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 |
三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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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在下知道你們是誰了……」中年人驚呼,身形向街右丈餘高的屋簷飛升。 「知道了,你也死了!」一個灰衣人接口,右手大袖一抖,冷電破空而飛。 另兩名中年人也不慢,向後飛退。 另兩名灰衣人所發的兩道冷電,也同時破空飛出。 人怎能比暗器快? 飛退的身軀如中雷殛,仰面摔倒、滑出,僅發出兩聲絕望是呻吟,掙扎即止。 尚未登上瓦面的中年人,半空中呃了二聲,像中箭的雁,手舞足蹈往下掉。 *** 大梁老店龍蛇混雜。 九天飛魔一家老少住了一座獨院,老魔夫妻與女兒住在內進,前進有兩名隨從與兩名僕婦照料,是老魔的得力臂膀。 天一黑,三人在食廳進食。 小姑娘丘明月顯得焦躁,大有食不知味的意思,充滿靈氣的明眸,不住向黑暗的窗外注視。 好幾次想放著停止進食,都被乃母用眼色制止,她不得不耐心地進食。 知女莫若母,乃母顯然知道愛女不安的原因。 她母親早年綽號稱飄緲仙子,迄今為止,江湖上的朋友提起飄緲仙子尚惜春,仍然感到心虛膽寒。 這位仙子整治得罪她的人,手段相當暴烈,不將對方整治得半死不活,絕不輕易罷手,一點也沒有仙的寬宏大量。 至於她的丈夫九天飛魔,更是令人心驚膽跳。 這位魔道前輩,全憑心情好惡而管閒事,不怎麼重視是非,所以被稱為魔,懲治仇家的手段,比乃妻更暴烈,殺孽頗重。 幸好有時候他也講理,不惹火他還不至於災禍臨頭。 所以上次在十里莊,幻劍功曹就敢用緩兵計,想把他拖延在莊子裏,讓伏魔劍客能在外面的十里亭,放心大膽對付姜步虛。 老魔早就看出愛女的尷尬,愈看愈感到火冒。 「你給我放乖些!」老魔突然放下酒杯,氣沖沖地說:「少打歪主意出鬼點子!」 「爹,女兒又……又怎麼啦?」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說,眼中閃爍著慧黠的光芒。 「你那點鬼心眼,你以為爹不知道?」 「女兒……」 「從今以後,沒有為父的允許,不許離開客院一步,不然,打斷你的腿,哼!」 「可是……」 「不許可是!」 「這不公平,爹本來同情他……」 「現在不同了。」老魔沉聲說。 「他現在的情勢更惡劣……」 「那是他自找的,哼!」 「女兒要……」 「你什麼都不要!」老魔一掌拍在桌上,杯盤亂跳:「他年紀輕輕的,就公然在大街上爭風吃醋搶女人,豈有此理!我警告你,我不容許我的女兒,和這種自以為風流的雜碎在一起鬼混!」 「爹……」 「我是當真的,要不,我宰了他永絕後患!」 一聽老爹要宰姜步虛,姑娘可就傻了眼。 昨晚她受傷,姜步虛替她療傷打通經脈,帶她偷越城關返回大梁老店,事實上動身時,她已完全痊癒了。 姜步虛一到店門,便轉身匆匆走了。 返店後她不便將姜步虛救她的經過說出,孤男寡女相處的事不便啟齒,因此老魔夫妻並不知道愛女遇險的經過。 她一到開封,便聽說有關姜步虛的事,對俠義道人士的霸道作為有了成見。 十里亭首度相逢,她對姜步虛有了強烈的印象,再經過昨晚的意外變故,她心湖中起了漣漪,人在客店,心早就飛向姜步虛身邊了。 對孟念慈姑娘,敵意愈來愈濃。 她當然在乎姜步虛與四海遊龍當街爭風的事,但卻感情地不歸罪於姜步虛,而將恨意投注在孟念慈身上,認為孟念慈是罪魁禍首。 原諒所愛的人,遷怒於憎恨的第三者,這是某些女人的通病。 「丫頭,不許再瘋瘋癲癲到處亂跑。」飄緲仙子似笑非笑地提出警告:「早上的事你看見了,不是嗎?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間,他們的確鬧得不像話,公然為了爭女人而大打出手,這種人你一個大閨女居然不避之惟恐不及,反而繼續與他接近,像話嗎?」 「娘,這裏面有古怪……」 「什麼古怪?這可是有目共睹,千真萬確的事,柏家那些英雄豪傑把那小伙子恨入骨髓,成了眾矢之的。 「你爹不喜歡這種好色之徒,不許你接近是為你好,就算你爹不宰他,那些英雄豪傑也會宰他的,你犯得著捲入這場令人非議的是非中?」 「可是……」 「不許再說了,乖乖待在客院。」飄緲仙子沉下臉:「不許再惹你爹生氣,那小伙子與俠義英雄為敵,已經夠危險了,如果你爹也找他,會有些什麼結果?」 小姑娘小嘴一撇,賭氣放下木箸,不吃了。 *** 文昌閣臺高三丈,閣高三層。 上面有報時報更的鐘鼓,聳立在市中心氣象恢宏,有十餘名掌更人在內居住,由兩名陰陽生負責管理。 三更起更,夜禁開始,每條街的管制柵門關閉,只留小柵門便利更夫與巡夜的丁勇往來。 因此平坦廣闊的十字街,空闃無人像一處杳無人煙的大廣場,只有一些貓狗在裏面走動。 姜步虛不在乎夜禁,他不走大街,飛簷走壁的從屋上奔掠,毫不在乎地疾趨巍峨的文昌閣。 臺側的角落暗影中,出現五個黑影。 這時,星光朗朗,任何人出現在五十步內,皆難逃眾人的監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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