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嘯荒原 | 上頁 下頁 |
五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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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鈞抱拳一禮,笑道:「愚兄確有此意,不敢請耳,賢弟如肯相助,愚兄當有厚報。」 海文知道被他扣住了,接口道:「安兄,咱們有言在先,相助並無困難,但我兄弟倆卻不願公開出面。」 「兄弟目下入手不夠,但亦不敢勞動兩位出面至高冠山出手,只消兩位賢弟在山下暗中攔阻與會之人,足矣夠矣!」 海文在心裏冷笑,心說:「你分明是怕咱們渾水摸魚,居心可惡,你把咱們當孩玩弄嗎?哼!」但他已打定生意,口中卻說:「屆期但請安兄吩咐,絕不推辭,只是中原哥的事,尚請鼎力成全。」 安鈞大喜過望,拍胸保證:「不勞兩位懸念,全在愚兄身上,咱們吃一杯,為咱們未來的合作先期慶賀。」 他站起來舉杯,仰面乾了,向兩人照杯。 酒足飯飽,撤席上茶,三人再聊一些江湖見聞,安鈞道了聲晚安辭去。 他帶著微醺,直趨四進院後的大樓下大廳,廳中原有一場宴會,這時已宴終人散,只有四盞小燈籠,發出黯淡的光芒,廳門內暗影中,站著兩個懸刀戒備擔任守望的大漢,這兒的警衛,確是夠森嚴了。 他仗著七分酒意,躡手躡腳直上三樓,他臉上因為多喝了些酒,不但不乏血色,反而浮青,眼中的神光已減,換上了一種古怪的神采。 夜已深,樓上還有燈光,從近北一座雕花月洞中射出,光線極為柔和。 他悄悄向月洞走去,像在做賊。 月洞門人影一閃,轉出中兩個十五六歲俏丫鬟,迎面一站,居然擋住了去路,說:「好大的膽。」 他瞇著醉眼,臉上現出古怪的笑容,在兩女身前站住了,低語道:「唷!又是你們兩個,怎麼總是你們與我作對?咱們該和平相處,日後我不會忘記了你們,怎樣?」 右首俏丫鬟撇撇嘴似笑非笑地說:「表少爺,你最好死了這條心,小婢乃是下人,不受抬舉,小姐一聽王才傳來你趕回的消息,便要乘舟返宅,不願在這兒逗留,可見討厭你的程度,表少爺,你喝了酒,大概又同那些壞朋友鬼混了,回去吧,不然,小姐將要你爬……」 安鈞奇怪的喉音低笑,搶著說:「你這小妖精牙尖嘴利,愈來愈放肆,今晚本少爺志在必得,你們攔我不住,哼!你們再打岔,小心我用春夢飛霧讓你快活。」 「表少爺,你試試看?小姐要不將你廢了才算怪事。」俏丫鬟寒著臉說。 安鈞打了一聲酒呃,忽然疾出右手,戟中食指直取她的左乳下期門穴,他動手硬闖了。 兩個丫鬟,身手也夠高明,兩面一分,快如電光石火,一指落空。 驀地香風四蕩,白影乍現,月洞門出現了一個花朵般嬌美的少女,三丫髻,遠山柳葉眉,有一雙鑽石般晶瑩的大眼,瑤鼻朱唇,桃腮嫩如花瓣,胸前雙峰尖秀,蠻腰只勝一握,身上是玉色窄袖子圍衫,下身是同色長裙,隱約地現出一雙繡鳳水紅繡花鞋,小得可憐見。 她現身洞門,黛眉一挑,桃腮帶煞,眼中泛上重重殺機,白影一閃,她已閃電似射到,一聲不吭伸出右手五隻纖纖柔荑,猛攻安鈞胸前七坎左右的致命重穴。 安鈞酒醒了一大半,向左疾閃,右手一拂,封住了中宮,並叫道:「表妹……」 「你這畜生!」姑娘切齒叫,跟蹤閃到,一掌斜揮,攻向對方的右脅下。 安鈞知道躲不開,右手也急揮而出,「啪」一聲脆響,姑娘退了兩步,安鈞卻飛掠丈外,幾乎屈膝踣倒,踉蹌退到樓門口,切齒低吼道:「你……你真想用重手對付我?哼……」他探手入囊。 姑娘用手在腰下一抄,手上多了三枚五彩光華如電的小匕首,冷冰冰地說:「畜生!你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,想用你那傷天害理的毒霧計算我,你在做夢!你如能躲得過我這三把飛虹匕,算你祖上有德。」 安鈞的手抽出來了,但手上沒有東西,他憤怒地說:「表妹,你怎麼把一家人都損了,你不是家中的……」 「住口!我是吳家的人,誰與你是一家?你這無恥之徒,總有一天你會自食其果。」 「總有一天,你會在我面前活討饒……」安鈞恨恨地說,不等說完,一溜煙逃下樓去了。 他早有準備,逃得夠快,姑娘聽出他話中暗隱淫褻,正想出手,卻被他逃掉了。 安鈞出了二進院,劈撞上急闖而來的兩個黑影,心中一怔,站在院中間,「誰?怎麼亂闖?怕房子起火嗎?」 兩黑影倏然站住,右首那人說:「安鈞弟嗎?你何時趕到的?」 「哦!是春哥,我一個時辰前到的,事情怎樣了?」安鈞不醉了,向兩人走去。 春哥突然低聲道:「各方面全佈置好了,那兒有師父主持其事,安鈞弟,有空嗎?」 「怎麼?我空著哩。」 「走!咱們找快活去。」春哥聲音放得更低了。 「在目下風雨漫城之際,不太好吧?」 「管他娘!我在嘉魚釘住了一艘畫舫,那裏面的貨色,乖乖!真他娘的要人老命。」 「哼!我不信,有表妹美嗎?」 「你這傢伙真麻木,那種美怎能用黃毛丫頭去比?唔……」他突然臉一沉,聲音奇冷,又道:「唔,你又轉她的念頭了是嗎?」 安鈞臉色一變,卻矢口否認道:「不!不!春哥別誤會,我……我對這黃毛丫頭不感興趣。」 春哥冷哼一聲,陰森森地說:「我警告你,休打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荒謬主意,她是我的,明年我要佔了她,你如果動了動她一根汗毛……不!汗毛不用提,只消動她一衣一帶,我剁掉你的手。」 安鈞臉上泛起了無窮殺機,但黑夜中不易看到,口中卻賠笑道:「春哥放心,小弟天膽也不敢存此奢望。」 「走,畫舫泊在望江門上游偏僻處,咱們先去探道,覓機下手。」 「小弟奉陪,這兩天沒人消遣,正悶得發慌。」 三個人出了大門,飛越吊橋,向北馳去。 望江門西南里餘江彎下,畫船遠離市區,泊在偏僻的湖彎中,離岸十餘丈,靜靜池浮在水面,艙中燈光俱無,僅船樓門口吊著一盞黃色的氣死風燈,被江風吹得不住搖擺,看不到半個人影,人都睡了,已是三更! 江岸野外,有一排矮林;有十多名黑衣大漢從樹中,向船上窺探。 三人蛇行鷺伏到了林中,用暗號招呼了黑衣大漢們,便在林緣伏下,春哥向身畔一名穿綢子水靠的大漢問:「姜兄,可曾得到消息?」 姜兄在黑暗中搖頭,低聲說:「好教于兄見笑,咱們雲夢五蛟實在無法可施,船上人根本不露面,連那個絕色美女也從未在窗口出現,委實無法可施。」 「哼!你不會派小舟前往盤詰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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