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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三


  安平已掙扎著坐起,大喝道:「大師,不許再傷人。」

  來人是了塵,劍已抓在手中,冷冷地說:「斬草除根,不殺了她們後患無窮。」

  「大師不是牛宏毅的朋友麼?」

  「去他娘的朋友,那傢伙野心勃勃,逼貧僧替他賣命,這種朋友不提也罷。夏施主,大概你還不知那傢伙的陰謀,你最好離開他遠些,愈遠愈好。」

  被安平一掌壁中迎面骨,跌倒在大外的婢女已掙扎著站起,拔劍在手訝然叫:「和尚,你……你吃裏扒外,你這……」

  了塵怕侍女說出她妙手飛花的身分,一聲不吭,突然反手將劍甩出,相距不足一丈婢女身形不穩,想躲避已是力不從心,也無能為力,太快了,剛想將劍舉起撥擊,劍尖已貫腹而入,重重地仰面倒地,在血泊中呻吟,一倒之下,透背而過的長劍被頂出,離體墜地,血從創口如泉般湧出。死狀極慘。

  了塵急急縱上,抓起了劍,正想收拾安平。

  安平未能及時站起,受傷太重,拔了兩把小飛劍在手,大喝道:「住手!撒劍!」

  他以為了塵要抬劍殺韓含英,所以出聲制止。了塵面對著他,陰森森地叫:「姓夏的,你對我無禮麼?」

  「大師是不是太狠了些?她們與你無冤無仇,你卻乘她們不備,用暗器屠殺她們,用意何在?」

  「你已經泥菩薩過江,自身難保,想管閒事?免了吧。」

  「原來你竟是這種人。」安平切齒地說。

  了塵冷笑一聲,惡狠狠地說:「貧僧也是為了你好,免得你進入他們的圈套,你卻不領貧僧的情,這年頭未免好人難做……」

  這時,血染鬢角的含英醒來了,掙扎著要站起。

  了塵不再往下說,舉劍搶向含英。

  「住手!」安平大喝。

  了塵不理他,舉劍便扎向含英的胸口。

  安平大怒,喝聲「著!」

  「哎……」了塵驚叫一聲,身形一顫,「噹」一聲長劍脫手墜地,右手背端端正正插著安平的怪異小飛劍。

  「你……這小狗!」了塵破口大罵,左手探向百寶囊。

  「你再行兇,這一劍要射穿你的肩膀,不許動。」安平聲色俱厲地說,掙扎著強行站起。

  含英已經站起,銀牙挫得格支支地響,向安平恨聲道:「姓夏的,不想想,誰替你出力救出你兩位兄長?誰替你解圍……」

  安平不理她,向目泛殺機但不敢妄動的了塵叱道:「了塵,在下警告你,不許搗蛋,先替韓姑娘裹傷,你假使膽敢弄鬼,在下必定殺你。去!」

  「貧僧沒有金創藥。」了塵答。

  含英不知昏厥後所發生的事,以為兩位婢女是被安平所殺的,叫道:「了塵,不必管我,先廢了這忘恩負義的畜生。」

  安平哼了聲,叫道:「姑娘的兩位婢女皆係了塵所殺,她還想殺你呢,你還寄望他幫你麼?」

  「什麼?」含英訝然驚問。

  了塵心中大急,叫道:「這畜生血口噴人,該死。」

  安平向含英道:「在下被姑娘擊倒,剛才站起!」

  「誰相信你的話?」姑娘怒叱。

  「信不信在你,剛才如不是在下用飛劍射中他握劍的手,姑娘恐怕已不在人世了。再若不信,姑娘何不察看婢女被殺的創口?便知是誰下的毒手了。」

  含英的神色已完全恢復,但被安平踹中的右大腿仍然不便,狠狠盯了兩人一眼,瘸著腿向婢女的屍體走去。

  了塵突然一咬牙,拔出插在掌背的小飛劍,向安平飛甩,同時一腿斜飛,兇猛地掃向含英的腰脊。

  「哎……」了塵驚叫。

  「卟!」他的腳險中了含英的後腰。

  含英尖叫一聲,向前仆倒,僕在一名婢女的屍體上。

  了塵也被震倒,膝蓋骨被小飛劍劃過,筋亦被割傷,怎能不倒?由於膝骨重創,踹出的力道大減,含英倖免腰背險斷的厄運,他拖著一條腿,連滾帶爬地跳出門口,單足跳躍逃之夭夭。

  安平吃力地站起,急問道:「韓姑娘,傷勢怎樣了?」

  含英掙扎著坐起,痛苦地說:「我……我的腰……痛……痛苦難當。」

  安平拾回小飛劍,走近問:「韓姑娘,你有保護元氣流血順氣的丹藥麼?快服下以免後患無窮。」

  「沒有,我的藥沒帶來,你……」

  「真糟!我的藥已經用完了。」

  含英痛得坐不住,香汗如雨,臉上的肌肉扭曲,渾身發抖,半躺著虛脫地叫:「夏爺,救……救我,我……我痛得支援不住了。」

  安平在她身旁坐下,說:「我暫且替你輕輕推拿,可減輕痛苦,怕的是賊和尚如果去而復來,麻煩就大了。」

  「夏爺,沒有藥,推拿,恐怕反而令傷處惡化哪!痛我可受不了。」含英滿頭大汗地說,不住呻吟。

  安平心中一動,猛記起在周貼刑官身上搜到一瓶春露丹,趕快掏出說:「我曾經在內廠的鷹犬周貼刑官身上,搜到一瓶春露丹,可能是藥到回春的療傷奇藥,不然那傢伙也不會貼身密藏,不知姑娘敢不敢試服?」他將玉瓶遞到姑娘眼前。

  含英臉色一變,厲聲說:「該死!你怎麼……」

  話未完,門口人影乍現,五湖浪子像狂風般捲入。吃驚地叫:「咦!怎麼回事?」

  安平將玉瓶塞在含英手上,站起手按劍靶,冷笑道:「杜兄,貴友了塵大師做的好事。」

  「是了塵幹的?真的?」五湖浪子故作從容,一面問,一面走近。

  「他是了塵賊禿的好友?」含英警覺地問。

  「是的。」安平答,接著喝道:「杜兄,請勿走近。」

  五湖浪子在丈外止步,堆下笑道:「夏老弟,先別問是誰做的事,你們都受了傷,地下還有兩個女郎,在下也許可以替諸位盡力。」他一面說,一面機警地向外瞧。

  他和了塵分手後,去追皓姑娘,希望阻止皓姑娘前來,更希望能將姑娘弄到手。豈知半途碰上聞警轉來的皓姑娘,不等她開口,姑娘便向他說:「金竹坪內有人叱喝,可能有人動手鬥毆。走,去看看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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