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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九


  老道臉色泛青,一面奔跑一面咬牙切齒地說:「你打傷了貧道的內腑,如果貧道落在他們手中,碧落宮人的不會放過你的。」

  姑娘吃了一驚,也心中大喜,驚喜交集地問:「你是大溈山碧落宮的老道?」

  「正確地說,碧落宮並不在大溈山西南的白雲峰。」

  「你是……」

  「貧道昊風。」

  「咦!你是極樂散人?」

  「誰不知道是極樂散人?」

  「你認識幻劍神花沙公子嗎?」

  「不認識,聞名而已。」

  「他……」

  「聽說他要到碧落宮請家師出山。」

  「在下是沙公子的朋友。」

  「什麼?你是他的朋友,竟打起貧道來了?」

  「可是道長先動手的,而且在下並不認識道長。」

  「你打得好……」

  「糟!前面有帶兵刃的人。」姑娘向前一指說。

  凌江口村方向,遠遠地奔來十餘名操槍提刀的黑衣人,前面的人很像馮忠兄弟。極樂散人心中一慌,說:「可能是姓吳的將消息傳到前面去了。」

  「道長與那姓吳的……」

  「小樑子而已,貧道昨天玩了他的大閨女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快,抄小道,跟我來,先躲上一躲,等貧道那兩位朋友趕來,便不怕他們了。」

  兩人奔至一座樹林,老道領先離開小徑向西跑,不久奔入的蘆葦中。

  老道喘氣如牛,半躺在蘆葦中,渾身大汗,臉色死灰,久久方回過氣來,說:「你是沙公子的朋友,而且貧道是被你打傷的,你得負責替我阻擋他們。你比貧道了得,殺光他們也毫無困難,如果我不被你打傷,宰了他們不費吹灰之力。」

  姑娘也想擺脫馮忠兄弟,同時想利用極樂散人帶路至大溈山,因此正中下懷,說:「你放心他們不來便罷,來了在下自會負責你的安全。」

  老道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,陰陰一笑,眼中湧起了奇異的光芒,像是發現了獵物的豹,接著閉上眼說:「希望他們沒發現咱們的蹤跡,躲一躲再說。」

  「這裏是絕路,後面是凌江……」

  「萬一他們找來了,咱們跳水逃過河便安全了。」

  「跳水!我不幹,打發一二十個人,在下諒可應付。」

  「那就好。」老道陰笑著說。

  許久,不見有人追來,老道看了看日色,說:「你姓什麼?要往何處?」

  「敝姓雷,要去找沙公子。」

  「妙極了,沙公子目下可能已到了碧落宮與家師會面啦!咱們到路上看看,貧道的兩位朋友快來了,他們叫北固雙奇,在江湖名氣不小呢,走!去接他們。」

  一張小竹筏,將四人送過江。

  極樂散人行走不便,由北固雙奇扶持而行。過了江走了十餘里,離開了凌江河谷,開始進入山區。極樂散人常在這一帶行走,道路熟,只是受傷不良於行。因此行程甚慢,預計兩天之後,方可到達碧落宮。

  姑娘自居晚輩,走在最後。極樂散人在同伴的扶持下趕路,不時扭頭用怪異的眼神問姑娘窺伺打量。

  北固雙奇聽極樂散人說是被姑娘打傷的,又聽說姑娘是沙千里的朋友,也就不敢托大,對姑娘保持友好,不時與姑娘談論近來的江湖動靜。

  極樂散人絕口不提火焚瑤芳院的事,因此姑娘不知他是從瑤芳院逃出的人。北固雙奇因顏面攸關,自然也不願提起這丟人的事。

  極樂散人對被人追逐的事不願解釋,走了五六里,雙奇的老二田敬宗不時向後面張望,神情顯得有點困惑。

  老道漸漸發覺田敬宗的可疑神色,問道:「田施主,你怎麼老向後面張望?似乎有點神不守舍哩!

  「在下似乎發覺後面有跟蹤,可是又並無發現,怪事。」田敬宗困惑地說。

  「你看到什麼了?兄弟。」老大申開山瞪大著三角眼問。

  「像是有人。」

  「見鬼,這一帶絕對不會的孤身有人行走,你沒看花了眼吧?」老道肯定地說。

  「在下確是無意看到兩個怪人影。」

  「恐怕施主眼花了,眼睛有時也靠不住的。」

  「就算是眼花,但為何會兩次眼花?在下確是看到了兩次,信不信由你,會不會是吳家的人追下來了?」

  「哈哈!吳家的人即使膽大包天,也不敢追到此地來。不是貧道誇口,如果貧道不曾受傷,那些追來的一二十個人,還不夠做貧道的下酒菜。」

  「快走吧,不要疑神疑鬼了。」老大申開山催促著說,淡淡一笑又加上兩句道:「兩個人不成氣候,叫他們來好了。」

  近午時分,已經進入原始森林這天蔽日的山區,樵徑早已不見了,人跡早絕。極樂散人以山定向,徐徐西行。不久,找到了一條湍急的小溪,開始循溪上行披荊斬棘而走,頗為辛苦。極樂散人扶著申開山手臂,一面走一面說:「咱們在前面山腳歇息進食。這一帶有猛獸出沒,大家留神些。」

  「有些什麼猛獸?」申開山信口問。

  「豺狼虎豹熊蟒,樣樣俱全。」

  姑娘取出劍佩上,老道笑道:「雷施主,鬥猛獸用劍是不行的。同時,林深草茂,劍不能佩只能繫,以免絆掛礙手礙腳呢?」

  「道長怎樣鬥猛獸?」她信口問。

  「靠暗器和快速閃避的身手。」

  「可惜我沒帶暗器。」

  「咱們有四個人,倒也無妨。這兒小獸甚多!猛獸不愁無食,通常不會向人襲擊,唯一討厭的是豹子,施主最好別走在後面。」

  「小兄弟在前好了。」田敬宗客氣地說。他認為姑娘身材矮小,氣力不夠,鬥猛獸未免太危險,所以好意叫她走在前面。

  姑娘淡淡一笑,不介意地說:「不要緊,一兩頭豹子大白天在下尚可應付。」

  不久,到了山腳下,老道向左面的山崖下一指,說:「崖下架有三腳灶,這是大華山八大王的眼線,進出瑞昌的歇腳站。田施主請去收集枯枝,勞駕申施主去獵些小獸來充饑。」

  田敬宗應喏一聲,先奔向山崖。申開山放開手,笑道:「獵獸在下外行,臨饑獵食,豈不荒唐?」

  老道向溪上游一指,說:「上行百十丈,那兒有兩處堿水潭,悄然接近,可望獵到一兩頭鹿呢?」

  「好,我去碰碰運氣。」申開山一面說,一面向上走。

  老道問姑娘招手,愁眉苦臉地說道:「勞駕施主挽貧道一把。」

  姑娘毫無戒心地走進近,伸手相挽笑道:「在下抱歉,不該出手太重……」

  話未完,脈門被老道一把扣住了。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老道狂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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