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嘯荒原 | 上頁 下頁
二一六


  鐵冠道人憤然向後大吼:「師弟們,十二周天大陣。」

  紅影飄飄,十二個高年老道,將中原圍在中間,十二支長劍內指,要發動了。

  中原狂笑道:「世間最愚蠢的人,就是你們這一群,用周天大陣,根本不可能聚力導引,用這種陣勢圍攻比你們強上百倍的高手,委實令人費解。鐵冠老道,你定是心懷叵測,想假手祝某,誅滅貴派異己,是與不是?」

  鐵冠道人怒叫道:「小畜生,你說早了些。」

  「你認為你的陣法了不起,不信是嗎?」

  「任何人難逃十二周天大陣之劫。」

  「祝某例外,就由你這一面先讓你開眼界。」聲落,震天長嘯隨之,但見一團巨大的光球,向鐵冠道人滾去。

  錢冠道人一聲怒吼,陣勢發動,他附近五支長劍吐出百道銀蛇,閃似地攻到,兩側四支劍分襲上盤,光芒疾吐,後面三支長劍,貼地飛出,攻向中原的後心和下盤。

  光球仍向前滾,真氣的爆散聲震耳欲聾,斷劍八方飛射,龍吟陣陣中,飛出三道兇猛絕倫的指風來。

  光球迫得鐵冠道人向側急射,他的手上只剩劍柄。

  光球銳不可擋,只眨眼間便衝出了重圍。

  「哎……」倒了一個紅色身影了。

  「哎……哎……」接著又是兩個。

  光華一斂,中原寒著臉站在三丈外,沉聲道:「在下殺人已多,不想再多造孽,所以只毀了你們的劍,用指風打穴制住三個人的穴道。你們如若再不知自量,四十六人都得埋骨太行山,給我乖乖地轉回京師苦修,不然後悔嫌遲。」

  地下三個老道,直挺地躺在那兒,鐵冠老道和另四名老道手中只握著沒劍身的劍靶。十兩個人都成了木雞,站在那兒發楞。

  火眼狻猊與五名綠林巨魁飛掠出場,向鐵冠道人苦笑道:「鐵冠道長,可否聽在下一言?」

  鐵冠道人臉色鐵青,道:「二山主,貧道無能,沒有可說的了。」

  火眼狻猊沒生氣,往下道:「四年來,為了貴派這把早年失蹤的劍,不知死了多少貪心的人,枉死城憑添無數的冤鬼。而最不想獲劍的人,便是這位祝老弟,劍反而到了他手中,他也多次幾乎送命了。不錯,貴派祖師爺早年確是使用過這把劍。但貴派祖師爺又從何處來,承影劍為殷帝三寶之一,並非今人所打造。在下不必再多論是非了,希望道長三思。至於天龍子之事,在下敢以頭顱擔保不是祝老弟所為。」

  「哼!你們是一鼻孔出氣的人。」鐵冠道人寒著臉說。

  火眼狻猊冷哼一聲道:「家兄也為了奪劍,枉送了許多弟兄的生命,太行山九山十八寨,亦將兵消瓦解。在此之前,這座山頭濺滿了鮮血,道長竟不通情理,說在下與祝老弟一鼻孔出氣,未免太不知好歹。」

  說完,向後叫:「咱們走,不必捲入這一窩子渾水。」人影亂閃,所有綠林群雄紛紛散去。

  鐵冠道人憤恨難消,向中原道:「閣下如不將劍交還敝派,日後……」

  中原呸了一聲,厲叫道:「牛鼻子你聽清了,日後你如若想找麻煩,祝某將拆了你的長春觀,劍劍誅絕長春派的人,長春派將永遠在江湖上除名,不信咱們走著瞧。祝某雖是巧獲神劍,也曾因此九死一生,我不敢說有德,至少神劍在我手中,誰從貴派將劍奪走的?貴祖師爺又是從誰手中奪得的?你說,說啊!說得有道理,劍是你的,沒有道理,祝某要破你的血氣二門,割你一隻耳朵。說出來呢!」

  後面一名老道舉劍大喝道:「為維護師門聲譽,師兄們,拔劍上!」

  中原哈哈狂笑,舉劍道:「如若諸位有一個人離開這座山頭,祝中原兩手將劍送上長春觀。」說完。俊目神光電射,承影劍傳出陣陣龍吟,劍尖緩緩下降。

  眾老道心中一寒,變色而退。

  中原神色凜然,一字一吐地道:「諸位小心了,祝某手下無三招之敵,我要進招了,看誰血濺荒山。」

  鐵冠道人向後連退,切齒地道:「青山永在,綠水長流,咱們後會有期。」

  中原冷哼一聲道:「後會有期,將是長春派除名之時,祝某在江湖等你,趁祝某殺機未起之時候,快滾!愈快愈好。」

  鐵冠道人咬牙切齒恨恨地怨毒地瞪了中原一眼,舉手一揮,率人向山下走去。

  雲棲逸簫也舉手一揮,道:「我們也該走了,先到潞安府。」

  當天,潞安府東門最負盛名的長治老店內,住進了一群老少男女,包了一間獨院,除了送酒食的店伙外,一概不許前來打擾,顯得極為神秘,這些人裏,有幾個臉帶殺氣的美嬌娘,自從進店之後,臉上的寒霜始終未解。他們正是王大榮一群人,有一個重傷的男人,便是夜遊鷹了,他們也走的是潞安府,同來的江南綠林,全自行賦歸了,住在長治老店的人,是他們一家子。

  夜遊鷹那一身鷹衣已卸掉了,氣息奄奄,左右肩窩兩處創傷雖未傷到肺部,但情況相當危險,幸而他們的是靈丹妙藥,入暮時分,他便從昏迷中醒過,顯得生氣勃勃,精神大佳了。

  這是一座有雙層內間的華麗客房,房中燈火通明,病榻前,圍坐著所有的人,一個個面色陰沉,罩上一層濃霜,氣色都不太好。

  夜遊鷹靠在墊高了的大枕上,正由王貞玉用銀匙餵他一些用藥燉好了的雞湯。

  王貞玉的秀臉上,泛山一點神秘莫測的笑容,餵完將匙碗給一旁的吳筱蘅姑娘,用奇怪的聲調問:「師兄,你可感到好些麼?」

  夜遊鷹靠得十分舒服,吁了一口長氣道:「謝謝你,貞玉。你用不著制住胸間經脈,這點傷算得了什麼,經脈制住,藥力反而受阻滯哩。」

  貞玉在旁邊坐下,笑著搖頭道:「劍已傷毀了肩井穴,如不制住其他經脈,十分可慮,反正你已用不著移動,所以必須制住其他經脈。」

  夜遊鷹恨聲道:「祝小狗這兩劍,刻骨銘心,哼!他不死,我恨難消,我將派人探清他的下落,早晚要碎裂了他,方消心頭之恨。」

  「師兄,你已沒有機會了。」貞玉搖頭笑說。

  「哼!最多一個月我便可復元,怎麼沒有機會?」

  「一個月變化太大,誰知道呢?」

  「太行山主後來如何了?」夜遊鷹變換話題問。

  「聽說,太行山主受傷很重,九山十八寨即行封山。」

  「什麼?」夜遊鷹驚得想蹦起,但身軀一動,牽動了傷口,痛得齜牙咧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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