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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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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二十一章 死刑室搏鬥 雲棲逸簫在洞外等待,愈等愈心焦,天空中斗星轉移,每移動一分,他的心向下沉落一分,如坐針毯,像熱鍋上的螞蟻,他想進入洞中,但又怕被人將洞口出路堵死,豈不危險?人沒救成,說不定會全都失陷在內。 最後,他實在忍不住,骨肉連心,他決定冒險進入,便掖好龍簫,向洞中一鑽。 不久,獸吼四起,豢獸谷中的猛獸,重新開始活躍。 在死刑室中,四處燈火輝煌,賊人們準備停當,要迎接刑室總管奪魂槍符奎。死刑室各地,各就各位。 死刑室每一間秘室,都有人專司其責。這裏面是地底死域,除了只可從外面開啟的室門之外,其他各處機關並不多,用不著,死刑室的刀閘,其實並不算機關,而是人控制的閘門,用來阻止死刑室的人逃出來鬧事而已,凡是被送入刑室的人,即使不氣息奄奄,也成了殘廢,用不著多費勁,只消放下刀閘,全得閉死在內。所以刀閘雖放下了,其他室中的人,並不知道死刑室已有變化,各司其事也不用管他人閒事。 刀閘合上了,機輪聲停止,閘下緣,並未與地面吻合,現出一條寸的細縫,顯然下面有人被壓扁,也被尖刀戮得七零八落了。 先前放下刀閘,出現在閘口後扔出鏢槍的人,胸中七坎穴貫入一段樹枝,倒斃在那兒,斷氣多時了。 死刑室是指整座地底秘室而言,人被送入這兒之後,便永遠沒有活著離開的可能了,執行的小賊也不例外,連重見天日的機會也沒有了。 室中共分九間,範圍極廣,中間是行刑室,是處死囚犯肉票之所,那些與綠林好漢作對的人,以及無人贖走的肉票,全在這兒斬掉腦袋,或者割斷手腳筋絡,再抬到下面的屍台,滑出屍口落至豢獸谷餵猛獸。 左右兩方,是四間囚房,囚禁著一群男女,男在左,女在右,全被鎖在堅牢的扣環上,扣在環壁上,兩腿分張分別扣牢,動彈不得,手在進食時一手被解開,食完又被扣上,但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肉票,則用不著如此,囚在室中便算了,不用扣環。 後面,是極樂宮,裏面有三十間小室,共有三十名略具姿色的婦女,那是死刑室五十名小賊的尋樂處所,死掉一個,便補上一個。 太行山主知道諸葛海文討厭,所以將他送入死刑室,本來後寨有囚房,但恐怕雲棲逸簫和他們的朋友前來將人救走,為策萬全,連秋菡四女也送入死刑室中了。這死刑室深入地底,只有他自己和囚房總管奪魂槍符奎知道進出的通道和開啟的機關,根本就不怕有人前來搶救。 獨眼龍和乾坤掌,在破廟中殺了雷火神叟,天將破曉時回到廟中,他們要找雷火神叟的霹靂火彈彈囊,失望而歸,發覺雷火神叟被中原埋在殿後枯井,留下的人又被宰了,心中又驚又恐,便毀了中原留下的石碑,逕奔太行九宮山忠義大寨。 他們知道中原和海蕙已經入山,但因為破廟事件太丟人,便隱下這樁事,靜待其變。 可是過了一個又一天,不見兩人現身,他們心中大定,便更不願提起此事,便宜了中原,如果他們說出中原已經入山,整座太行山必將加強戒備,問題大了。他兩人似乎在間接地助了中原一臂之力。 金鶯山的金蛟伍政夫婦,直鬧至天將破曉,在高手雲集中,仗鬼影功悄然溜走,達成了他們擾亂太行山,吸引山寨群雄的目的,飄然而去。 行刑室中,刑具不多,這兒是處決死囚之所,用不著用刑迫供,或者施刑作術,只消將人宰了就成。左壁間,一排插著十把巨斧,那是斷頭斧,中間,是一根合抱大小的木裝斷頭樁,人跪在地下,腦袋剛好擱上。 右壁,是一綑拇指粗細的牛筋索,那是綑人的傢伙,旁邊,是十把鐵槍,那也是刺入囚犯心窩的狠傢伙。 除了這些簡單的殺人傢伙外,沒有其他行刑迫供的刑具,四盞燈光朦朧的燈籠,令人感到渾身奇冷。 室中央,站立一名肥頭大耳,頂上光光,軀體雄偉的巨人,年約四十上下,留著兩撇八字鬍,一雙奇大的銅鈴眼,光芒凌厲,赤著上身,混身小山丘也似的肌肉,令人望之心驚。胸毛從頭向下鎖骨交會處長起,直延至腰帶下,像個巨大的人熊,叫金剛陶邑,兩膀上有千斤神力,練了一身好混元氣功,運起功來渾身刀槍不入,酒杯粗的鐵枝,他可以用雙手扭斷,不僅在死刑室中稱雄。在九山十八寨中,他也算得了不起的高手,為人殘忍,十分可怕。 他站在刑室中央,雙手抱胸,向管理四間囚房的十餘名小賊,與及八名行刑刀斧手,張開洪鐘也似的大嗓門道:「天快亮了,咱們必須好好清理這些犯人,等總管前來查驗,誰要誤事,我剝他的皮,小趙!」 右側一個短小精悍的中年小賊恭身道:「趙天成在,恭聽陶爺吩咐。」 「那諸葛小狗怎樣了?」金剛陶邑問。 「每天罵不絕口,頑強得緊。」 「目下怎沒聽叫罵聲?」 「已用麻核桃堵上他的嘴,他罵不出來了。」 「你要特別小心,不可將他弄啞了,別等到與雲棲逸簫老匹夫談判之時,聽不到他的聲音就麻煩啦!」 「是的,陶爺請放心。」 「還有,咱們忍著些兒,不必和他計較,讓他罵罵無所謂。等到談判完畢,老匹夫被擒我們再慢慢消遣他,目下卻不能使他身上有傷。」 「是的,陶爺,只是那鐵環恐怕……」 「放心,他被制住丹田穴,無法行兇,逃不了的,鐵扣鐵環可以制住大象,不必擔心,梁老三呢?」 左側一個粗眉大眼的大個兒,閃身笑說:「梁三在,請你陶爺吩咐。」 「那四個母貨怎樣了?」 「好好地,像是頂安靜。」 「太安靜的人最鬼怪,你得小心。」 「是,陶爺。」 「這幾個母的最有大用,千萬小心,如有三長兩短,讓她們損了,你們的各個人休想活命。」 「梁三知道,特別留意哩。」 「好,你們多小心就是,我到下面走走,咦!」金剛陶邑說到這兒,突然咦了一聲,從前面往下看,精眉一皺。 前面是一條斜坡,約有三二十丈長短,暗沉沉地,遠處下方秘道口,出現一個人影,正和秘道口那個守衛低聲說話。太遠太黑,看不真切。 「上來,什麼人?」他向下問。 下面三個人影又低聲說了幾句,有一個在向上答:「上來了!」接著向上邁步。兩個守衛靠在門邊,像是分左右戒備般。 秘道只有一盞暗綠色的小燈籠,看去模模糊糊地,人走到通道上,更看不清楚,通道太黑,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。 近了,人影逐漸清晰,到了十丈外,看得真切了。 金剛陶邑畢竟了得,是個老江湖,一眼便看出不對,來人雖也是黑衣黑包頭,但背上繫著長劍,與死刑室中佩刀劍的人不同,他大喝:「什麼人?報名!」 黑影一閃即至,劍芒一閃,黑色細小淡影亂飛,同時聲音也傳到:「無常駕到。」聲落,室中慘叫乍起,劍芒如電,迎面射到。 來人是祝中原,他也終於趕到了。 當刀閘閃電似的下擊時,他正用掌擊向鏢槍,趕快趁拍擊鏢槍出掌之力,身形挫低暴退,在千鈞一髮間,退出刀閘控制之地,他快則快矣,但仍被波及些兒,護住頂門的左手,碰折了兩把尖刀,好險! 這瞬間,身後現出兩人向他搶來,他想也沒想,順手撈住還未落地的兩把斷刀,向後扔出。 先前帶路的惡賊,被奪刀閘之下,成了肉餅,真是罪有應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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