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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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夫絕……絕不露名號,只能告訴你,我不會天雷掌,也沒見識過天雷掌。」 「你是不打算招了?好,我要你哭爺叫娘,用重手法好好整治你,我不信你的老骨頭能挨得起拆。」 「不……不要……」 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咳,草梢拂動,人影乍現,聲出人到速度驚人。 「別折磨他了,要不就斃了他。」九天飛魔怒氣沖沖欺近:「我要找你。」共來了三個人,九天飛魔夫婦,另一位是天涯怪乞,三個人都汗光閃閃。 飄緲仙子與天涯怪乞退在老魔身後,臉上有怪怪的笑意,與老魔盛怒的神情相反,似乎有意看熱鬧。 「我要他招供。」姜步虛放了老人,但並不想逃跑:「老伯,請不要管……」 「你要他招什麼供?」 「他的名號、他的掌功。」姜步虛大聲說:「他和另一個什麼毒心秀士劉興邦,冒充紫靈丹士的人,出其不意打了我一記天雷掌,幾乎震毀了我的心脈,我有權回報他,他非招供不可。」 「我替他回答你的問題,用不著逼他丟人現眼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他是早年頗有名氣的泰山逸客洪鍾靈,算起來還是相當受人尊敬的俠義英雄,只是不保晚節,十二年前謀害了老友擒龍客謝幕天,從此偷偷摸摸幹些見不得人的事苟活。 「他的掌功不錯,是威力驚人的大排山掌,修為精純所以掌出風雷發,如此而已,他這輩子那曾見過天雷掌?別抬舉他了。」 「呸!白費工夫。」姜步虛洩氣地說。 「你說什麼?」九天飛魔沒聽清他的話。 「沒什麼。」他一把揪起泰山逸客:「你給我聽清了,下次別讓我碰見你,碰上了本利一起還,絕不寬貸,給我滾!」 砰一聲響,泰山逸客被摔飛兩丈外。 「小子,我找你……」九天飛魔一躍而上,伸手便抓。 「我怕你,省些勁吧!老伯。」姜步虛一面叫一面飛掠而走,去勢如電火流光。 「你走得了?我要剝你的皮……」九天飛魔怒叫如雷,急起狂追。 *** 人是不能不服老的,至少,世間誰也沒真正看到長生不老的活神仙,神仙都是死了的,所以才供在寺廟裏吃冷豬肉。 人一定要死的,生與死之間的周期有長有短,也必定有生理上的強弱限制。 練武人的生理,比不練的人的確要強健些,同樣有限制,有規律。 勤於練武的人,生理巔峰狀態是一世──三十歲。 勤於練先天內(氣)功的人,生理巔峰狀態是一甲子──六十歲。 除了那些生具異秉,或者大白癡之外,絕大多數的人,都逃不過這先天的生理限制和規律。 越過了巔峰,能保持現狀已經難能可貴了,有些人誇誇其談,說什麼武學深如渤海,永無止境,要不是打腫臉充胖子,就是自欺欺人。 所謂欺人,指的是欺外行人。 九天飛魔練先天真氣練得很勤,而且持之有恆,所以一直就在江湖遊蕩,以為自己了不起。 他的輕功的確值得誇耀,敢吹牛說武林無出其右。 論年紀,他還沒滿六十花甲,理論上說,他剛到達生理上的巔峰狀態。 但他忘了,姜步虛也練的是先天氣功,二十餘歲的小伙子如日之升,距生理期巔峰期遙遠得很,每天都在成長、進步,而且屬於生具異秉,獲明師真傳的年輕人。 先半里,他落後了二十步以上,差了一大段距離。 一陣狂追,各展所學全力飛掠,有如電火流光,快得令人目眩。 之後,他乖乖地放棄追逐。 站在曠野中,目送姜步虛的背影,緩緩消失在遠處的野草雜林中,似乎眨眼間背影就消失隱沒了。 「我這一輩子,不可能追上他了。」老魔禁不住失聲長嘆,真有老之已至的感慨。 右則十餘步外高及肩部的草叢中,突然傳出一聲悅耳的輕笑,隨即微風過處,幽香隱隱。 「你把鬼神愁追得像漏網之魚,九天飛魔果然不愧稱當代魔中之魔,威靈顯赫,足以自豪了,何必感慨?」辛夫人率領兩位明艷照人的侍女,一面說一面排草而出:「那小子的確快,很難追上,丘老,你是怎麼一回事,大家都知道,令嬡與他曾經一而再走在一起,把正邪雙方的人鬧得雞犬不寧,你為何追得他望影而逃?」 「你是……」九天飛魔老眉深鎖,警覺地問。 「十幾年少在江湖走動,丘老大概不知道我這號人物了,丘老,你還沒有答覆我的疑問呢!」 「那小子可惡,帶壞了我的女兒。」九天飛魔恨恨地說:「一個浪人色鬼,老夫絕不容許他引誘我的女兒,老夫最恨這種好色之徒。」 「哦?他是個浪人色鬼?」 「一點沒錯。」九天飛魔冒火地說:「他和四海游龍那個混蛋,在開封大街上爭風吃醋,公然爭奪孟家的大閨女,至今死纏不休,不久前有人看到風雲會的人,擒住孟姑娘押送至盧莊柘林,他就趕來搶人了,我料定他會來,所以趕來看究竟,果然不出所料,他真來了,哼!」 「哦!原來如此。」辛夫人微笑頷首:「我聽說過這件事,在開封已成為茶餘酒後的醜聞,看來,家中有閨女的人都得擔心提防了,丘老,我幫你設法斃了他。」 姜步虛與四海游龍為了爭風吃醋,在大庭廣眾公然大打出手的事,在開封早已成為笑料,兩人都成為挨罵的好色之徒。 「斃了他未免過分。」九天飛魔老臉發赤:「老夫不……不能恩將仇報,只要他遠離我的女兒於願已足。」 姜步虛一而再救了小魔女,向紫靈丹士那群人強索大鬧柏家大院,轟動江湖,眾所周知。 為了這件事,中州鏢局的熊局主,在東京酒樓大宴友朋慶祝,把姜步虛受到俠義群雄迫害,以及中州鏢局仗義討公道受辱的經過,加油添醋向外宣揚。 九天飛魔是個恩怨分明的人,當然不能恩將仇報斃了姜步虛。 「令嬡怎麼說?」辛夫人笑問:「女大不中留,留來留去結冤仇,僅僅把這小伙子痛懲,解決得了問題嗎?丘老,我一個局外人施懲,是不是要容易方便些?」 「別提了,當然也該怪我家教不嚴,煩人。」九天飛魔顯得心事重重:「我自己的事,我處理得了。」 「丘老……」 九天飛魔扭頭就走,健步如飛顯得心神不寧。 「夫人,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。」一位侍女說。 「什麼事奇怪?」辛夫人問。 「似乎一些閨女們,對那些花花子弟特別注目呢!小姐早知道鬼神愁的臭事大起反感,所以第一次見面就用奇毒對他,可是,第二次就……」 「別說了。」辛夫人也顯得不勝煩惱:「丘老魔的問題不難解決,大不了一走了之,沒有任何牽連,而我們……真煩人,有孔老的事梗在中間,早晚會成為生死仇放,實在令我憂心忡忡。」 「夫人,依小婢之見……」 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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