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矯燕雄鷹 | 上頁 下頁
二四


  狐狸當然不肯讓步:「我的事比你重要,必須優先解決。你如果妄想搶先干預,得先秤秤自己的斤兩。你知道我是誰,對不對?」

  「秤斤兩,你配和本姑娘爭機會?」女郎傲然地撇撇嘴:「你是宇內三狐的白妖狐白天香,本姑娘三年前出道便知道你這頭狐了。我不管你的事是否重要,滾到一邊涼快去,哼!」

  「哦!你知道我的來歷,卻如此狂妄,想必非常了不起。我卻不知道你的底細,顯然在氣勢上差了一級。請教,你是那一位嚇死人的女英雄?出道三年而已,想必不是甚麼名震天下的阿貓阿狗,你貴牲。」

  白妖狐的話有骨有刺,對付那些自以為是強者,驕傲自負的年輕人,保證可以引發一場災難。

  「該死的狐狸!」

  女郎冒火地鳳目怒睜:「我姓蘇。由於年紀輕,還不想過早叱吒風雲,三年來沒多大作為,連名號也沒混到手,所以不是甚麼嚇死人的女英雄,江湖上還輪不到我稱人物。我所知道的是,我知道你的底細,知道你們宇內三狐善用獨門的天狐暗香,武功平平聊可算一流高手而已。在我面前,你那點點伎倆不堪一擊。我是女人,你的狐媚手段也無所施其技。現在,你還願意賴在這裏討人謙,找挨罵自取其辱嗎?」

  話愈說愈難聽,泥菩薩也受不了。

  白妖狐紅潤的健康美麗面龐,氣得泛白發青了。

  「該死的小潑賤,你死吧!」白妖狐怒叫,左掌猛然虛空拂出。

  凜冽的勁氣似風濤,壓力遠及丈外,被激起的氣流急劇湧發,掌發勁及威力驚人。

  蘇姑娘哼了一聲,不閃不避而且不退反進,右掌也虛撥,近身的風濤聲突然隱沒,勁流一洩而散,同時一步探出,左手五指半收,手臂像是突然增長了些,指尖閃電似的到了白妖狐高聳的酥胸前。

  半張的五指,顯然指向重要的穴位:玉堂、紫宮、左右期門。

  如果手往上抬高八寸,就可以傷及五官。

  下沉八寸,可制神關、分水、左右關門與太巳,甚至可制石門與左右天樞,全是可傷及內腑的穴道。

  白妖狐大吃一驚,不僅速度駭人,指尖所先發的潛勁更直迫體內,衝擊護體神功的力道極為猛烈,被指沾體必定難逃大劫,本能的反應是急退丈外,仍感到胸腹的皮肌受震,有麻木的感覺。

  一旁靜候結果的羅遠,也感到悚然心驚。

  「你再不走,就後悔無及了。」

  蘇姑娘冷冷地說:「我知道你們宇內三狐,這次前來窮山惡水,目的是找機會劫取武道門所勒索的一千五百兩黃金。武道門樹大招風,真正的亡命敢於向武道門挑戰。你們宇內三狐不是真正的亡命,是已有成就的名人,何苦用名望和性命,作孤注一擲?你白妖狐不是沒見過一千五百兩黃金的。」

  「我的事你少管。」白妖狐色厲內荏,不敢再逞強動手動腳。

  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沒有;蘇姑娘輕描淡寫地接招反擊,把她的信心和勇氣,也輕描淡寫勾銷了。

  「我知道你的事是甚麼。」

  蘇姑娘臉一沉,鳳目中冷電湛湛:「玉虛天師與天絕星,給你們兩千兩銀子,取這位羅遠和千手靈官的命。別做白日夢了,你禁不起這位羅遠兄一擊。去找武道門的人吧!也許真可以把一千五百兩黃金搶到手。這兩千兩銀子,你毫無希望。」

  羅遠又是一驚。

  蘇姑娘這一群男女,是有意向武道挑戰的,把沿途所發生的事故,已調查得一清二楚了,人手眾多消息靈通,可能對他在途中的一切所作所為,作了深入的瞭解。

  飛天蜈蚣對他並無所知,只知道他的姓名,所以其他的消息,必定是金剛禪寺事故發生之後,他們便已著手調查他的行動所獲致的。

  這是說,他在金剛禪寺的作為,已引起有心人的注意,被一張秘密的調查網圍住了;控網的人,就是蘇姑娘這群實力驚人的男女高手。

  千手靈官說得不錯,他已經介入了,不可能置身事外,這時想擺脫已來不及了。

  擺脫不了就得挺起胸膛應付挑戰,情勢不由人。

  他略一相度形勢,定下了應付的妙方。

  情勢變幻無常,他必需因應多變的情勢鎮定地應付。

  白妖狐怒火又起,正要發作。不遠處的人叢中,出現另兩狐的身影,向她打手勢,卻不走近聲援。

  她瞪了蘇姑娘一眼,氣沖沖退至另一株大樹下旁觀。

  羅遠邪笑著向她揮手表示打招呼,她愣住了。

  她並不知道羅遠在金剛禪寺,暗中救走千手靈官的事,雙方並沒照面,羅遠怎麼可能向她善意地打招呼用手勢示意?

  她終於用心打量這位可能是勁敵的大男人,沒來由地心跳加快了一倍,羅遠的某一種氣質吸引了她。

  女人如果用心打量某一個男人,便會在心理上產生各種不同的變化。而變化的中心,大多數脫不出飲食男女的範圍。

  她綽號稱妖狐,自然在飲食男女的範圍內打轉。

  不論從任何角度看,羅遠都可以算是傑出的男人。

  情不自禁地,她也嫣然一笑向羅遠舉手示意打招呼。

  這情景落在蘇姑娘眼中,感受又是不同,認為他倆在眉來眼去你勾我搭,公然在大庭廣眾間調情。

  「哼?」蘇姑娘忍不住冷哼,輪流瞥了兩人一眼。

  「唷!你怎麼啦?」

  羅遠舉步接近,臉上的微笑帶有邪味:「你這位小姑娘真美,像一位小仙女,繃起臉生氣,依然流露出可愛的韻味。那是我的座騎,馬包內有我全部家當。呵呵,你這位隨從像保護神,似乎有意打我這匹座騎的主意呢!」

  「不許嬉皮笑臉。」蘇姑娘繃著臉神色不友好,大概先入為主對他不滿:「你叫羅遠?」

  羅遠的不滿神情也寫上臉上,這位美麗的姑娘實在相當橫蠻少教養。

  「沒錯,我就是羅遠。」羅遠外表仍然笑意盎然,心裏湧起反感:「有甚麼不對嗎?」

  「昨天你擊潰了武道門的人,擒走了飛天蜈蚣。」

  「也沒錯,我把那混蛋丟到山林裏去了。」

  「你也是前來桐柏山,準備向武道門奪取黃金的?」

  「開玩笑,我要那麼多黃金幹甚麼?命裏有時終須有,命裏無時莫強求;像我這種靠勞力混口食的人,突然擁有巨額黃金,不但會折壽,而且會災福連連。在昨天發生事故,無端捲入血腥是非之前,我根本不知道黃金的事,更不知道武道門是甚麼玩意。」

  「不許撒謊!」蘇姑娘不肯相信他的表白。

  「唷!你這位小姑娘貌美如花,怎麼如此霸道?不許這樣不許那樣,呼來叱去潑辣得很,唔!很夠味,我喜歡,你……」

  「閉嘴!」蘇姑娘大發雌威,逼近一步黛眉一挑:「我要帶你走,讓你向敝長上分辯。你最好識趣些,不要以為你出其不意,把武道門的人打得花流水,就敢自命不凡,拒絕前往見敝長上。」

  「你要帶我走?可是……」

  「可是甚麼?」

  「你的要求,與我的希望有了利害衝突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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