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仗天涯 | 上頁 下頁 |
一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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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咦!」認得他的店伙訝然驚呼:「客官,你也沒……沒死?」 「呵呵!我像一個死人嗎?」他大笑,在鄰座落座:「褚老兄,你沒事吧?」 「還好。」北人屠欣然說:「沒再發生意外。過來坐,我替你引見兩位朋友……」 「算了,我現在心情不好,怕見任何陌生的朋友。」他拒絕:「多一個朋友,天長堡的人就多一根線索,不再涉及我的事,拜託拜託。」 北人屠機警精明,知道他不希望漏露底細。 「你既然怕事,兄弟不勉強。」北人屠會意地說:「我不甘心,要和朋友跑一趟天長堡討公道。」 「是嗎?你以為天長堡像這家小店,隨便你來去自如?我承認我膽小怕事,喂!伙計,來些吃的喝的,但願能吃一頓平安膳。」 「你也是幸逃一死的人?」江書生笑問。 「是呀。」 「一定很了不起。」 「無所謂了不起。天長堡的人急於要追上天涯浪客、玉面狐,走得匆忙,不想浪費時間查驗人是否死了,所以我和北人屠三個人才能幸逃一死。」 「你貴姓?」 「姓禹。你老兄是……」 「姓江。」江書生指指擒龍客:「他姓黃。」 「久仰久仰。」 只道姓,如何久仰? 「相見也是有緣,見過面都是朋友,何不過來同桌?兄弟作東。」江書生顯然有意交他這位朋友,表現得客氣誠懇:「四海之內,皆兄弟也。禹兄,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;怕事膽小,絕不可能免禍除災,唯一的保命不二法門,是以牙還牙向仇敵報復……」 「在下不做力所不逮的事。」他搶著說:「你有報復的力量,我沒有……」 「那就跟我走。」 「跟你走有何好處?」 「跟我走,我會讓你……」 「讓我做皇帝。」他自嘲地說:「呵呵!就算你把龍袍加在我身上,我也不像個皇帝。」 右廂人影出現,五位女騎士魚貫出堂,吸引了所有的目光,江書生更是眼中發亮。 為首的年輕女騎士,換穿了彩花衣裙,經過梳洗之後,更顯得明艷照人,高貴的風華令人目眩。 「是你!」第二位女騎士訝然叫,突然越過主人身側,身形一閃,便到了禹秋田桌前。禹秋田一驚,作勢開溜。 「你敢走?」女騎士沉叱,纖手要伸出了。 「真是霉透了。」他苦笑:「不是冤家不聚頭,看來,我的災殃未了。」 穿彩衣裙女騎士也到了,臉上有怒意。 「你該說冤家路窄。」女騎士睥睨著他,像一個面對臣下的女皇:「我還以為你已經溝死溝埋了呢?可讓我碰上你了,我找你一年,我不相信這次你逃得掉。你躲得了一時,躲不了一世。」 其他四位女騎士的打扮,一看便知是隨從,衣裙沒有主人華麗,忠實地在主人的手勢指揮下,團團把他圍住了,躍然欲動。 只要他一動,八條纖爪就會向他集中,他將變成落在蜘蛛的爪內,更像受到八爪章魚的擁抱。 江書生喜上眉梢,等機會與女騎士搭訕,等得太久了,一直苦無機會。 「禹兄,你怎麼啦?」江書生笑吟吟站起:「你得罪了這位可敬的小姐,唐突佳人罪有應得……」 「沒你的事。」彩衣裙女騎士冷冷地說。 江書生更為興奮,引對方說話的目的達到啦! 那年頭,夫人小姐是尊敬的稱呼。十五歲以下普通人家的閨女,通常稱大姑娘小姑娘。在江南某些地方,把大戶人家的小姐稱姑娘,麻煩大了,因為教坊裏的粉頭稱為姑娘。 「這人姓禹,是在下的同伴。小姐犯不著與他計較,有事請讓在下替小姐分憂。」江書生客氣又誠懇,英俊的臉上,有令異性動情的倜儻笑容:「在下姓江,名偉,字人傑,請教小姐貴姓芳名?」 「唔!我聽說過你這號人物。」女騎士顯然對江書生頗有好感,當然先前江書生讓出宿處,已引起她的注意了:「八表狂生,沒錯吧?」 「正是區區,小姐……」 「新一代江湖十新秀之一,八表狂生的名號相當響亮呢!」女騎士不再像驕傲的女皇,臉上重視優美典雅的微笑:「我姓樊。」 「哎呀!」八表狂生輕呼,臉上湧起興奮的神情目現異彩:「原來是虹劍電梭樊飛瓊小姐,失敬失敬。樊小姐出道兩年,飛虹寶劍所向無敵,在江湖出沒如神龍,無人知道芳駕的真正動向,以至緣慳一面,今日幸遇,足慰平生。」 人生得英俊,倜儻出群,嘴上一甜,更能博得女性的好感。 虹劍電梭樊飛瓊也不例外,微笑更甜了。 「閣下風雲際會五載,名列江湖十新秀之一,我出道兩年,那敢妄言所向無故?」虹劍電梭說得客氣,實際上有掩不住的得意:「他既然是你的同伴,你問問他吧!該怎辦我會衡量。」 「在下會還小姐的公道。」 「很好。」 禹秋田心中暗罵:「這兩個傢伙以為吃定我了。」 他總算知道這位假冒斯文的書生,是大有名氣的八表狂生。 雖是第一次見面,但他已在三四年前,就瞭解這個人的底細,知道對方是什麼貨色。 以他的身分來說,必須對江湖大勢,武林現狀,有深入的瞭解,才能活得如意,無往而不利。 他已在江湖遨遊了五六年,這兩位仁兄仁姐該算是他的後輩呢! 八表狂生立即變了臉,換了一張不怒而威的主子面孔,劍眉一挑,沖禹秋田冷冷一笑。 如果北人屠曾經將被救的真相告訴他,他的神情恐怕不會如此冷傲了。 江湖十新秀有男有女,與武林七仙女齊名,彼此的真才實學相去不遠,一比一已經不知誰勝誰負,一比三那是不可能的事。 禹秋田在元氣不曾全復時,三位仙女也奈何不了他。 「你說,怎麼一回事?」八表狂生真像主子責問隨從,幾乎要指著禹秋田的鼻子斥責了:「不許說謊,你必須敢承擔。」 北人屠倏然而起,要冒火了。同時,也替八表狂生捏了一把冷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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