎?呸!」在右方的暗樁,以為是同伴咳嗽,嚇了一跳,扭頭向同伴低聲埋怨,心虛的表情極為明顯。 「你幹什麼?」同伴也吃了一驚,沉聲反問。 兩人眼角的餘光,立即看到身後站著的朦朧人影,定神一看,嚇得打一冷顫毛髮森立。 「女鬼……」兩人不約而同驚呼,本能的反應便是向下跳。 女鬼大白天侵入逸園,打昏郎秀英的事,郎家的爪牙早已懷有強烈的恐懼。郎二小姐的武功根柢,府城其他的人並不知情,爪牙們卻一清二楚,連武功深不可測的二小姐也禁不起女鬼一擊,他們怎敢和女鬼拼老命? 以背向敵,鬥志全消,肯定會遭殃的。剛要跳下堞口,背心已挨了一擊,兩人同時摔倒在堞口下,幸好不曾跳出堞口,不然將摔死在牆下。 出現了另一個黑影,是少女夏冰。 「不錯,是派在豫州老店的兩個眼線。」少女夏冰利用星光,稍加查看兩個昏死的眼線:「奇怪,他們為何反而從城裏出去?他們應該在客店的。」 「客店出了意外。」梅姑娘說。 「那個假花花公子在城裏快活,被姨爹打落河中,這時不知漂到何處去了,客店會出什麼意外?」少女夏冰不以為然:「最好把這兩個人帶走問口供。」 「我正有問口供的打算。」 一人扛了一個沉重的大男人,絲毫不影響縱躍的身法,跳城而下,疾趕郊野。 *** 郎秀英真假落水的貓,渾身水淋漓曲線畢露,沿著河堤奔跑,焦灼萬分用目光按尋河面,看是否有人漂流,希望禹秋田及早爬起來,可別淹死她心愛的情人。 她以為禹秋田是被女鬼打落河中的,並沒發現另外有人向禹秋田襲擊。 這次,她的確明白不是女鬼的敵手了,那一記九幽摧枯掌她已用盡了全力,發時潛勁如山洪湧崩,無堅不摧,卻毫無作用,精力已耗損了一半,怎敢再繼續攻擊? 「可能是成了妖魅的鬼。」她心中對女鬼是人的信念動搖了。 據說,鬼如果修煉至能在白晝幻形,就成了魅不怕陽光,與修練成妖的動物花草有同等道行,不是人所能克制得了的。 少女出現得十分突然,也是她疑之為真鬼的原因之一。 果然被她看到一堆漂浮物,黑夜中隱約難辨是何物體。她大喜過望,急急奔下平時婦女們洗衣的碼頭,並且拾到一根木根,等候漂流物流下。 木根一撥,她大失所望,不是人,只是一堆垃圾。 「五岳!」她向嗚咽的河水神經質的尖叫。 堤上傳來腳步聲,出現一高一矮兩個模糊人影。 「喂!你叫什麼?」洪亮的嗓音有點迫切:「我聽到叫什麼五岳……」 「我的人掉下河去了,請幫我找。」她急切向人求助:「我一個姓秋的朋友……」 兩黑影似是吃了一驚,急奔而下。 「怎麼一回事?哦!原來你是郎二小姐。」高壯身材的北人屠訝然輕呼。 一看是兩個老人,而且認識她,她心中一寬。 「快幫我留意,人是從上游不足兩百步掉下去的。」她指手劃腳不勝焦急:「我的朋友諳水性,但是被打下去的,應該漂到這附近了。」 「我們幫不上什麼忙,黑夜落水很難看到,不過我們替你留意就是。人是被誰打下去的?」 「一個女鬼。」 「什麼?女鬼?」 「是的,女鬼,我這位姓秋的朋友,算來已經是第二次被女鬼打落水了,上一次是在鄭家的逸園。」 「鄭家逸園?」扮老人的千幻夜叉又是一驚。 「是的,這女鬼十分厲害……」 兩人扭頭往上走,不再理會她了。 「喂!你們……」她大叫。 「我們怕鬼。」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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