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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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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賤名不是指排行。」周姓老人打斷太虛老道的話:「我這種低等平民百姓,通常是沒有名的。取名的方法有多種,按兄弟排行取名是其中之一。家先父二十四歲生我,所以取名為二十四,這也是取名方法之一。咱們的開國皇帝朱元璋,他老爹叫朱世珍,那是朱元璋做了皇帝之後,才改名為世珍的,原來的名字叫朱五四。五四,是朱元璋的祖父祖母生子那一年,兩人的年齡加起來的數字,沒把他取名為大狗子小混哥,已經不錯了。等我的兒子孫子讀了書做了官,或者做皇帝,才有機會替我改一個甚麼忠甚麼賢響亮的好名字。目下你不要客氣,儘管叫我周二十四。我落腳在城內下河街,林家棧房右鄰的胡宅。這兩天之內,不會遷移,須在這兩天之內派人通知,過時不候,告辭。」 五人瞥了老道四人一眼,大搖大擺沿大道返城。 「這傢伙的話,有多少可信?」儒士目送五人的背影遠去,扭頭向太虛老道問。 「呵呵!你該問貧道的話,有多少可信。」太虛老道陰笑:「至少,貧道的道號就叫太虛。」 「這是說……」 「爾虞我詐,各顯神通。只要把他們三兩個人弄到手,就可以好好挖出他們的根苗狠狠地擺佈。能用則用,不用就必須鏟除永絕後患。這規矩不是咱們所訂的,哼!」老道說出打算,說的話有濃濃的血腥味。 情勢變得十分複雜,已經不再是純粹爭取合作對象的行動,而演變為趁機脅迫併吞壯大自己,波詭雲譎的混亂局面,與興師復仇搜尋該神秘組合的目的,背道而馳甚至完全相反了。 按情理,應該互相聲援協助,為鏟除該組合而聯手全力以赴的,卻變成互相併吞趁機壯大自己的難以收拾形勢,把主目標模糊淡化了。 *** 天一黑,就是蛇鼠們出穴活動的時候了。 有些江湖人士,屬於夜間活動的族類,見不得天日的事,通常在夜間進行,因此有些罪案,夜間的發生率最高。 鎮江的治安素稱良好,治安人員精明幹練,但只能阻止一般民眾犯罪,卻嚇阻不了妖魔鬼怪橫行。 凌雲莊的人,仍住在還京老店。 今天下午,從揚州來了一批同伴,實力加強了一倍,總人數已經超過三十,警戒也就加強了一倍。 這幾天他們十分警覺小心,出外查線索的人不落單,通常有四個人,分兩組前後策應。 即使走在大街上,也步步提防隨時準備應付意外,因此想算計他們的人,皆知難而退不敢妄動。 江湖客四個人到唐家農舍走動,雖然再三碰上意外,但有驚無險,他們應付得了。不論是在街市或郊野,想向他們強攻或暗算,所付的代價將非常重大,妄動的人必須先想想後果。 他們包了一座客院,警戒森嚴,不允許再蹈揚州受襲的覆轍,夜間戒備的人手加倍。 正常的偵查行動並沒停止,他們也是夜間活動的族類,表面上他們已經歇息安睡,其實負責追查線索的人並未返店。 追查可疑線索,不可能保持正常的生活作息。 當譙樓傳出二更起更的鼓聲時,表示即將夜深,夜市必須在半個時辰內收市,以免夜禁時無法回家,犯禁就有罪受了。 夜間活動的族類,一點也不怕夜禁,夜禁只能嚇唬奉公守法的好市民,連一個鼠竊也管制不了。 虎踞門附近沒有夜市,街巷夜間很少有人行走,天一黑就冷冷清清,街上的住宅,有門燈的少之又少,經常可看到行走的人提著燈籠往來。住宅區沒有夜間活動,早早關門早早睡,免得旁人說是非,白天一早就得上工幹活呢! 五個黑衣人出現在街尾,悄然向大街中段移動。走在前面的兩個身材嬌小的人,是改穿了夜行衣的彭小芝彭小蘭。 小芝的雙頰仍呈現浮腫,快要痊癒了。 後面三個是一女兩男,女的正是出現在草亭的黑衣老女巫。 江湖客指稱這老女人是巫門巫女,其實料錯了,老女巫與王姓老女人交手,用的可是強勁無比的袖功而非巫術。 大白天交手,巫術的功能大打折扣,甚至無法使用,絕難對付定力夠,心中沒有鬼神的人。 大街中段,正是梁宏租屋居住的平房住宅。 右鄰,則是一座有樓的宅院。 螳螂捕蟬,不知黃雀在後。 她們後面五六十步,三個黑影乍起乍落,利用街邊的房舍陰影,乍隱乍現盯在後面像幽靈躡蹤。 小蘭白天引誘梁宏失敗,襲擊江右龍女也落空,不死心夜間前來重施故技,而且把主人也帶來了。 梁宏在第一次受到挾持時,便知道這兩個女人的主人,稱之為夫人。甚麼夫人,他並沒進一步打聽,猜想兩女可能是那位夫人的弟子。 平房分兩進,大門外沒加鎖,表示人在屋內,或許已經安睡了。 五個人毫無顧忌躍登屋頂,跳下天井長驅直入。 兩進房舍黑沉沉,聲息全無。 對付一個只會拳棒戰技的梁宏,來五個人未免太多了,人多人強,難怪她們毫無顧忌。 內進廳內竟然是虛掩的,表示梁宏夜間不怕鼠竊光顧。 小蘭取出火摺子,火石一擊,火星引燃火媒,嘬口一吹,火焰驟升,廳中一亮。用火摺子點亮了神案上的長明燈,廳中大放光明。 「進去先擒住,再帶他出來。」老女巫向小芝指示,在廳中的八仙桌旁拖長凳坐候,毫無戒心。 兩個雄壯的黑衣大漢,在天井中警戒,留意各處的動靜,不像廳中三個女人毫無戒心。 廳後是三間臥室,最後面是灶間,這種簡陋的街上平民住宅,格局都大同小異,稍有常識的人,都可知道在何處找得到宅主人的臥室。 片刻,小蘭匆匆出廳。 「三間臥房都是空的,人不在。」小蘭據實稟告:「負責監視的人傳來的消息,肯定指稱他傍晚返家,之後便不再外出,不知為何不在房中。咱們的眼線失職,被他從後門溜走而毫無所知,我們白來了。」 「會不會睡在前一進?」老女巫倏然離座:「不對,有人來了。」 「甚麼人?」天井恰好傳來大漢的叱喝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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