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嘯荒原 | 上頁 下頁 |
四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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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!他出聲太晚,「叭」一聲脆響,姑娘的纖掌已擊中棒身,葛海文一聲大笑,順勢轉身叫:「你也不行,你打!」棒已向中年人攔腰掃到。 姑娘一聲驚叫,只覺纖掌被一奇異暗勁,從棒上兇猛地一震,掌骨欲裂,人向左飛撞,「砰」一聲巨響,撞倒了一扇屏風,幾乎暈倒。 幾乎是同一剎那,大袖與打狗棒再次相接,「嘭」一聲大震,罡風四射,人影乍分。附近的兩座屏風,立被罡風震倒,中年人飛退八尺,小海文也疾飄丈外。 這時,南面廳下窗前,出現了鳳凰夫人、鳳珠、二姨,和另一名侍女。 鳳珠眼尖,一眼便看到裏面杯盤橫飛中,中原的身影如同鬼魅,要迫近老兒出掌,居然未落下風。 中原修為火候不夠,不能以劈空掌力虛實,他必須近身拼搏,貼身運掌。但老兒的掌風兇猛,卻可遠及八尺,出掌遙擊,暗勁中含先天真氣,八尺內亦可傷人,論實力,佔了絕大優勢。 中原全憑一個字:快!不讓對方掌力擊實,那可震內腑的掌風他並不曾怕,護體的玄陰真氣可將襲來的勁道化去,如果能欺近貼身進招,老兒可能還禁不起他的神力一擊哩! 中原愈打心中愈穩定,怯念一除,靈台清明,智珠塵垢盡除。算起來,他的修為本就不弱,差的只是拼搏的經驗而已;武林中人,對歷練二字極為重視,所以只有從刀山劍海闖出來的英雄,沒有蹲在家裏稱霸的豪傑。在搏鬥中,可以鍛煉人的勇氣和膽識,更發現自己所學的缺點,採擷對方的長處,經一次拼搏,更多增一分見識的膽氣,這是從哪兒永遠無法學到的寶貴成就。 中原每鬥一次,便獲不少寶貴的教訓,怯念漸消,勇氣漸增。他攻出的招式雖未能近身,但給予老兒的威脅卻是不小,他不但身形如同鬼魅,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影閃動,而所出的拳掌,潛勁暗隱,而且奇奧絕倫,要真被擊中,不但丟人,也驚險難測,所以老兒不敢大意,步步為營,不敢放手搶攻。 鳳珠一掌拍開長窗,飛射而入叫:「祝公子,讓我收拾這老不死。」 香風撲鼻,綠影如電,她人未到,相距八尺,已一掌拍出,攻向老兒右肩。 老兒吃了一驚,旋身扔肩,反手就是一掌擊出,叫:「丫頭,慢來……」 「啪!」兩人的出掌相距半尺,內家真力已先行接觸,勁風四射,人影疾分,內勁接實。 老兒向右後滑退五尺外,咦了一聲。 鳳珠身形一窒,向下飄落,一聲嬌叱,人已重行衝上。 中原退到樓門口,大叫道:「小弟。走!」 他知道鳳凰夫人定然放他不過,她的功力太高,無法與她周旋,何況她有四人之多,三十六計走為上策,他只有逸走一途。 葛海文捨去了中年人,一聲長嘯,向樓口疾閃。 第二個從窗口射入的是二姨,將近走道。葛海文不管她是誰,反正知道定然是鳳凰夫人一群妖婦,猛地大吼:「妖婦,吃我一棍。」人向前衝,一棒兜頭便劈。 二姨一聽棒中嘯聲有異,吃了一驚,百忙中翠袖疾揮,向棒上抽去。 「噗」一聲巨響,棒袖相交,二姨向後飛退,直退至窗邊,幾乎交窗框撞垮。 葛海文也向旁衝出五六步,撞倒一張大桌,向梯口撒腿便跑,一面叫:「好妖婦,厲害!誰追來試試?咱們沒完。」 鳳凰夫人一閃即至,叱道:「給我留下!」纖手從袖口伸出,一縷勁風破空飛射。 葛海文背後長了眼,向右一閃,一棒閃出,叫:「大哥,快走!厲害。」 「得」一聲響,指風與打狗棒相觸,四尺長的打狗摔斷了尺餘,葛海文被棒上傳來的無窮潛勁震得身形一晃,真巧,梯口不知何時,跌翻了一碗羹場,又膩又滑,他立腳不穩,滾下的樓梯。 中原正在下面,伸手接住將他帶起,急說:「小弟,能走嗎?」 葛海文站起說:「不要緊,只是滑倒,妖婦果然厲害。」又扭頭向梯上衝下的鳳凰夫人,叫:「妖婦,接著!」 喝聲剛出,半截打狗棒破空上飛,尖銳的刺嘯聲,顯出他的功力委實駭人。 兩人向下衝到二樓,二樓上二三十名店伙計,正手持菜刀棍棒向上衝,還有一二十名客人齊聲吶喊,聲勢驚人,要將兩人攔住。 葛海文抄起一張四腳凳,大喝道:「要命的讓路,哈哈……」 中原也扭斷一支木梯欄杆,向前急衝。 後面鳳凰夫人已和鳳珠掠下,同聲叫:「祝公子,請等等……」 兩小已像一陣狂風,捲過之後,人聲鼎沸,鬼叫連天,向兩面拋跌,立刻衝到下面大廳。 門口人影一閃,出現了從街心跳下的中年人父女,還有被鳳珠震退的老兒,三個人惡狠狠地搶入。 「由後門走。」葛海文叫,向裏面奔去。 大廳中,情勢倏變,兩個小傢伙鑽入室內,一閃不見,誰也不敢往裏追,追也枉然。鳳珠不見了中原,卻看到了中年人父女倆,登時氣往上沖,一聲嬌叱,便向小姑娘撲去,三不管就一耳光摑出。 小姑娘也因為中原溜掉,心裏滿不是滋味,怎肯挨揍?急退兩步,起手一掌斜切對方脈門。 鳳珠哼了一聲,縮腕沉肘,變拍為削,雙方都喝了一大瓶醋,出手疾逾電閃。 「住手!」中年人叫。 「珠兒退!」鳳凰夫人也同聲叫。 「啪」一聲,雙方掌緣接實,叫晚了,沒人要聽。 「哎……唷……」小姑娘被震飄丈餘,右臂垂下,粉面泛青,踉蹌撞倒一張桌子,幾乎跌到,驚叫著揉動手掌。 鳳珠身形迫進,手又伸出。 中年人一聲沉喝,截出伸手向上拂,要格開鳳珠的手,大袖隨揚。 「噗」一聲爆響,鳳珠連退兩步;中年人向下一挫,踉蹌退了三步方行站穩。 鳳凰夫人已到了,往中間一攔,說:「珠兒,不許亂出手。」又向中年人說:「尊駕可是華容漁隱易宜嗎?」 中年人臉色仍未復原狀,呼出一口氣,說:「尊駕定然是鳳凰夫人趙錦華姑娘了。」 鳳凰夫人淡淡一笑,說:「你我雖在近鄰,但一向不會見過,只是久仰大名,彼此也算得神交。」 「在下有自知之明,從未打擾過姑娘芳駕。」 鳳珠本來狠狠地盯視著小姑娘,這時突然接口道:「哼!你欺負我們的人,把人嚇跑了,今天不將人替我們找回,要你們抵命。」 華容漁隱大吃一驚,面色一變,說:「在下不知兩位小哥是趙夫人的人,真是……」 鳳珠心裏彆扭,橫蠻地叫:「你們在樓上稱英雄,還會想到是誰的人?喂!那老不死的別走呢。」喝聲中,人已撲出。 原來老兒在旁一聽口氣不對,撒腿想溜,鳳珠一叫,他跑得更快,「嘩啦」一聲暴響,他撞倒一扇窗戶,腳一蹬,一張桌子向後飛撞,人發出一聲長笑,破窗走了。 「那老兒是誰?」鳳凰夫人向華容漁隱沉聲問。 「那是天涯過客吳元壁吳老兄。」華容漁隱照實答。 鳳凰夫人又指著小姑娘問:「這位是令媛嗎?」 華容漁隱不敢不答,說:「小女香君。」 鳳珠突然接口:「她不叫文燕?」 易香君啐了她一聲,說:「莫名其妙,你給我改名字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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