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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八


  ▼第十八章 玄天神劍

  「那……老前輩的大名是……」

  長髯人略一遲疑,嘆口氣說:「老朽複姓宇文,名豪。」

  「哦!原來是玄天神劍宇文老前輩,老前輩隱世已經二十年。」

  「正是區區。」

  「去年,前輩是否派人至嘉峪關外殺人?」

  「什麼?到嘉峪關外殺人?別開玩笑好不好?」

  「據在下所知,有一位副會主帶了不少高手出塞,有兩個老女人自稱護法,有兩個叫趙乾錢坤的花甲老人。」

  「哎呀!你說的這些人……」

  妙手書生突然說:「豪老,我明白了。這件事我已懷疑甚久,這一來便可水落石出了,小兄弟的話,替咱們撥雲見日。」

  「哦!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回去再說,此事絕不可張揚。」妙手書生虎目中湧上了無窮殺機,沉重地說。

  玄天神劍指天沉聲道:「小兄弟,我可以發誓,絕未派人出塞謀害什麼人,如有半絲不誠,鬼神共鑒。」

  「那麼,在下相信你。」林華一字一吐地說。

  「請說事情的經過……」

  林華便將與安西盟衝突,誤闖南山,與南山魔女衝突的經過說了,最後說:「那芸兒據南山魔女說,拾來棄嬰是十八年前,今年芸兒該是十九歲而不是二十歲,當然不是令嬡……」

  「老天!是她!」玄天神劍臉色灰敗地叫。

  「誰?」林華問。

  「千幻三娘。」

  「不會吧?你說她據你的女兒,替你撫養成人?」

  「但確是他,不會有別人。小女確是二十歲,她是小年夜生的,過了年便算周歲了。天哪!唐素,你為何如此待我?為什麼?」玄天神劍發狂般向天呼叫。

  「真是怪事。」林華喃喃地說。

  「目下南山魔女是否仍在南山?」妙手書生問。

  「在下回程時有事在身,不曾重至南山探問。」

  「小兄弟,可否勞駕至鐵城砦一行?」玄天神劍滿懷希冀地問。

  「不行,在下須尋找那位姑娘的下落。」

  「你從何處著手?」

  「去找不戒魔僧。」

  「老朽可出動大批人手……」

  「這樣吧,入暮時分,小可至吳大爺府上討信息,這一天中小可必須四處走走。」

  「宗爺,隨我們至鐵城砦豈不省事?我們人多,人多好辦事哪!」文燕也勸說。

  「不,你們也忙不過來。在下告辭。」說走便走,他抱拳一禮,匆匆走了。

  玄天神劍神色激動,向妙手書生說:「這裏的事結束,我要親自跑一趟塞外。」

  「豪老……」妙手書生驚叫。

  「我要親自與她談判。」

  「還是先追究私出塞外的內情,先證實宗三的話是真是假……」

  「我深信這少年人的話字字真實。當然,這件事必須追究個水落石出。其一,趙乾錢坤皆是江淮分會的弟兄,而去年山西七星壇的幾位護法神秘失蹤,下落不明,難道江淮與山西的弟兄暗中受人策動不成?其二,三位副會主之中,誰去年離開本職行蹤詭秘?其三,誰的消息靈通,竟能在塞外找出千幻三娘的下落?當然具有極為強大的私人實力。其四,為何不讓我知其中經過詳情?我甚至不曾聽道絲毫風聲呢?其五,我與千幻三娘因愛成仇,自問並未負她,她沒有如此痛恨我的理由,我與她的恩怨,也與本會其他的人無關,本會的弟兄為何瞞住我遠至塞外尋仇?這些事,必須早些加以查明,不難查個水落石出。」

  妙手書生神色漸緊,有點悚然地說:「豪老,如果宗三的話可靠……」

  「絕對可靠,他絕不是胡說八道的人。」宇文燕姑娘以堅定的口吻說。

  「姑且假設他的話可靠,那麼,其中可能掩藏著一樁極為可怕的陰謀。」

  「你是否有點杞人憂天?」玄天神劍不以為然地問。

  「絕非杞人憂天,而是事實。屬下認為,這次接到金花門要求決戰的書信,恐怕也是陰謀詭計的一部分哩!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本會與金花門雖則因為千幻三娘的事反臉成仇,雖則過去二十年中,彼此割界而活動,彼此的人容或有些少過去的個人恩怨,但並無利害衝突,一些衝突在所難免,暗中任性而為並非不可能,但並未決裂,此次為何一反常態,金花門為何無緣無故派人下戰書要求決鬥?」

  「本會與金花門的事,起因必是沙賢侄自告奮勇出面與金花門調解彼此的過節,至引起金花門的誤會,這不能怪沙賢侄,那是雙方面的事。這件事不可能牽涉到……」

  「沙賢侄是蔡副會主的東床佳婿,他的尊翁擎天手沙魁與楊副會主是世交,咱們三位副會主中,已有兩位是他的親近長輩。而這兩位副會主中,蔡副會主去年冬曾經奉秘諭走一趟江淮暗察會務,既是暗察,自然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的行蹤。楊副會主則於同一期間至京師蘇州一帶訪友,何以這麼巧?」

  宇文燕姑娘鳳目放光,急急接口道:「賀副會主涉嫌最大,這幾年來他對會務一再表示不滿曾經多次與爹爭執,公然反對會務的處理過於懷柔,暗中培植私人,山西七星壇失蹤了的護法冷面十一娘,就是他的姨表親。」

  妙手書生沉吟片刻,凜然地說:「今天的事,暫勿聲張,反正真相未曾揭曉之前,任何人皆有嫌疑,三位副會主更是嫌疑重大。二十年來,本會先後發生過三大奇案,三易會主,內堂護法十二人中,二十年來竟無人能久任五載以上,足證本會內部早已潛伏下分崩離析的危機。會主就任三載於茲,竟然又發生此種棘手案件,內堂護法實有失察之嫌……」

  「目前不是任何人引咎自責的時候。」玄天神劍沉痛地說,嘆口氣又道:「且讓我們來看看誰能從這件事中得到好處?」

  宇文燕接口道:「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既然那位副會主出動了大批人手出塞,絕不可能絕對守秘,那是不可能的,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,任何妙計,皆有疏漏可發現。」

  妙手書生拍拍腦袋,劍眉深鎖地說:「且讓我們猜猜看,假使這人殺了千幻三娘,控制了鶯姑娘的生死,是否可以向會主任意勒索?會主是否向無理的勒索低頭?本會是否因會主一人的去留而瓦解?三位副會主中,誰繼任會主的可能性最大?」

  「你是說,可能繼任會主的人,便不致涉嫌嗎?」玄天神劍問。

  「屬下認為……」

  「我明白了,走!」玄天神劍豁然大悟地說,領先便走。

  「豪老……」妙手書生惑然地跟上叫。

  玄天神劍輕鬆地一笑,一面走一面說:「物腐而後蟲生,當然我們得自己反省,要傾覆咱們這個源遠流長實力雄厚的幫會,不管意在摧毀抑或志在奪權,必須內外夾攻裏應外合,不然談何容易?等咱們先攘外解決外患之後,內憂必將自潰。」

  「屬下認為,攘外必先安內……」

  「可是,咱們已沒有時間了。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

  「置之死地而後生。」

  「豪老之意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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