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
九六


  本來昂然大踏步邁進的四海游龍,突然一躍三丈餘,再一閃又遠出兩丈,身形倏轉,劍已在手,炯炯虎目狠盯著路右丈餘的草叢。

  「家父是打埋伏的專家,行兵佈陣的悍將。」他聲如洪鐘,殺氣騰騰:「你們是班門弄斧,現身吧!讓在下看你們是什麼玩意。」

  快速超越,再回頭堵截,潛伏的人吃了一驚,變生倉卒措手不及,根本就來不及發射暗器。

  草叢急分,路兩側共有十二個人,以奇速分向外側飛退,向西急撤速度驚人。

  「不可追趕!」四海游龍攔住跟上的孟姑娘:「暗器可怕,你的護體內功,抗拒不了專破內家氣功的外門暗器,不可冒險,那是些什麼人?」

  「風雲會的人,錯不了。」孟姑娘即使想追也不敢冒險,語氣中流露出惶恐:「風雲會的十大提調中,有兩位大名鼎鼎的暗器名家,名列天下十大暗器名家威震江湖,這兩個提調,也就是暗殺我們三個人的兇手。」

  「你認識?」

  「不認識,我很少在江湖走動,聞名而已,就算他們混在剛才十二個人的中間,我也不認識他們。」

  「他們是……」

  「天下一針曾文興、一釘百了溫武鳴,他們的特製針釘不但可破內家氣功,而且對面的人難見針釘的形影,所以發則必中,中者有死無生。」

  「好,我記住了。」四海游龍收劍,發出一聲吆喝。

  獨自在小徑屹立的棗騮玉頂,蹄聲得得小馳而至。

  「我先走一步,在前面樹林相候。」他扳鞍上馬,向前面里外的樹林一指:「這些狗東西向樹林逃,那裏一定有他們另一批埋伏的同伴。」

  「等我一等……」孟念慈姑娘急叫。

  蹄聲急促,玉頂已馳出二十步外去了。

  ***

  埋伏襲擊失敗,十二個人越野急撤,快速地撤入里外的樹林,安全地隱入了樹林的深處。

  按常情論,陰謀敗露,必須遠走高飛,不可能再發動襲擊了。

  四海游龍到了樹林前,健馬五頂開始往復小馳,用小走步向北,再用大走步調頭往南,簡直就是在表演馬術示威,有意等候林中人發動襲擊。

  假使剛才的十二名暗器高手猝然衝出襲擊,他幸逃大劫的機會不到十二分之一。

  可是,潛伏的人竟然不敢妄動。

  一見魂飛的暗器手法,也許沒有天下十大名家高明,但發射鐵蒺藜的勁道,絕不下於天下十大暗器名家。

  上次面對面發射三枚鐵蒺藜,全部擊中四海游龍的胸腹,結果,四海游龍毫不在乎,三枚鐵蒺藜卻全被震落。

  這十二位埋伏的暗器高手,大概已從一見魂飛口中知道詳情了,心中一虛,怎敢輕舉妄動?

  玉頂往復來回小馳兩次,許門主一行二十二名騎士到了。

  「人躲在林子裏,人數不少於二十人。」四海游龍大聲向領先弛到的許門主說:「如想證實這些人的身分來路,就必須入林拼搏,必將付出得大的代價,該怎麼辦,許門主可以斟酌權衡利害,事不關己不勞心,在下毫無興趣參與。」

  他明白地表示置身事外,笨得可愛,假使孟姑娘不假思索地衝入林子,他能置身事外不跟進去?

  許門主心中為難,遲疑難決。

  不衝進去交手,怎能證實埋伏的人是風雲會的爪牙?

  衝進去,得付出多少代價?

  衝進去,必定有死傷,也就表示大殺戮就從此展開,正邪雙方決鬥,就從他手中展開序幕。

  點龍一筆擄劫許姑娘,掀起正邪華山決鬥的餘波,這次正邪大決鬥,似乎也將由他父母點起第一把火。

  在心裏上,負擔是相當沉重的。

  「他們並沒動手。」幻劍功曹策馬上前,及時替許門主解圍:「假使咱們闖進林子裏,等於是咱們挑起的糾紛,魔崽子們就會用特大的嗓門,將責任推在咱們頭上了,許門主,何必操之過急?」

  「依孟兄之見……」許門主不得不多加考慮。

  「埋伏絕不會只設一處,他們會動手的。」幻劍功曹冷笑:「這處埋伏以暗器突襲為主。可知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主持大局,即使咱們能把他們一舉殲除,除去一些小爪牙沒有多少好處,以上駟對下駟,勝之不武,前面另一處埋伏,就會有主腦人物露面了。」

  「可能的,孟兄。」許門主乘機下臺階:「走吧!咱們見見他們的主腦人物。」

  蹄聲急驟,馬隊向西急馳。

  四海游龍仍然策馬斷後,嚴防埋伏的人追趕。

  一場可能兩敗俱傷的搏殺,被四海游龍機警地勾消了。

  ▼第二十章 慾魔喪命

  前面兩三里,也就是姜步虛向伏路警哨奪取食物的地方,路西百十步,埋伏的人已久候多時。

  按預期計畫,許門主那些人,在第一埋伏區最少也折損一半以上的人,倖存的人向縣城逃,逃到此地撞入第二處埋伏。

  所剩無幾的人,必定是許門主與幻劍功曹少數幾個高手,一定可以一網打盡。

  被弄昏的兩名伏路警哨,剛被姜步虛幾耳光揍醒,神智還沒完全恢復,便聽到震耳的蹄聲。

  「哎呀!來……了……」一名警哨完全清醒了,狼狽地爬起抬頭眺望,看到了揚起的塵埃,看到了人馬:「快發出警號……」

  「咦?咱……咱們怎……怎麼了?」另一名警哨一面掙扎爬起一面問。

  「咱們被剛才那個混蛋出其不意打昏了,笨頭。」第一名警哨咬牙說:「下次被我碰上,我要剝他的皮,不會再上當了,快發訊號。」

  「很不妙,人馬怎麼這樣多?」第二名警哨也完全清醒了,一面站起向路對面埋伏的人打手勢,一面不安地說:「好像他們沒被咱們佈在前面的埋伏襲擊,要不就……」

  「要不就是他們繞道過來的,沒闖進咱們前面的埋伏區,會主估錯了他們的實力,天殺的!剛才那該死的混蛋到底是何來路?」

  這兩位仁兄,大概是隨著會主趕到開封的爪牙,不認識姜步虛,吃虧上當不足為奇。

  「一定是紫靈妖道的人……」

  「胡說八道!如果是,咱們那有命在?雙方已決定生死相搏誓不兩立,你認為他們會對咱們慈悲手下留情嗎?沒知識。」

  「你又懂得多少?哼!準備下去吧!」

  蹄聲漸近,塵埃飛揚。

  東南角的野地裏,突然傳出一聲震天長嘯。

  二十二匹健馬速度漸減,最後在半里外勒住了座騎。

  後面半里外,棗騮玉頂是唯一仍在小馳的馬,徐徐向前接近,知道前面發生了變故。

  兩名正想動身離開的警哨,被震天長嘯驚得跳起來。

  「哎呀!那邊怎麼有人鬼叫連天?」第一名警哨驚叫:「糟!不是咱們的人。」

  枝葉簌簌而動,姜步虛突然鑽出。

  「笨蛋!當然不是你們的人。」姜步虛笑吟吟地說:「你們埋伏守株待兔,別人將計就計兩面夾攻,各顯神通看誰倒霉,還不快滾?」

  「又是你……」第一名警哨怒叫著拔劍。

  「滾!」姜步虛笑叱,舉手一拂。

  「哎……」警哨尖叫,倒飛而起,砰一聲摔翻出兩丈外,爬起狂奔下坡。

  第二名警哨機警些,不拔劍扔頭便跑。

  突然,感到一股無形的狂猛怪勁及背,身軀飛撞雙腳離地,也砰然衝倒在兩丈外,狂亂地爬起狂叫著飛奔。

  不啻暴露了行藏,半里外許門主一群人看得一清二楚,兩個人狂叫著飛奔,連面貌也可以清晰地分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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