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 |
八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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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許姑娘被擄,確是華山正邪決鬥餘波的延續,但與這次風雲會、正義鋤奸團、俠義道群豪各方精英,三方面大會開封對明爭暗鬥,可說風馬牛不相及。 「點龍一筆與無雙秀士那些掀起風暴的人,時運不濟恰好趕上這場明爭暗鬥,而被風雲會的人因勢利導脅迫投效,目下進退兩難。 「華山決鬥餘波算不了什麼,十年來那一天沒有人尋仇報復?紫靈丹士實在沒有利用餘波的必要,最近他甚至忘了這件事隻字不提,我沒弄錯吧?」 「我們的注意力,已完全放在替被殺的羅家兄弟,與四方行客報仇。」 「你們仍然認為是姜步虛殺的?」 「這……」 「念慈,我不希望你說謊。」 「從來福老讓找出了線索,附近街道也找到那天晚上,聽到街上有打鬥聲的居民,證實是風雲會的人,冒充正義鋤奸團眼線,引誘姜步虛至文昌閣脅迫入夥的人所為。 「所使用的暗器,很可能是斷魂釘和問心針,是天下十大暗器名家中,一釘百了溫武鳴,與天下一針曾文興的霸道暗器。 「這兩個人,有人知道早在風雲會君山聚會之前,已和一見魂飛走在一起,而一見魂飛卻是籌組風雲會的元老之一,所以……」 「所以,你們仍然不肯與姜步虛善了。」 「永泰,是姜步虛不肯善了。」孟姑娘眉梢眼角流露出憂慮:「他不會放過我的,天哪!你一走,我……我我……」 「我願意護送你回湖廣桐柏。」 「騎虎難下,我爹能一走了之嗎?」孟姑娘的淚水終於流下香腮:「道義在肩,生死與之,情勢不由人,在劫者難逃,你知說一旦風雲會與正義鋤奸團結盟,將有多少人遭殃?」 「風雲會人多勢眾,消息靈通,正義鋤奸團的殺手刺客神出鬼沒,每個人都是不世奇士,武功深不可測,兩者聯手結盟,今後除了向他們低頭歸順的人之外,誰也休想平安苟全,我孟家名列武林五世家,恐怕第一個遭殃的人就是我,我……」 這一番話極有分量,理由充分。 按情勢論,事實也是如此,俠義道群雄這次大會開封,主要目的就是阻止該兩個會團結盟,假使失敗,日後必將人人自危,想邀請天下英雄奮起自衛,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敢挺身而出回應了。 女人的眼淚,具有無窮的威力,四海遊龍對孟念慈極有好感,孟念慈對他更是一往情深,情人的眼淚威力更大,四海遊龍想割捨談何容易? 「不要傷心,念慈。」他心中一軟,溫柔地摟住了顫抖的嬌軀:「我在你身邊,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,你告訴紫靈丹士那些人,不要招惹我,我不過問他們的事,千萬不要在我身上轉惡毒的念頭。」 「永泰,你……」孟姑娘興奮地招起含淚的面龐。 「我到客店投宿,暗中在你左近活動。」 「和我爹住在一起……」 「不,我受不了那些玩弄陰謀詭計的人,除了你孟家的子弟,我不和他們打交道,不要勉強我,念慈,姜步虛如果再找你,我要他永遠後悔。」 「你……你真的能對付得了他?」 「哼!你會親眼看到,我用家傳絕學送他下地獄,我一定可以找到使用絕學的機會,你等著瞧好了。」 「你的家傳絕學是……」 「請不要問,姜步虛在對街現身時,風雲會一群該死的混蛋妄想渾水摸魚,緊要關頭,被我用準備對付姜步虛的絕學,把乘機偷襲的兩個高手,打得吐了一屋頂血,十天半月保證起不了床,要不是我在倉卒間接招,他們那有命在?」 「好,我不問就是。」 「我走了,你要小心保重。」他提起包裹:「我會留意在你左近出沒,你只要提防意外,碰上強敵用遊鬥支援片刻,我就可以趕到現身的。」 「永泰……」孟姑娘投入他懷中含淚低喚。 *** 開封畢竟是眾所矚目的大埠,也是周王府的所在地,治安人員責任重大,對近來的風風雨雨大感憤怒,即將有所行動,暗中調兵遺將準備用雷霆手段彈壓。 治安人員也就是所謂白道人士,與俠義道英雄之間,維持有極為微妙的關係。 有許多俠義英雄,改行成為白道人士。 俠以武犯禁,有時候與白道人士有利害衝突,但一般而言,兩者之間合作的情形,比為敵的情形要濃厚些。 這與黑道與綠林道的相處情形相差不遠,黑道朋友如果落了案走投無路,上山投綠林當強盜平常得很。 同樣的,綠林朋友的垛子窯被官兵挑了,四方逃亡做黑道混混,也極為普遍。 所以官方的動靜,俠義英雄必定最先得到消息。 近午時分,英雄好漢們分為數批,陸續乘座騎或步行,悄然出了大南門,沿大官道南下,向南又向南,離開府城是非地。 不久,風雲會的黑道高手名宿,也分批倉皇離城,也走上南下的旅程。 姜步虛是最後離城的,一出城便看到周王府的鐵衛軍,在城門佈崗派哨,立即開始盤查,向每一個出入城內外的人搜身。攜有刀劍武器的人,當堂上綁加銬押走。 一場風暴,因官方的干預而風止雨息。 *** 風雨並沒真的止歇,向南掠過豫南的。 九天飛魔的消息頗為靈通,天涯怪乞更是消息來源充足的老江湖,不但知道官兵出動的時刻,而且知道是中州鏢局熊局主,利用各方壓力,迫使官兵介入干預的經緯。 但老魔並不急於離城,跟在風雲會最後一批人的後面動身,兩乘輕車,八匹駿馬,從容不迫離城南下。 天涯怪乞師徒,買了兩匹健驢,人大驢小,悠哉優哉跟在車馬後面,相距約半里徐徐南奔。 過了十里莊,前面行旅漸稀,烈日當頭,寬廣的大官道熱浪蒸騰,旅客們都找地方歇息避暑,末牌左右才束裝就道。 車馬卻不顧炎熱,徐徐南行。 九天飛魔一馬當先,顯然仍在生氣,債主面孔令人望而生畏,跟在後面的兩位隨從,不住互打眼色偷笑,大概知道主人生氣的原因。 前面道右出現一座松林,緩緩踱出活行屍冷寒,和一個右腳斷了小腿,裝了木腳支著鐵拐的花甲老人,臉色青中泛灰,相貌與活行屍同樣難看。 九天飛魔哼了一聲,伸馬鞭阻止兩位隨從驅馬超越,保持領先、座騎向前緩緩接近。 活行屍兩人往道中一站,有意陰擋車馬。 在兩丈外勒住座騎,九天飛魔凌厲的目光,狠盯著馬前的兩個人,冷冷一笑,不言不動。 「嘿嘿嘿嘿……」活行屍只好先發話,先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乾笑:「丘老兄,也要南下嗎?」 「混蛋!」九天飛魔突然大罵:「老夫遨遊京師,倦遊返家,我長春谷惜春宮在潛山,不南下難道反往北走?豈有此理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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